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一直在走神,沈從安可以感覺得到。
在他眼裏,學校就是一個普通的呆的地方。雖然他們在這個學校要呆很久,但也并不是不能忍受的。
他都覺得無所謂。
對于他來說,在哪裏都是一樣的。就算只有他一個人,他也可能能夠獨自呆很久很久。畢竟對于他來說,不跟人交流比跟人交流更舒服。
每次和人交流,都要耗費他很大的精力思考到底要說些什麽。
他實在是非常不善于,或者說是不喜歡跟人打交道。他和人交流所說的話,也都并不是自己想說的。而是他平時觀察別人會在這種情境裏怎麽說,才會這麽說。
在這樣的學校裏對他來說,其實也是一種好事。
貴族學校的人,很多時候都是眼界很高的。他們很少會跟人以普通人的方式交流。很多時候,別人不和他們主動說話,他們也不會和那個人主動說話。
雖然說并不是一定的貴族子弟都會這樣,但是,能被送進這樣一個如同監獄般的學校的人,絕大部分受到的教育都是這樣的。恐怕也很少會有人不抱着這樣的想法吧。
其實這樣會讓沈從安覺得很舒服。
他不怎麽喜歡跟人交流,如果不是因為為了讓別人不覺得他有什麽毛病的話,他根本不會選擇和別人交流。
有那麽多的精力,還不如多看些書來的實在。
最起碼對于他來說,是這樣的。
和白允交流,大概也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室友的緣故。
他也的确不了解,白允到底是為什麽對于這個學校有那麽多不好的感覺。
下課的時候,安涵走到白允旁邊,輕輕的在他桌面敲了敲:“跟我來一趟。”
白允擡起頭看着安涵,手心忍不住開始出汗。
他實在是不想跟着安涵去他的辦公室,畢竟對于他來涵不對勁的地方也有很多。
哪怕他知道自己的确是有精神疾病,的确有些被害妄想症,但是他也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的。他覺得安涵不好,安涵就一定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哪怕安涵真的沒有什麽不好的地方,他還是會因為自己的直覺而選擇對安涵保持極大的警惕心。
他寧願離安涵遠遠的,也不想在萬分之一的幾率內被安涵傷害到。
他怕疼,怕受傷。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他當初不會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幾個月不出一次門,就是因為怕外面會有傷害他的人。
那段時間,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洗澡不睡覺,每天跟外界聯系就靠着自己的那臺電腦。
他這樣的狀态維持了一個多月。他媽每天要做很多事,根本沒時間搭理他。
等他媽兩個月後終于抽出時間去看他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兒子窩在房間裏,整個人都如同發黴生鏽了一樣,讓人看不下去。
白允有些郁悶的皺了皺眉,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
他實在是不願意去安涵的辦公室,哪怕安涵并沒有真的打算對他做什麽,他也仍舊是非常不情願
他不知道安涵要做什麽,他只知道,自己不想去安涵的辦公室。
白允捏了捏手心,只覺得自己手心裏全是冷汗。
沈從安撇過頭看他,就看到他這樣子,心裏是有些奇怪的。
安涵給人的感覺很好,他一向很難對別人産生好感,但是安涵卻讓他忍不住産生這樣的好感來。
如果不是因為他還最起碼知道不能把他和白允一些隐私的事情告訴安涵,恐怕他也會忍不住向自己的這個班主任吐槽自己蛇精病的室友白允了。
他不知道該不該問白允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雖然他的确對于感情這種東西的态度非常淡漠,他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該說出什麽樣的話來應對。
但是,他又是着實有點好奇,白允究竟是為什麽,對安涵産生不了好感。
白允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對沈從安說道:“你先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可能很快就回來了。如果無聊的話,可以看看這些故事。”
說着,白允還拿出來自己的kindle,調出自己已經看完的一個故事,放在了沈從安面前。
沈從安想知道自己這個室友到底是,為什麽會有那麽多奇奇怪怪的思想,于是也就低頭看白允看的書。
只是很快的,他就看不下去了。
白允給他的書是一本盜墓類的小說。男主角因為跟別人打賭輸了,不得不進入一個墓地。但是在他進入墓地以後,他才發現自己可能遇到了最大的一個陷阱。
但是,這個時候,他已經被墓中的的詛咒纏身,不得不更深的探索下去了。
只是沈從安看了幾頁就看不下去了。
他對于這種一點真實性都沒有的文章是非常不感興趣的,也不知道白允究竟是為什麽會喜歡上這種東西。
不過這樣一來,白允的某些行為某些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可能因為白允還活在小說中的世界,所以才産生那些奇奇怪怪的假想。平時有些疑神疑鬼的,這些都是很正常的。
畢竟他還曾經看過有人因為太把小說中的世界當做是真實世界,最後故事裏的主角死了,他自己也受不了自殺了的呢。
但是,他覺得白允的行為還是有些過了。
特別是半夜叫他起床的這件事,對于他來說是非常難以容忍的一件事。
畢竟對于他來說,能有一個好的睡眠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白允跟在安涵身後進入安涵的辦公室,安涵在自己的沙發椅上坐下來,對着白允說道:“還站着幹什麽?坐吧。”
白允坐在凳子上,膝蓋并攏,雙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有些緊張不安的樣子。
安涵看他這個樣子,心裏只覺得有些好笑。他對着自己的這個學生說道:“怎麽樣?在學校裏呆的還習慣嗎?”
乖乖的點了點頭,白允回道:“嗯。”
“你別緊張,稍微放松一點,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你們的生活,并沒有別的意思,所以不用太緊張。”安涵笑的眉眼彎彎。
他實在是覺得自己的這個學生有意思極了,讓他忍不住對這個孩子心生歡喜。
他一直以來都各種孩子,對于他來說,能夠教育各種各樣的孩子,實在是一種非常棒的事。
“嗯。”白允努力使自己臉上的表情放松,但事實上他是真的放松不下來。
他總覺得安涵有些危險,哪怕安涵表現得再斯文再溫柔,他也覺得安涵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并不能真正的在安涵臉前做到放松。
“是這樣的,你應該知道我們這個班都是一些特殊的學生。我知道你是因為對人防備心太重,所以才會進入這個班級。我想了解一下你的情況。”安涵說道。
對于他們來說,白允的情況着實有點太複雜了。
他們這個班級有很多各種各樣的學生,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情況。但是像白允這樣因為對人防備心過重所以被送進這個班級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所以對于這個學生,還是有很多人關心的。
“沒什麽,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白允說道。
其實他并不是因為其他的原因才防備心那麽重的,而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學校。
這個學校總給他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他對于這個學校的老師也沒有好感,只覺得那些老師實在是有些讓他放不下心防。
包括現在坐在他面前的安涵。
“我還是希望不管怎麽樣,你都能擁有一個自己的好朋友。畢竟對于你們這些人來說,其實人脈也是很重要的一樣東西。如果你真的一直防備心這麽重的話,我覺得你可能沒辦法繼承你母親的家業。”安涵說道。
“嗯,老師。我知道了。”白允說道。
“好的,既然你自己知道其中的利弊,那我也就不多說話了,你現在自己慢慢的改善這種情況吧。我希望等五年以後你們畢業的時候,能夠有很多很多的好朋友。”安涵說道。
“那老師我就先走了。拜拜。”白允說完這句就起身離開了。
走出辦公室門的時候,白允嘴角忍不住勾勒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朋友?
他并不認為自己會跟那些大多數都只知道攀比,不會做其他事情的人成為朋友。
他只要跟沈從安做好朋友就好了,對于其他人,他不打算打交道。
那些人沒有一個人讓他覺得是值得交流的,他倒寧願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或者更有意思的事,來讓他更舒服一點。
白允慢吞吞的走到教室,就看到沈從安站在教室門口在等他。
看到他出現,沈從安對着他說道:“我們先去吃飯吧。”
“嗯。”白允點了點頭,跟在沈從安身後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了……忘了發qwq,蠢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