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島城後,我和羅陽、白珊珊、董月跟随夏遠山,抵達北九水景區的劉家村。
在夏小雨的照顧下,我媽媽很安全,郝仁也已康複。
剛見面,羅陽便故意調侃:“郝仁,你的貼身女鬼保镖呢?”
郝仁嘿嘿兩聲:“有小雨保護我,暫時不需要梁妤喬,她回醫學院的解剖室了。”
夏小雨翻了個白眼,忙着沏茶。
我忙問夏遠山:“咱們去哪裏捉鬼?逮什麽樣的鬼?”
夏遠山端起茶杯,悠然地喝了口水,濃眉微揚:“島城十大兇宅,你們聽說過嗎?”
“十大兇宅?”我頓時瞪圓眼睛。
羅陽笑着說:“南津路三十二號的島城鬼樓,應該屬于十大兇宅之一吧?”
夏遠山點點頭,又喝了口茶水。
島城鬼樓,如今的島城人家酒店,我和羅陽在那裏上過班,經歷了種種詭異可怕的事,才救出程文軒。
我好奇地問:“另外九個兇宅呢?”
夏遠山放下茶杯,語氣低緩地說:“島城美術館,水兵俱樂部,朝內街81號,城陽三道口,大學圖書館,浮山後海眼,八大關花石樓,黃臺支路19號,海上皇宮酒店。”
董月驚呼:“哇噻!我幾乎全去過,特別是大學圖書館,經常在那裏看書。”
白珊珊面露膽怯之色:“夏道長,你沒開玩笑吧,島城有這麽多鬧鬼的地方?”
夏遠山說:“任何一個城市,都有孤魂野鬼出沒,只是大家不知道罷了。”
我猜測:“夏叔的意思,到十大兇宅裏捉鬼?”夏遠山嗯了聲,接着說:“島城人家酒店裏的女鬼,暫且放過她,畢竟,她是被人殺死的,而且幫過咱們,至于另外的九個兇宅,背景非常複雜,惡鬼的身份不明,這些年
,它們能抗住道術的攻擊,說明法力高強,精氣旺盛!”
我明白了,越是厲害的惡鬼,才越有價值。
羅陽問:“咱們先從哪個地方下手?”
夏遠山說:“十大兇宅,除了黃臺支路19號,其它的都成了公衆場所,或被保護起來,咱們先易後難,逐個解決。”
我立即贊成,躍躍欲試,期待抓到惡鬼。
白珊珊結結巴巴地問:“我……我也要去嗎?”
夏遠山說:“必須去,讓錢倩吸取惡鬼的精氣!”
白珊珊的眼中充滿恐懼,極不情願地答應。
夏遠山說:“總之,咱們的計劃很簡單,羅陽當誘餌,引出惡鬼,捉住它們,吸取精氣後,徹底鏟除!”
這時,我胸前的小香包開始顫動,只聽程文軒說:“十大兇宅裏的惡鬼難以降服,你們務必小心!”
夏遠山朗聲回應:“多謝提醒!”
白珊珊忽地靠近羅陽,挽住他的胳膊,口中冒出錢倩的聲音:“親愛的,你負責招鬼,更要小心啊,千萬別蠻幹!”
羅陽順勢摟住白珊珊的楊柳細腰,在她耳邊嘀咕幾句,不知說了些什麽。
下午三點,我們一行六人,趕到市北區的黃臺支路,尋找19號的兇宅。
島城的冬季,寒冷徹骨,陽光似乎沒有溫度。
夏遠山邊走邊介紹,上世紀的前四十年裏,這片區域曾發生過一場可怕的瘟疫,患病的全是不滿一周歲的嬰兒,醫治無效而死亡,被倉促埋于此地,填滿了三個大坑。
後來,有人在大坑上栽植了許多小樹,它們生長的速度很快,枝葉茂盛,終年遮擋住陽光,地面卻沒有任何野草和昆蟲。
到了八十年代,突然冒出一場大火,無情地燒毀了樹林,随着城市的建設興起,這裏發生日新月異的變化,蓋了許多兩層的小樓。
緊接着,一家四口入住了19號,卻被歹徒入室搶劫并殺害,腦袋不翼而飛……
從此,19號開始鬧鬼,附近的居民發現,兇宅的房頂經常落滿烏鴉,二樓的窗戶有一個黑衣女人……
聽到這,我的心跳加快,不由地摸了摸腰間的桃木匕首。
夏遠山說:“另外,19號小樓的門前,不能裝路燈!”
羅陽問:“為什麽?”
夏遠山說:“只要一裝,第二天必定損壞!要麽燈泡被砸爛,要麽莫名其妙地出故障。”
“什麽故障?”白珊珊也經不住好奇地問。
夏遠山說:“電工師傅把燈泡擰下來檢查,發現裏面的鎢絲沒斷,但就是不亮!所以,19號小樓門前一直不裝燈泡!”
瞬間,我的背後升起一股寒意。
夏遠山接着說:“還有一個傳言,挺有意思。”
我忙問:“什麽傳言?夏叔,你一口氣說完啊,別總吊胃口。”
夏遠山放慢腳步:“晚上十點以後,走到19號小樓前,手電筒會自動熄滅,手機突然失去信號,摩托車和電瓶車都得推着走!”
“靠,太邪乎了吧!”羅陽直嚷嚷,“我今晚一定要親自試試!”
白珊珊緊張地拉住羅陽的手:“太滲人了,別晚上來呀……”
很快,我們找到19號兇宅,它是一棟兩層的灰色小樓,院門緊鎖,旁邊挨着一家外貿服裝批發零售店。
夏遠山昂首伫立,觀望小樓,表情極其嚴肅。
在島城的老市區,像這種年代久遠的小樓,十分常見,居住的多是普通百姓人家。
夏遠山低聲吩咐:“林伊,羅陽,你倆去服裝店,打聽一下情況。”
我和羅陽立刻進入外貿服裝店,迎面而來一股衣服潮濕發黴的氣味。
店主是個圓臉的女人,相貌和善,年齡不超過三十歲,她的身材微胖,上圍幾乎撐破了玫紅色的毛衣,腳穿一雙過膝長筒靴,鞋跟足有十公分。
“美女,想買啥衣服?”女店主笑臉相迎。
店內面積,僅僅十個平方,開着空調。
我假裝老練地問:“你做批發?”
“是啊,批發零售,都是外貿出口的,原單貨!”女店主随手拿起一件羊毛外套,“這款今天剛到的,挺合适你的身材和氣質。”
羅陽趁機說:“你的店這麽小,怎麽做批發,貨放哪啊?”
女店主笑着說:“這個門面,是房東在院子裏加蓋的,後頭的小樓,專門放貨啊!”
我故意恭維:“哇,兩層樓的貨,你的生意做大啦!”
女店主搖搖頭:“二樓被封了,只能一樓放貨。”
羅陽忙問:“二樓封了,為什麽?”
女店主回答:“不知道,也許房東自己放東西吧。”
我佯裝欣賞着各式女裝,同時觀察店內的情況,它與島城衆多的外貿小店類似,沒有特殊的不同之處。
忽然,我看見對面的牆上,挂着一張八卦圖,正對店門。
我內心微動,不露聲色地說:“老板,我幫外地的朋友進貨,你有庫存嗎?”
在島城上學期間,我常和董月逛街,喜歡淘外貿女裝,所以懂點行情。
女店主的眼睛倏地發亮:“有!你要多少呀?”
我繼續忽悠:“只要款式好,價格合适,我全包!”
霎時,女店主仿佛見到了一塊金子,樂得合不攏嘴:“店裏挂的衣服,都有數量,庫存的貨在小樓裏,我帶你去看?”
我拿起手機,驚呼:“呀,快四點了,現在沒時間選了,晚上行嗎?”
女店主忙問:“幾點?”
我作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吃完晚飯,送朋友去機場,差不多就八點了,估計,九點能趕過來,你方便嗎?”
“九點?”女店主明顯吃驚,“太晚了,我每天八點鐘,準時關門回家。”
羅陽笑眯眯地說:“這條路的人很多,客流量不小啊,你八點關門,太早啦!”
女店主搖搖頭:“白天人多,一到天黑,幾乎沒人呀……”
我故意說:“可能天冷的原因。”
女店主無奈地聳聳肩:“也許吧,我也不清楚,總覺得怪怪的……”
羅陽問:“聽你的口氣,不是島城土着?貴姓?”
女店主說:“我姓闫,叫闫文燕,威海的,三個月前,老公才調到島城上班,我就在這開個店,賺點辛苦錢。”
原來如此,闫文燕是外地人,并不了解黃臺支路19號兇宅的情況。
沒猜錯的話,附近的居民們不願嚼舌,也不願得罪房東,無人向闫文燕提及兇宅鬧鬼之事。
此刻,我産生許多疑問,19號兇宅的房東是誰?二樓為什麽被封?惡鬼來自何處?它怎麽死的?
“最遲八點,行嗎?”闫文燕殷切地注視我。
“不行哦,飛機場離市區太遠,一時半會趕不回來,你就等我到九點吧,如果貨好,我肯定全包的。”
面對我的慫恿,闫文燕徹底心動,終于答應。
為了表示誠意,我挑選一件米色的羊絨大衣,爽快地付款,再次與闫文燕約定,今晚九點,不見不散。
換上羊絨大衣,我昂首挺胸走出店門,羅陽眼神暧昧地盯着我。
“瞧什麽瞧?不認識本姑娘?”我斜視羅陽。
這小子咧嘴直笑:“嘿嘿……大衣不錯嘛,穿上後,你更加漂亮,更加迷人!”
我聽了十分受用,似乎身輕如燕。
突然,羅陽停止腳步,擡頭望着19號兇宅的二樓窗戶。我心頭一沉,忙問:“你看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