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大半夜的,凹造型呢?
“你……”
前臺又看了嘗雲一眼,急忙辦理住房登記,“你們…你們把身份證都給我。”
嘗雲拿出了自己的,然後轉身回去要晏修和卿少羽等人的,可沒想身後幾人卻都像看怪物一樣看他。
“看什麽?不認識了?身份證都給我,”嘗雲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幾人默默遞上身份證,晏修還湊過去付了錢,看臺前急急忙忙的辦理登記,晏修突然問道:
“你們酒店套房沒死過人吧?”
“沒有沒有沒有,”一開始,她還覺得這長發男人太好看想多看幾眼,但一聽這問題,怕了怕了。
“這是房卡和證件,套房在七樓,上面有服務員的,”前臺着急忙慌遞過房卡和身份證,又指了指電梯口。
嘗雲一把抓過了身份證,語氣很不好。
“我勸你以後客氣點,不管你是經理親戚還是經理小三,遇到不客氣的,小心把你鑲床板裏。”
說完,嘗雲轉身就走。
其他幾人:“……”
這波操作看得晏修等人一愣一愣的。
等幾人都上了電梯,晏修這才問:“嘗雲,你怎麽了?”
“沒怎麽啊,”嘗雲無所謂的攤了攤手,“有禮貌也要看是誰,對那些以貌取人的人,沒什麽好客氣的。”
“可是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卿少羽也很疑惑,嘗雲在他眼裏一直都是一個禮貌、努力、善良,也是一個懂得隐忍的孩子。
可為什麽一下就變了?
“沒什麽,我只是想爸爸了而已。”
……
走出電梯,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幾人進了這最豪華的套房,吳子昊的四個手下一套,嘗雲等人一套。
晏修還定了些水果和飯菜,嘗雲也不客氣,甩掉鞋子就攤在了沙發上。
晏修覺得嘗雲狀态不對,走過去坐在他旁邊,摸了摸他的腦袋。
“要是實在想,以後多回來看看就行,別難過了。”
“我想安靜一會,可以麽?”
扯過抱枕捂住頭,嘗雲努力的想把自己藏起來。
見嘗雲肩膀輕輕聳動,晏修知道,小家夥在哭,彎腰将人抱起,選了其中一間房,把人放在了床上。
“那你一個人安靜會吧,吃飯的時候叫你。”
“嗯。”
退出房間,晏修一臉沉思的坐在沙發上,這時,卿少羽也湊了過來。
“你是不是也覺得嘗雲很反常?”
晏修認真看向卿少羽,然後指了指套房的陽臺,示意過去說,卿少羽也不含糊,跟着就走了過去。
“你想問我什麽?”
“我想問你到底是誰?”晏修很直接。
趴在陽臺欄杆上,卿少羽嘆了口氣,“我對你們誰都沒有惡意,你知道這一點就夠了,至于其他?暫時無法奉告。”
晏修冷哼了一聲,沒接話。
過了好一會兒,卿少羽突然問道:“你房間天花板上那幾副畫是哪裏來的?你認識上面的人?”
“我夢到的,”晏修實話實說。
“可第三幅畫上那紅衣女子我見過,”卿少羽比了三根手指。
“什麽?”晏修懵了,“你見過她?在哪裏?”
“你既然調查過我,一定知道我十六歲那年在大雪山出過事故吧?”
卿少羽淡然道:“當初我和幾個同學去爬雪山,我不小心和大部隊走散了,後來就在山裏遇到了她。”
這……
其實一開始晏修也懷疑過,懷疑夢裏的人會不會存在現實中。
但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又再也夢不到,慢慢的,他也就不再在意,直到前幾天再次夢到,他才覺得奇怪。
他總覺得,這一切似乎有什麽關聯?
可他從未想過,身旁的卿少羽竟然會說見過那紅衣女子?那是不是就證明那位白衣男子和花藤中的男人也可以出來?
“她什麽樣子的?”晏修追問。
卿少羽說:“穿着古代的那種曳地長裙,在純白的雪山中,緩緩向我走來,說真的,當時我還以為是做夢呢,因為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
他活了幾百年,也算是見過無數的美人,不管是江湖俠女還是皇朝寵妃,甚至是江南名妓。
可謂是環肥燕瘦,應有盡有。
可他不得不承認,那些所有美人加起來也不及紅衣女子一根手指。
她不止是容貌絕美,氣質儀态也是無人能及,可以說,她完美得無可挑剔。
很美?
這一點晏修也必須承認,“這點我信,我哪怕只是在夢裏一見,也知道她确實很美很美。”
晏修又問:“然後呢?你和她說話了?”
卿少羽嗯了一聲,“說了,她說她可以送我出雪山,但我得答應她一個要求才行,我答應了。”
“然後呢?”
“然後她就給了我一張畫像。”
說着,卿少羽還比劃了一下,“就是古代那種畫卷,而畫上的男子,正好就是你房間第一幅畫上那個。”
“……”
晏修懵了,“她給你畫做什麽?”
“她說那是她弟弟,走丢了,讓我幫她找,”說着,卿少羽自己都笑了,“她還讓我找到後便好好照顧他。”
“你……”晏修還要再問,可敲門聲突然響起,應該是送餐的服務員來了。
“我去叫嘗雲吃飯。”
卿少羽要走,可晏修卻不願放過,“然後呢?說清楚了先。”
“然後我這些年都在找呀,但沒找到。”
卿少羽無奈的攤了攤手,“其實在你房間看到那張畫時,我還很吃驚,因為我一直以為她是神仙。”
神仙?
晏修無語扶額。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是真的相信。”
卿少羽解釋道:“因為就在我答應以後,她突然揮動袖子揚起一片雪風,然後我眼前一花就沒了知覺,等我醒來時,就已經在附近的一處路邊了,要不是她,我早死在凍死山裏了。”
“那你的身份怎麽回事?”晏修準備刨根問底。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卿少羽突然神秘一笑,“還有我的功夫和醫術,都是來自于它。”
說完,卿少羽徑直去了嘗雲房間。
晏修眼睛微眯,覺得卿少羽這人實在不簡單,他的話一半真一半假,可到底那一句是真那一句是假。
自己又分辨不出。
自己所懷疑的,他都已經完美無缺的補上。
不對,他們不是來聊嘗雲的嗎?卿少羽扯什麽紅衣女子?
……
來到房間,卿少羽拍了拍嘗雲的背,“起來吃飯吧,別哭了。”
抱着枕頭坐起身,嘗雲紅着眼睛問道:“少羽,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剛才那樣說話很不對?”
“沒關系,她态度本就不好。”
說着,卿少羽還給嘗雲理了理衣服,“但下次我們不要再為了毫無關系的人生氣了好麽?不值得。”
“唔。”
“走吧,出去吃飯,然後好好休息。”
“好。”
來到客廳,五個人坐在一起吃飯,晏修突然問:“嘗雲,你家那塊路那麽難走,你以前上學每天走嗎?”
“對啊,每天走兩次。”
嘗雲也有些想傾述,“早上天不亮就要起來,天晴還好,可一旦下雨就很麻煩,要走将近兩小時才能到學校,還會搞得全身是泥。”
“而且冬天黑的太早,放學回來就已經天黑,那時候我書包裏總是會有一個手電筒。”
說到這裏,嘗雲又有些高興,“那時候好多孩子都用火把,就我有手電,你們猜,我的手電是哪裏來的?”
看着嘗雲紅彤彤卻亮晶晶的眼睛,晏修不免失笑,“肯定不會是你爸爸買的,是不是別人給的?”
嘗雲使勁的點頭,“是啊,那年我在山裏遇到一個叔叔,他給我的,不過我有摘野果和他換哦。”
叼着飯菜,嘗雲笑眯眯的,“說起那野果,這都已經過時節了,不然我一定摘一些給你們嘗嘗。”
“你心情好了?”晏修試探着問。
“嗯,好了。”
低頭,嘗雲大口的吃着飯,他剛才睡着了,所以夢到了爸爸,爸爸說他在下面過得很好,已經準備要投胎了。
他想,自己應該可以放心了。
……
套房有三間房,木鑰和卿白琅住一間,剩下兩間三人就不知如何分配。
“我和嘗雲睡吧。”
卿少羽抱住了嘗雲的肩膀,說道:“想必晏先生這幾天都沒睡好,你一個人睡,好好休息。”
“……”
晏修想反對,但又覺得自己沒立場。
人家卿少羽都說和嘗雲是朋友了,自己還能怎麽的?總不可能說自己想和嘗雲一起睡吧?
然而當洗完澡躺在床上時,晏修卻又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只要一閉眼,他就會想起嘗雲以前和他睡的模樣。
嘗雲本就有喜歡抱東西的習慣,以前還抱他胳膊呢,今晚不會要抱卿少羽吧?
不想還好,這一開頭就沒完沒了,只要一想到嘗雲會抱着卿少羽睡,他就覺得心裏堵得慌。
……
而隔壁房間。
卿少羽已經睡着,嘗雲就面對窗戶在黑暗中默默發呆。
爸爸不在了,以後的自己要怎麽辦?
一時間,嘗雲很是迷茫。
他仿佛在爸爸死去後就失去了所有的動力,他突然覺得活着好沒意思,如果可以,他好想跟着爸爸一起走。
深吸一口氣,嘗雲輕輕起身走出了房間,準備上個廁所就去陽臺坐會,畢竟在這樣的夜晚,最适合思考人生了。
可他剛出衛生間,就見晏修正抱着胳膊靠在牆上。
“……”
這大半夜的,凹造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