郦蕪蘅從空間出來,屋角的那一輪朦朦胧胧的月亮依然挂在那裏,她沒有去看,貓着身體,豎起耳朵,聽到沒有任何動靜,才進屋,這一次,她一覺就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郦滄山和關氏依舊要下地給韓氏割稻子,不過這一次,夫妻兩都沒讓幾個孩子跟他們一起下地,綠蕪要去找繡花姐姐做針線活兒,郦修遠被關氏教訓了一通,在家裏溫習書本,只等過幾天就去鎮上的學堂上學,郦恒安上山去了,家裏就剩下郦修遠和郦蕪蘅。
昨天晚上在空間收獲了不少東西,郦蕪蘅一直想着找個什麽機會把這些菜弄出來,現在看到郦修遠在家,她眼珠子一轉,提着小籃子,站在門口,“大哥,我去後面給雞弄點嫩草,很快就回來。”
鄉下的孩子,沒有哪家的孩子不會做事,只有韓氏。
郦修遠只囑咐她不要走遠了,就沒管她。
只是割點嫩草,又不是上山。
出了郦家的院子,遠遠的郦蕪蘅就看到稻田裏,三不五時冒出來一聲吆喝,有大人的,還有小孩子的,小孩子抓螞蚱的抓螞蚱,拾稻穗的拾稻穗,偶爾還能看到幾條黃狗追逐打鬧。
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還有不遠處的蜻蜓以及鳥叫聲,陽光正好,金燦燦的光芒從山頂傾瀉下來,整片大地都披上了一層耀眼的金色铠甲。
不知道是陽光太刺眼還是躲在陰暗的地方太久了,耀眼的陽光刺得郦蕪蘅睜不開眼睛,她一手提着籃子,一手拿着小鋤頭。
剛走出去不遠,遠遠的就看到幾個小男孩在她前面,看到她,為首的一個小男孩指着她哈哈大笑,“大家快看,郦家那個小啞巴來了!”
郦蕪蘅情不自禁的蹙了蹙眉頭,小啞巴?她會說什麽,為什麽那個小孩指着她叫啞巴?
因為離得有點遠,郦蕪蘅看不清楚他們長什麽樣子,不過,都是些小孩子,她好歹也是個成年人了,也沒跟她們計較,又走了幾步,那些小孩的聲音沒有消失,相反越來越大,加上她頭上的傷已經好了,可是,又不能讓關氏他們知道,哪有受傷這麽快就好的,傷痕都沒有一點,所以,她頭上包着白色的布條,太熱了,額頭都出汗了,她很想扯掉頭上的布,那些小孩的聲音讓她有點煩躁。
“看到沒有,我都說了,那個小啞巴大家可以随便欺負,沒關系!”
“真的是啊,大家快來,丢石頭!”
“丢泥巴,石頭砸到等下她二哥要來找我們算賬。”
“……”
吵吵鬧鬧的聲音,她頭都快炸了,八歲以前的記憶她記不清楚了,但是八歲以後的記憶,她卻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因為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內向,平時不愛說話,除了家人,村裏人她一般不跟他們說話,然後,這才有了小啞巴這個稱號。
雖然如此,大家還是不敢太過分,因為她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幾個都不是善茬,特別是她二哥,這可是村裏的孩子王。
今天看到她一個人出來,大家才想欺負她。
腦子裏不時閃過一兩個陌生的畫面,郦蕪蘅捂着腦袋,暗道:難道這是後遺症不成?
她好像記得在哪裏,也是這樣,很多人圍着她罵,不停不停的罵她,頭快要炸開了,就在郦蕪蘅快要忍不下去的時候,胸前一道清涼傳入腦海,原本頭昏腦漲瞬間清醒了下來,也不難受了,她站起身來,臉上的神情已經變了。
她提着小籃子,手裏還拿了一個小鋤頭,籃子裏擱着一把專門用來割草的刀,她飛快在路邊砍下一根長長的木棍,放下籃子,二話不說,朝那幫小孩沖過去,不僅僅是為首的男孩傻了,就是他身邊的幾個男孩子,也被震驚在原地,忘記了跑。
郦蕪蘅只覺得自己身輕如燕,跑了這麽遠,居然一點也不累,她舉起手來,小小的棍子落在為首的那個男孩身上,打的他|“嗷嗷”直叫。
大家誰也沒有想到郦蕪蘅會突然發飙,以前她低着頭,不敢看人,也不愛跟人說話,大家都說郦家的小丫頭怕是腦袋有問題,要麽就是太孤僻了,但是誰也沒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受氣包,居然也有發怒的一天。
說是小男孩,起碼也是十二三歲甚至是十四歲的男孩子,被打了幾下,他反映過來,他身邊的男孩子被吓得都跑了,他犟犟,小臉通紅,“小啞巴,你敢打我?你等着,哎喲,哎喲,我,你要是再打我,我,我跟你拼了,我……”
“你怎麽樣?”郦蕪蘅仰着頭,“小家夥,我警告你,下次你要是再敢當着我的面說我,你信不信我下次直接帶着我二哥,我們好好較量較量?”
對付這種小孩,你就要比他更厲害,不然,他以後還會欺負你!
聽到郦蕪蘅提到郦恒安,小家夥終于不敢犟犟了,“你就只會找你二哥,你,你有本事,我們兩單打獨鬥,我看看,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
郦蕪蘅輕笑一聲,“我沒聽錯吧?單打獨鬥,你也好意思說這話?你一個男生,我一個姑娘,我兩單打?你這麽有本事,你怎麽不去跟我二哥單打呢?再說了,他是我二哥,我被人欺負了,為什麽不告訴他?小家夥,你今天可要給我記住了,下次,我要是再聽到你說郦蕪蘅,我不僅告訴我二哥,我大哥和大姐,我都要告訴他們,哼!”
這種有人護着的感覺真好,這種拿着別人扯虎皮的感覺更加爽歪歪,郦蕪蘅丢下木棍,,像極了得勝歸來的小公雞,驕傲的走了過去。
那小孩嘴巴張大“0”型,他怎麽也不敢相信,一向軟弱可欺又不告狀的郦蕪蘅,居然敢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