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京城一個戲班的臺柱,因為長相美豔歌聲嘹亮,戲唱得好曾在轟動一時。不少名門望族權貴,砸重金也要聽她唱一曲。豔娘向來清高傲慢。從未将任何人放在眼裏過,尤其是那些滿身銅臭味的纨绔子弟更是不屑一顧,卻因為杜飛昂的出現讓她緊閉的心門打開。
杜飛昂不過是一介布衣的窮書生,眉目清秀看起來幹幹淨淨,與一般那些油頭粉面的纨绔子弟相差甚遠,正是他的這種寒門風骨引的豔娘高看了幾眼。
這一天戲班子裏滿座,豔娘壓軸戲是《燕雙飛》,杜飛昂趕走戲開場時進來了。
當時看一出戲,還是要花很多銀子的,他全靠賣字畫攢來的錢一次就交了出去。那個時候的他認為這些銀子不過是些俗物,能看見豔娘的戲便是三生有幸。
豔娘覺得這個男人跟別人不一樣。在他的眼中她看不到輕蔑和觊觎,只看見了他對她純粹的欣賞。
更清楚杜飛昂只是一個窮書生,豔娘的名聲在外他知道,心中仰慕。
他找了一個比較接近戲臺的地方站着,企圖可以更加清楚的看見,戲臺上豔娘畫着濃濃的戲妝,身穿綠色布衣,卻絲毫不減她的美麗,眼睛含淚,微蹙的眉毛看起來梨花帶雨,似悲似喜,一舉一動似是将《燕雙飛》中阿九這個女子演活了。
戲劇演閉。臺上的戲子退了下去,杜飛昂卻遲遲不肯走,最後還是被人給趕走的。
走出了戲班。他不禁擡頭朝樓上望過去,正見那已經卸了妝穿着紫色羅群的姑娘站在窗前笑看着自己。
杜飛昂受**若驚,急忙朝她施禮。然後兩人就這麽的靜靜對視,似乎能從彼此的眼中傳遞着一份飄渺的感情。
某天豔娘帶着丫鬟游湖,十分巧合的遇見了杜飛昂。
杜飛昂站在船頭,吹着笛子,曲聲悠揚輕快十分歡樂,令人聽後心情不由得大好:“公子這一曲叫什麽名字?”杜飛昂停止吹笛,溫和有禮的說道:“名曰,美人笑。”似有所指,豔娘微微一怔很快就明白過來,當即掩唇一笑,羞紅了臉。
“公子今日也來賞景游湖?當真是風雅之事。”
“若說是因為姑娘,不知道姑娘會不會覺得在下輕浮了?”杜飛昂的眼神忽然變得似水柔情。仿佛一潭水将她蔓延,讓她陷入在他那柔情中不可自拔,豔娘忽然扭開頭去,臉燙的有些不正常。
“豔娘,每一次你的戲劇,我都會看,并且深深的記在腦海中。你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在我的心裏,就像一幅畫,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這麽近距離的與你站在一起。”杜飛昂輕笑出聲:“我覺得我現在很幸福。”也許打動豔娘的就是杜飛昂最後這一句話吧,他覺得與豔娘站在一起便是幸福,豔娘這一生過得很苦,從來沒有遇見一個真正喜歡她的人。
她長得美,大約的人都是沖着她的美貌去的,但唯獨杜飛昂是個不在意她皮相的人。
“豔娘,可否給一個我們可以在一起的機會?”杜飛昂走近她,目光深情的望着她。夾樂住劃。
“我……我不知道?”豔娘轉開身,有些緊張慌亂,她此刻的心卻跳的很快,其實她的心中還有一些甜蜜的感覺,只是她有些害怕。
害怕杜飛昂是不是真的對她喜歡,還是只是……
“豔娘,我發誓,我可以用這一生帶給你快樂,也許我并不能給你大富大貴的生活,但是我能竭盡為所能讓你幸福。”他發誓。
“公子記住你發過的誓,三日之後你再來找我吧。”說完豔娘便讓船夫将船靠岸,然後帶着丫鬟回到了戲班。
豔娘并沒有賣身契,所以她可以随時離開,只是跟着戲班東南西北的跑,已經很多年了。其實她心裏非常舍不得,但人生就是這樣,有聚便有撒,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只是遲早而已。雖然舍不得,但是大家仍然對她祝福。她将自己所有的家當都交給了戲班,只拿走了少數的銀子。
三日之後,果然杜飛昂前來戲班帶她走。
豔娘跟着他走,就意味着富足的生活不再,以後則是過的苦日子。
杜飛昂帶着她回到了鄉下,村裏的人可羨慕他有個這麽漂亮的娘子,杜飛昂的娘,聽見他帶回來一個兒媳婦頓時喜上眉梢。只是她的眼睛,雙目失明,豔娘看了着實憐惜,便将臉湊過去讓她摸摸。
老人家對她很是滿意,連連點頭,開心得不得了。
杜家很窮,除了一些家用,什麽都沒有,但是豔娘對這些都不在乎。
不久之後,他們就成親了,十分簡單,喜服都是借來,拜了堂之後,豔娘被人攙扶着坐在**邊靜靜等候夫君的到來,她的心裏莫名的有些緊張,又驚又喜。
沒過多久,就傳來了腳步聲,杜飛昂有些醉醺醺的走了進來,他輕輕的掀開了蓋頭,溫柔的望着嬌羞豔美的妻子,嘆道:“豔娘,你真美,能娶到你,是我三生有幸。”
豔娘羞紅了臉,垂下頭來。
“咱們和交杯酒吧?”
良辰美景,紅燭燃燒着,今夜真是美好的**。
成親之後,豔娘日日相夫教子,杜飛昂則是寒窗苦讀,總算是挨到了科考。豔娘把自己的銀子拿出來給他做路費,自己留下來少許的一部分,豈不知杜飛昂這一走竟是兩年。後來母親生病了,家中又沒有銀子,她靠着賣刺繡一日日挨過去,但沒有幾個月,杜飛昂的母親就病逝了,藏了娘之後,豔娘獨身前往京城找杜飛昂。
此時的杜飛昂是兩年前的金科狀元,又是當今驸馬,只要一打聽誰不知道?所以豔娘到了京城只要随便拉過一個路人就能知道杜飛昂現在究竟在哪裏。
杜飛昂從來沒有想過豔娘會找來,兩年來,那種榮華富貴有錢有勢的生活讓他早已經忘記了從前的生活,一切豔娘和家中的母親,他取了皇帝的女兒公主成為了尊貴的驸馬,他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只會看別人臉色的人了。
但這些東西,讓他迷失了本質,他從心底裏排斥曾經的一切,所以他不願想起母親還有他的結發妻子。
當他看見豔娘的時候,十分驚訝,更加癡迷于她毫無意思改變的美麗容顏。
他原本是想将豔娘打發掉的,但在看見她的模樣時改變了主意,他先是誘騙豔娘。
“豔娘我知道你已經曉得我現在的身份,我娶了公主是驸馬,但是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更沒有忘記對你的承諾。只是她是公主,更皇族,有權有勢,只要一句話,便可以要我項上人頭。我不怕死,但是我怕我死了誰來照顧你和娘……”
豔娘垂下頭,淚如雨下,半晌低低的說道:“相公,娘她……娘她……”說着已經忍不住哭了起來,杜飛昂微微一愣,緊張的問:“豔娘,娘她怎麽了?”
“娘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去了。你走後半年,家中沒有銀兩,有時候連飯都吃不上。娘又想你想的茶不思飯不想,不久之後就病了,後來我去賣刺繡賺錢給娘看病,但是最後……還是……”
杜飛昂,眼角挂着一滴眼淚,眼神痛苦,內心掙紮悲痛。
到底是因為他才害了娘含恨而終,娘已經恨死他這個不孝子了。
“豔娘,真是苦了你了。”杜飛昂愧疚的說道。
“都是一家人,沒有什麽好苦的。現在見到你,就覺得很滿足了。”
杜飛昂先将豔娘安排住進了客棧,後來又私下裏秘密在五裏坡偏僻之處,為她蓋了一棟宅子。很多時候,杜飛昂都會來這裏與她相會,兩人的日子過得蠻幸福。
但是豔娘雖然表面上幸福,實則心底裏卻很苦。
她明明是杜飛昂名正言順成的親,可現在卻被他金屋藏嬌,不能讓那高貴的公主發現,偷偷摸摸的相會,名不正言不順。
後來不知道怎麽了,杜飛昂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來,豔娘覺得乏味的同時,又覺得充滿了期待,尤其是在她懷了身孕之後,幾乎都忘記了杜飛昂的存在,日日盼着肚子裏的孩子快點長大。
半個月過去了,突然有一群人闖了進來,二話不說便将她抓住。
“你就是驸馬,在外的女人嗎?”走來一個身穿華麗長裙國色天香的女子,高傲的眼神盯着她,像是在看一只随時一腳就會被踩死的螞蟻一樣,盛氣淩人。
豔娘不說話,公主頓時就怒了,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道:“我再給你說話,你聾了嗎?”豔娘吃痛的皺起眉毛,艱難的說道:“你就是公主?”
“你這個女人膽子真的很大,連本公主的男人都敢搶,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我搶你的男人?”豔娘臉色慘白,苦笑。
“難道不是嗎?我就說,最近一段時間他為什麽總是早出晚歸,沒想到真的敢背着我在外面找女人。不過你确實有資本讓驸馬看上,不過我現在并不打算處置利,相反我還要把你帶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