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啊啊他堂堂二十一世紀好男兒就這樣被一個人男人,不,男鬼給上了!一個來自一百年前的老鬼将他給上了……
他感覺他的人格受到了嚴重侮辱,尊嚴受到了嚴重踐踏……如果眼前有根面條,他不介意去上吊的!
池袁一邊兒想着一邊兒抽鼻子,兀自将被子拉好,流下了“屈辱”的兩行淚。可他稍微一個坐起的動作都感覺後面撕裂的疼,有什麽東西順着他大腿根子流下來了。
他臉色頓時就難看無比,手探向身後忍不住摸了摸,可一摸卻什麽也沒摸着,只是那流淌的感覺依舊清晰無比。
可能是鬼的緣故吧,他悲戚的想。
那鬼不是說成了親後就離開的嗎,退一萬步說好了,被鬼上了就被鬼上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他用自個兒的清白換得了接下來的安寧,那他也是值了……
只怕接下來沒那麽簡單。雖然這房間只剩了自己,但米白色的陽光透進來也感覺不到溫暖,就好像一層看不見的圍牆将這房間圍了起來,連陽光也難以滲透。
池袁罵罵咧咧下了床,走一步歇三分,等走到平日裏只需半分鐘走到的廚房時,他愣是給磨蹭了十分鐘。
臀部裏火辣辣的痛,好似被烙鐵燙了一般,想他又是被逼成親又是丢了處男身,真不知道遭的哪門子的報應。
匆匆給自己泡了杯燕麥片,剛準備喝下去,那種濃濃奶精味沖到鼻子裏又讓他倒了胃口。以前怎麽不覺得這燕麥片味道這麽沖呢!
放棄在廚房覓食的想法,他套好T-恤和褲子就準備到樓下去買點豆漿和油條吃吃。可能是牛仔褲太硬,磨得他屁股難受,臨近出門他又換了條寬松的沙灘褲,一瘸一拐的下了樓。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他始終覺得背後有雙陰測測的眼睛盯着自己,然而等他回頭卻不見有人。
倒是奇了怪了,這走廊裏怎麽這麽安靜,連個鬼影都沒有?
猛地打了個哆嗦,池袁決定去個人多點的地方呆着。
走路間,他隐約感覺到腳後邊兒還有另一個人的腳步聲,他停下來就自動消失,一旦走起來又開始,亦步亦趨,搞得他這一路走走停停跟神經病似的。
大清晨的路上人也不多,池袁住的地方平時也不算熱鬧,所以他打了個車去了市中心。
市中心果然就是市中心,人滿為患、車水馬龍,可即使是這樣被堵在馬路中間,前不能前後不能後,他也咧開一張嘴笑得跟偷腥的貓似的。
果然人還是多些好,人氣旺盛了就感覺周圍陰森森的感覺少了些,被盯住的脅迫感也逐漸淡去。
只不過身體總是覺得像冰窖似的,手指一直發涼。
希望那鬼已經走了……
池袁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哪兒人多他往哪兒紮,斜目間瞅見街角有個人圍着的小圈子,黑黑壓壓積了不少人,他趕緊貼了過去。
入眼一張桌子,再是坐在桌子旁邊的黃袍道士,嘴巴叽叽歪歪不知道在念叨什麽,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人群中央一個空出來的地形成一個圓圈将他包圍在中間,竟然也沒誰擠上前去。
池袁覺得他跟之前花了大價錢的神棍是一路人——騙子!正轉身想走,卻聽得道士一喝:“哪裏走!”
直覺不是叫自己,可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回頭間道士已經到了自個兒跟前,一身明黃道袍,手中拂塵直指自己眉心。
拂塵口中念念有詞,“人世間莫留戀,執念成魔更難滅,消!”
池袁覺得身體不受控制的震了一下,熱流像打開了洩洪的閘一樣竄向四肢,原本感覺冰涼的手指逐漸恢複熱度。
“看來仁兄有好事‘相纏’啊。”道士不冷不熱的說着,好看的黑眸微微挑起,眉宇間倒是沒有一般神棍有的猥瑣氣質。
他怎麽知道的?
不待池袁回答,季宇辰又掐着修長好看的手指算道,“而且那件好事還是門親事,我覺得仁兄有可能消受不起啊。”
“你怎麽……”
“哎,別說話,不如我們找一處清淨處聊聊如何?”
季宇辰拉過池袁的手,不等他回答又自己答道,“不如就去你家吧!”
池袁皺眉,果然還沒等自己答應,道士掐指算了一下,便直接打車說了個地名。池袁心下驚了又驚,他根本沒透露任何信息,怎麽這道士連他家住哪兒都知道!
道士進了門皺了皺眉,“陰氣好重。”
池袁本來以為他是騙錢的,沒想到竟是不簡單,态度瞬間好了很多,甚至是帶了讨好的意思。連忙給他端茶倒水的。
“說吧,把你這幾日的經歷全部說給我聽。”季宇辰看着池袁怪異的走路姿勢,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呃……”池袁咳了咳,把遇到陸征宇的前後過程都講了個遍,就是忽略了被霸王硬上弓的那段。
道士聽完默不作聲,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盯住池袁猛瞧,直把池袁瞧得低下頭去,臉上火辣辣的疼。
不會是看出什麽來了吧……
“你害臊什麽呀,你們的事情我能算出一二。”道士倒是坦然,長腿一屈,抵在茶幾上,用力舒展筋骨。半響才道:“今晚你去那個鬼那裏再看看,一來我肯定他不會走,二來解鈴還需系鈴人,也好對症下藥。”
池袁一口老血差點噴射出來,“我都怕死那鬼了,還讓我去找他!”
“那讓他再纏着你咯?”
池袁的咬肌劇烈收縮,猛地一點頭,“找就找!不過我現在可沒錢付給你,等我找到工作再說。”
池袁說的倒是理直氣壯,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種直覺,這個道士不會因為他沒錢而棄他而去。
果不其然,道士雖然嫌惡至極的看了他兩眼,但還是臉色不悅的點了點頭。
他的心理活動是這樣的:要不是我老子叫我過來找你我才不來找你呢!想不到竟然是這種貨色,還被人,不,鬼上過了,真是倒黴催的!
“喂,我叫季宇辰,你別老是道士道士的叫我,還有,我現在要去休息,你呆在客廳裏,我去你房間睡,記住不許進來偷看!”
季良辰像在自己家裏一樣脫了黃袍撂在沙發上,邁着優雅修長的腿進了主卧——
直到房間關門的聲音傳來,池袁才猛然醒悟:卧槽!這是我家好不好!要不是你個臭道士像有幾分本事,我才懶得給你好臉色呢!
看看外面的天色似乎還早,池袁把煤氣開開來煮了鍋熱水,到時候下面還是煮粥都方便些,吃飽好上路哇。再把客廳理了理,心裏卻是在抗拒着夜晚的到來。
“咚咚咚。”三聲,家裏的鬧鐘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設成了六點,寂靜的房裏喧鬧過後恢複了死一樣的安靜。池袁猛地一哆嗦,拉開窗簾朝外頭看了看。現在是早冬,晚上六點就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幾戶人家的燈光豆丁似的亮着。
他揉了揉牛仔褲,把手上的冷汗給蹭掉,在客廳裏來回轉悠。
好幾次經過卧室門,手擡了擡,就是不敢敲,怕打擾了道士休息。可轉念一想這是自己家啊,他幹嘛畏手畏腳的!
再一想,這是自己卧室啊,自己開門進就好了,敲什麽門!
池袁帶足了底氣扭開房門……好在沒上鎖。不過屋內漆黑一片,空氣陰森森的,不像是有人待過的樣子。
不過從門口看,被子裏似乎是隆起了一個突起,也不知道道士是不是還沒起。
操!還睡!
池袁心裏罵了一聲,大大咧咧上前用手掀開了被子。
眼前的情景讓他呆愣了兩秒,牙齒磨得吱吱響,突然神色一凜,慘叫出聲。
眼前是一張煞白帶青的臉,眼睛也是睜得大大的,嘴唇青紫,一點活人的跡象都沒有。
死了?!
池袁瞪着床上的人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不死心的又去探了探鼻息。這回是斷了他一切念想了,一屁股蹲地上,嘴唇不住翕張……道士死了!道士死了道士死了!
正在他抱着頭哆嗦個不停,涕淚不停時,一只帶着寒氣的手拍上了他的發旋,惡狠狠道:“死你妹啊你,你才他媽死了呢!瞧瞧你這德行!不是叫你別進來的嗎!”
季宇辰一臉青黑的坐在床邊上,臉色不比死人好多少。剛醒來,他血液暫時還沒流通,所以渾身冰冷,僵硬着也是動不了。
沒錯,他是半陰人。
聽師傅說,自己是被福利院夜裏送出來的。想來也可笑,自己本是被家裏送到福利院來的,夜裏卻又被送了出來,也是個沒人要的命。
其實也不怪他家人也不怪福利院,是他自己把人家吓到了而已。只要他進入睡眠便會全身冰冷血液凝固,連同呼吸和心跳都會消失,和真正的死人并無區別。不知情的人總會被吓到。所以他這才叫池袁不要進來,可誰知這小子這麽不聽話。
季宇辰狹促一笑,薅起池袁的頭發,惡狠狠道:“這下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我可是個半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