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天過後,我就獲得了解禁,可琊一有時間還是總跟在我們旁邊。也多虧有了他,兩個寶寶才不至于讓我手忙腳亂。可是那裏都好,琊看到我手忙腳亂之後會抱走孩子,卻是幾乎很不情願再跟我有任何的感情交流,看起來漠然極了。
他還沒有原諒我私自服下香凝丸的事情,是以冷落我無視我也是應當。我無話可說,也盡量做到輕易不去招惹他,每天他帶他的孩子,我帶我的孩子,互不幹擾。
昭兒聰明,只有三個月就分辨出許多人的聲音,每一次讓他看見的時候,他總是會笑呵呵地跟我打招呼;明兒也很聰明,可是明顯愛鬧別扭得多,竟然見他有事沒事哇哇地哭,非要等琊過來抱他哄上一哄才又開心地玩起來。琅有時候抱他還會被認出來。
琅會說,這樣就沒有時間讓琊出任務了,估計下一次要他自己穿上琊的衣服,扮作琊。說話的時候,他面上的表情是嚴肅而認真的,看向我謀求評價。
他雖然模仿得也很像,但是他到底是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平常也是在大臣和後妃面前表現大度慣了的,再怎麽刻意地模仿琊,還是能輕易地被親近的人看出來。而琊,邪魅肆意慣了,一旦正經起來,那也是和琅差不多的一個男人,非常的迷人。
但是,目前這麽一個迷人的男人卻是在跟我怄氣,已經許多天了!
是以,他不理會我,我也不去理會他。
這天,天氣正好,十月深秋,庭院裏面菊花還開得正好,然而我抱錯了兒子!
一直以來很乖巧的昭兒是由我帶的,我也習慣了帶這麽個乖巧的孩子。可是,這一天卻不知道是怎麽了,伸出手來竟然就抱錯了。
我說怎麽着,今天這手中的兒子不再是安靜地看花兒看蝴蝶,而是不但看花看蝴蝶,還要一個勁兒地讓你抱着跟着跑。我因為有些犯懶,少走了那麽幾步路,結果三只蝴蝶跟丢了,小家夥就嘴巴一扁十分不給面子地哭了起來。我就開始哄,抱着他滿院子溜滿院子找蝴蝶。
最後發現實在找不到蝴蝶,就随便在花叢裏面摘了一朵花給他。他從朦胧的淚眼之中看了看,又是望着我,驀然張開嘴巴委屈地大哭,小手也将花兒給扔了。
我帶着他,指鳥,指魚兒,指花兒,他只随便看一眼,就繼續變臉開始哭。到最後,無論我再說什麽讓他看什麽,他甚至看也不看一眼就趴在我肩頭哭。
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正在這時,擡頭看到了琅的書房。自從我誕下兩個孩子之後,大概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琊才能一直陪着我和孩子們。他現在早出晚歸的,我此時正轉到他這裏來,而且手中還抱着一個燙手山芋,想也不想就走上前去了。
書房當中,琅早已經聽到了明兒的哭聲,此時正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等待着我們。
幾乎一見到他,我就忍不住向他求救,“你快來看看,他到底是怎麽了?從我抱他沒有多久,就開始一直哭了,怎麽哄都沒有用。”
我一口氣說了許多,說完人也已經走到琅的書案前面。琅伸出手來接過孩子,讓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面,耐心地輕輕撫着他的脊背,等着他安靜下來。
琅哄着他,一邊轉過身來看我,在原地晃動着。他的眼睛裏面充滿了疑惑,欲言又止的模樣。我被他看得發毛,不禁大大地後退一步,問道:“你怎麽了,這樣看我?”
琅輕笑一聲說:“沒什麽,就是好奇你怎麽抱了難纏的明兒來。”
而提起這個來,我就無限郁悶,湊上前無奈道:“我早上出門着急,一不小心就抱錯了。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他不停地哭,我怎麽哄都沒有用!”
琅說:“我在書房裏面聽見了,琊在哪裏?”
我搖搖頭,郁悶道:“我不知道,我抱了明兒出門了,他現在應該在我宮裏吧。”
琅這時看了看趴在自己肩膀上痛哭的小娃娃,又是耐心地去哄,不想明兒在他手中坐起來,朦胧胧的眼睛仔細至極地瞧瞧他,末了終是發現上當。“哇哇……”明兒閉上眼睛,小手亂揮,哭得更大聲了。
我不禁湊過去,搖搖他的小手,好奇道:“好厲害,他是不是認出你來了?”
可是,話說三個月半大小的嬰兒已經這麽厲害了嗎?可是看看他們的眼神兒,明顯還是非常弱的,估計也只能看到模糊的情景。琅和琊長得如此相像,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小小年紀如他竟然真的可以分辨出來嗎?竟然比當初被蒙在鼓裏的我還要厲害?
我不禁有些懷疑了,看了看這個孩子,明顯也和尋常孩子生得一樣啊!冷靜下來一些認真想了一想,這才終于發現了他們跟尋常孩子的不同之處。
似乎,他們都太早慧了一點吧!
我将自己的想法跟琅說,琅只是如同琊一般勾起嘴角,只是不是邪笑,而是十分溫朗的笑容。在我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抱着孩子踱到窗子邊上了。我不解地擡起眼睛來看他,他的目光平淡當中蘊含着灼熱,他說:“嗯,這個還是辛苦你了!”
我莫名其妙,末了明兒還是認可了琅,躺在他的懷裏慢慢地睡去了。
下午的時候,琅要和大臣商議政事,我抱了明兒走出來,他又開始哭了。
這一哭卻是極不容易好,他睜開眼睛看看哄的人是我,竟然看也不看又是大哭去了。我沒有辦法,随即想到去找琊,問了一問旁邊的女官,“那個,他在哪裏?”
女官捂着嘴巴偷偷地笑着,然後伸手指了指庭園的偏殿,又是偷笑了。
我無奈,此時被明兒鬧得也是急得滿頭大汗,于是再也顧不得什麽好不好看,直接邊抱着明兒哄着邊帶着衆位宮女侍衛浩浩蕩蕩地沖向了那座宮殿。
我抱着明兒獨自邁進宮殿裏時,找了一周才是發現他正坐在那裏給不哭不鬧的昭兒喂奶水之類的東西吃,一邊喂還一邊摸着昭兒的小肚子逗昭兒。小昭兒躺在他的膝頭,張着沒牙的小嘴笑,翹着一雙小腳,別提有多麽開心了。
而反觀我手中的委屈着臉對我的明兒,我身為母親感覺到一絲的愧疚!
我這個當母後的竟然還帶不了自己生下的寶寶,還要遇見麻煩去找他們其中一個父王幫忙。不用宮女們傳出去,我自己都為自己的無能感覺到臉紅了。
這又能怪得了我嗎?孩子們三個月的時候,我被禁足,只有琊一個人帶他們嘛!
明兒這時候又是哼哼的要哭的模樣,我的理直氣壯立即變回底氣不足。我又心虛,又複雜,懷揣着複雜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自己的腳步,走過去。琊微微地轉過頭來,卻是沒有看我,而是看着某處神情淡淡地沒有說話。
我走過去站在三步外,也是相當地尴尬,道:“咳,那個,你抱錯孩子了。這個才是明兒!”說着,我将手中要哭不哭見了他更加委屈的明兒給他看。
他只是眼睛淡淡地在明兒的身上掃了一遍,就又轉回去看昭兒去了。我滿心的期待落空,不由得莫名其妙地看他,他卻并不理我,“我知道。”
呃,我當然知道他只要一入手就知道兩個孩子到底哪個是哪個,就單單說出這麽一句話來又是怎麽個意思呢?難道說,他早就知道手裏面抱着的是昭兒,也不準備跟我換回來了!那我手中的難照顧的明兒又要怎麽辦!
“喂!”我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他驀然打斷了。
他面上的神情還是淡淡的,眼睛也是危險地眯了起來,冷漠道:“他只是不記得你是誰,等時間久了,自然就會認出你,也就不會在你手上鬧。”
“你在怪我對嗎?可是,那三個月不是你一定要我待在屋子裏嗎?”我很生氣,對他這種莫名其妙的态度,簡直已經不能用郁悶來形容了。而且,明明是他不讓我跟孩子們接觸,現在又憑借什麽理由來怪罪我呢!
我在生氣,兩步走過去,直接站在他的面前就要把明兒給他。
他卻只是擡起頭來看我一眼,又低下了眼睛,語氣聽不出來喜怒。他說:“多年以後,他總會想要擁有比常人多一點的母愛。所以,趁現在你還有時間,你花在兩個孩子身上的時間,最好也公平一點。不要讓他将來怨恨你。”
他果然又是在暗指我私下服用了香凝丸的事情。我想要就這件事情恨他,但張張嘴卻是哭了,我道:“你以為我想?整整五個月你們對我不聞不問,我以為自己就算是死了你們也不會有半點傷心。難産的時候,琅就站在我床前,他應當知道,我當時要麽冒死生下昭兒明兒落得一輩子殘疾,要麽就服下藥丸落得九年健康。”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選?”
“你們不是對我不在意嗎?為什麽現在來找我說這個?”
那五個月我天天以淚洗面,夜夜在噩夢之中哭醒,他們又在什麽地方?在我難過得想要一死了之的時候,他們可曾來關心過我還能活幾年!
現在又來找我說這個,對着我說一些賭氣的話,可是有想過我的感受。我的心裏面就真的想要自己還沒見識到世間的繁華,就提前死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 當當當,八月一號!已經八月一號了,我的這部小說橫跨兩個月了,值得慶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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