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之上有山兮,其名玄靈;有人兮,缥缈似仙;駕鸾鳳而伴青鳥,雲中君兮……”
溫香軟玉在懷時,二狗突然聽到了懷中的佳人正用嬌柔的聲音低聲唱着他從未聽過的歌謠,一時間讓二狗不由得怔忡了。
二狗本命不是二狗,他依稀記得在他降生之時身為狼王之子的他也是有個威武的名號的,然而當母妃與狐王私奔後,父親勃然大怒,曾幾何時,族民的敬仰也變成了譏笑與嘲諷,那個曾經的尊號稱呼自然也不屬于他了。
二狗并不記恨母親,母親與父親只見本就是毫無情分的聯姻,母親出逃于貌合神離的二人都好。但身為一族之君,即使身邊寵姬環繞,即使對母親毫無情分,父親也決然不肯咽不下這口惡氣,與狐族之君約戰數次讨不到便宜,他只能遷怒于二狗。雖然不至于惡語相向,卻也足以讓二狗和一奶同胞的兄弟姐妹們處處為難。
于是二狗決定帶着兄弟姐妹離開這裏。當他帶着兄弟姐妹舉家遷出時,他也就從尊貴的少主成了無家的野狗。
雖然母親數次勸二狗與她一同前往狐族生活,然而二狗卻拒絕了。也許是天性使然,二狗早就倦了約束他的那些繁文缛節,雖然不再能受到萬人擁戴,但是如果要讓二狗用現在的逍遙去換當年少主的身份,二狗确實不情願的。
就在這時,懷中之人歌吟聲變得清晰了起來。
懷中之人是狐族之君的第十九個女兒。狐族之君雖是男子,确實遠近聞名的美人,這狐十八也是繼承了狐君的美貌,媚骨天成不說,一颦一笑,一言一語都能讓人渾身酥軟,歌吟時更勝一籌,這歌謠像是輕羽一般讓人心間麻癢難耐,但不知為何,二狗此時卻毫無半點情色的想法,他只是靜靜地聽着這歌謠,不發一言。
“二狗哥,”就在這時,狐十九突然開口說話了,此時的她躺在二狗寬闊的胸膛上,她手指卷起秀發,咯咯的笑道:“傳說這玄靈山上都是仙人,如果有緣能見他們一面,喝一口玄靈山上的泉水就能長生不老呢。”說話間,狐十九突然坐了起來,她跨坐在二狗身上,繼續說道:“你說仙人這麽厲害,那他們能不能滿足我一個心願呢?”
說話間,狐十九暫時斂去了平日裏的妩媚,竟然罕見的露出了幾分小女兒的嬌态來,這讓二狗有些心動。然而這種感覺瞬間煙消雲散,因為二狗知道,她與他終将是沒有結局的,不僅因為他不過是狐十九諸多露水情緣之一,也因為二人之間懸殊的身份。
她終歸是要嫁給一族儲君的,而不是委身于他一般的野狗。他從未奢望過兩人能夠白頭偕老,對方也心知肚明,于是兩人在一起時心照不宣,只談風月。
“尊貴如你,竟然也有實現不了的心願?”二狗手指勾了勾狐十九精致的鼻子,調笑道。
“讨厭,”狐十九嬌嗔道:“還不是你這個冤家,”她再次趴在了二狗的胸膛上:“二狗哥,你說如果我向神仙許願,他們會不會讓父親同意你我的婚事?”二狗還沒有回答,狐十九又湊了過來,用一雙清澈的眸子望着二狗:“那你會不會向父親提親?”
玉體橫陳,溫香軟玉,吐息如蘭如麝,這是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拒絕的誘惑。在那一刻,二狗也快要忘記了兩人之間從未說出口的約定,就在他即将點頭之時,就在那一刻山洞突然劇烈的搖晃了起來,一瞬間飛沙走石,狐十九驚叫一聲,接着像受驚的小動物一般躲進了二狗懷中,二狗連忙以身體覆住她。
未幾,搖晃停止了,當二狗擡起頭時,卻發現一名陌生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在與那人對視的一瞬間,二狗愣住了。
狐十九已是遠近聞名的美人,然而二狗曾有幸目睹過狐族之君的真顏,盡管身為男子,卻比狐十九要美上幾分,不僅如此,狐族之君還有讓人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讓人更是自慚形穢,不敢直視。
然而面前這人竟然略勝狐族之君幾分。一瞬間,二狗忘記了這人是拆了他洞門的罪魁禍首。
“你是誰?”狐十九怯生生的聲音讓二狗如夢初醒。
“你是誰?”說話時,二狗此時的狼骨刀已經出鞘,這來路不明的陌生人膽敢輕舉妄動,二狗有信心頃刻就能搶到他的身邊,接着斬斷陌生人纖細喉嚨。
那人沒有回答,一雙眸子望向了二狗身邊瑟瑟發抖的狐十九。
“原來還有其他人。”就在陌生人說話時,一只青翠不知不覺的爬進了二狗的山洞,等到二狗察覺時,那藤蔓竟然已經纏住了狐十九。
“二狗哥!”狐十九驚叫一聲就被拖出了山洞。
“你做什麽!”二狗連忙提刀砍向這藤蔓,沒想到這藤蔓行動迅速,瞬間就将狐十九拖了出去,二狗本想去追,卻被陌生人攔住了。
“放心,我自然不會為難那名姑娘,只要你乖乖跟我去贖罪。”那人浮在半空之中,青翠的藤蔓漂浮在他的身邊。
“我為什麽要跟你走?我又何罪之有!”二狗反問道。
“何罪之有,你竟然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來,”那人冷笑一聲,平靜無波的表情突然有了一絲恨意:“你親手殺了我摯愛之人,這筆債我一定要親自讨還!”說着他身邊的藤蔓便動了起來。
“胡說八道些什麽,我從未殺過人,更別說你的心上人了!”二狗眉頭一皺,知道今天一場惡戰難免,與其受制于人,不如先擒下這人再好好解釋。心意已決二狗也不再解釋,二話不說便提刀沖了出去。
二狗只當這人是頭腦混亂的修仙人,本想先聲奪人,沒想到那人身邊的藤蔓卻瞬間沖向二狗,意欲困住他,然而二狗也不是好相與之輩,眼看着面前的藤蔓越變越粗越變越多,二狗咬住狼骨刀背,瞬間化為狼形,他四肢着地,趁着粗長的藤蔓行動緩慢之時靈活的穿梭其間,藤蔓本想困住二狗,沒想到卻被二狗靈活的身形所困,一時間竟然無計可施。
等到二狗穿過層層藤蔓終于來到那人身前之時,二狗高高躍起,手中的刀揮向那闖入之人。
眼看着即将擊潰陌生人,那人眼中突然出現了一絲悵惘,然而這悵惘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嘲弄的笑意。
“螳臂當車。”只聽那人輕笑一聲,游刃有餘之中只是輕輕揮手,一股劍氣便将二狗甩到了數米之外,毫無招架之力。
二狗本是同族中佼佼者,手中的狼骨刀也是族中比武時贏來的,是族內最強武者的榮耀。
沒想到頃刻間就在這陌生人手中潰不成軍了。二狗掙紮起身,還想再戰,不想卻被藤蔓綁了個結結實實。
“現在,願意跟我走了吧。”那人降落到了二狗的面前,好看的雙眸中滿是譏诮之一,仿佛在嘲笑二狗的不自量力。
“你這瘋子要把握帶到哪裏去!”二狗雙眼發紅,沖着陌生人吼道。
“去玄靈山。”那人輕輕一笑:“方才忘了說了,我乃是玄靈山的巫衍。”
這名字讓二狗愣住了。
就算二狗與兄弟姐妹們生活在這與世隔絕之地,卻也知道玄靈山的故事,傳說玄山上居住着上古十巫,十巫皆是有通天徹地之能的巫者。
面前的巫衍雖不是十巫,卻是十巫最得意的門徒,也是巫族中除了十巫之外最為強大的人。二狗從小就聽過巫衍的名字,如今傳說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巫者站在二狗面前,讓他深感意外。
“你找我做什麽?”二狗不由得問道。
巫衍沒有回答,他皺起了好看的眉毛,面露不悅之色,他不耐的擡手,就在這時,二狗突然感覺到眼皮沉重,一股睡意襲來,二狗就這樣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