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滄山身上也背着許多東西,不過,他看起來有些輕松,至少,身上再挂一個郦蕪蘅,也沒覺得多重。
随之而來的郦蕪萍也狠狠的沖進了郦滄山的懷裏,“爹,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娘都快瘋了!”說完,抱着郦滄山的腰,一個勁的大哭起來。
郦蕪蘅也被她帶着,趴在郦滄山懷裏,死死的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哎喲,你們兩個都多大了,也好意思趴在爹懷裏哭?萍兒,蘅兒年紀還小,你呢,都多大了?哭鼻子,哭成這樣,真是笑人呢!好了,別哭了行不行,再哭下去,梅花村都要被你淹了!快點回家,餓死我了,我還以為打獵多好玩呢,一點也不好玩,身上都快臭死了,我要回去洗澡!”
郦蕪萍一邊抹眼淚,一邊回頭狠狠的瞪了郦恒安一眼,紅着臉跺跺腳,“我回去燒水!”然後逃似的跑了,留下郦恒安一個勁的大笑不已。
郦蕪蘅也覺得不好意思,雖說這具身體才十歲,可如果真的算起來,她真的不年輕,至少,比郦蕪萍打多了,她想要掙紮着下去,郦滄山卻摟緊了懷中的郦蕪蘅。
撲面而來的一大股血腥味混着汗味,味道十分濃烈,十分沖鼻,郦蕪蘅差點被這個味道熏得吐了,不過,好在她心裏素質過硬,可還是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郦滄山見狀,笑得更加開心了,“爹身上的味道香不香?小蘅兒,你不是說想爹了嗎?”
如果她真的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姑娘,沒準真的會撲上去狠狠的親上一口,反正郦滄山是自己的親爹,不是說女兒是爹前世的情人嗎?
“爹,你肯定累了吧?放蘅兒下去,回家吃飯!”
郦蕪蘅認真的盯着郦滄山的臉,郦滄山想了想,對着郦恒安,“兒子,走,回家!”
郦滄山中氣十足,“回家”這兩個字更是被他說得充滿了感情,回家,多麽美好的兩個字啊,郦恒安朝郦滄山笑了笑,回應了一聲:“恩,回家!”
不過,郦滄山還是沒有将郦蕪蘅放下來,而是一直抱着她走到他們家門口,才将郦蕪蘅放下來,關氏的早已淚流滿面,眼睛緊緊的貼在郦滄山和郦恒安身上,她渾身都在顫抖,直到她将郦滄山和郦恒安都打量了一遍,發現他們身上好像沒什麽傷口,才徹底放下心來。
郦滄山在關氏面前挺住了腳步,郦蕪蘅看了一眼他們,扯了扯郦恒安的手,朝他努努嘴,郦恒安翻了一記白眼,不過眼中笑意滿滿,跟在郦蕪蘅身後,進了屋子。
廚房裏,郦恒安往地上丢山雞兔子等小動物,郦蕪蘅蹲在旁邊,好奇的問道:“二哥,你們怎麽在山上逗留了這麽久?你是不知道,娘都快瘋了。”
郦恒安擡起頭,看了郦蕪蘅一眼,旋即低下頭去,繼續整理他的獵物,“娘應該是被吓到了,去年爹渾身是血,被村裏人找回來,娘才會這麽擔心,只是,這一次,我們去山上,也不平凡……”
郦蕪蘅馬上湊到郦恒安面前,“二哥,你是不是受傷了?還是爹受傷了?”
她眼中滿滿都是擔憂和着急,那樣子,要不是顧及男女有別,她自己都想伸手去扒郦恒安衣服了,郦恒安見狀,心頭暖烘烘的,“爹受傷了,為了救我……”
郦蕪蘅緊張得要死,可是看郦滄山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受傷了,她在想,應該傷的不嚴重,可是,低着頭整理獵物的郦恒安卻哭了,那吧嗒吧嗒掉在地上的淚珠,濺起點點灰塵,那灰塵,就像是灑落在她的心上,難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郦蕪萍一個箭步沖上來,揪着郦恒安的衣裳,“那你倒是說爹傷的嚴重不嚴重啊?真是急死個人,有沒有受傷,怎麽樣了,你趕緊說啊,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藏着掖着做什麽?只要人平平安安回來了,什麽都強!”
“……好在蘅兒你給我們準備了那麽多藥,我們本來可以早兩天回來,可是爹知道,娘要是知道他受傷了,肯定會哭的,所以,我們又在山上呆了兩天,才下山來的。”郦恒安抹了一把眼淚,郦蕪蘅見他似乎不太想将山上的事情告訴她們姐妹,也就選擇不問,想必,應該是他做錯了什麽,才害得郦滄山最後去救他而受傷了吧。
他們還在這邊整理獵物,那邊關氏已經發現了郦滄山身上的傷痕。
郦蕪蘅和郦蕪萍急忙沖過去,郦滄山露出來的上半身,上面到處都是傷痕,大部分都是舊的,已經結痂了,但後背好幾條血淋淋的傷痕,裏面滲出了點點血絲,關氏将傷口拆開了,露出裏面血肉翻開的口子,深深的口子,像是被人生生的從裏面挖掉了一塊肉的樣子。
郦蕪蘅見了,急忙捂着嘴巴,郦蕪萍直接開始嚎啕大哭。
等那股勁緩過去了,郦蕪蘅再仔細一眼,郦滄山後背的傷口,應該是被什麽銳利的東西從下往上劃拉掉的,再看關氏,已經哭成了淚人,郦滄山笨拙的想要安慰她,卻只能一個勁的抹去她眼角的淚水。
“蘅兒啊,你來勸勸你娘,這傷口都好得差不多了,還哭什麽?其實這還是小傷,媳婦兒啊,你別哭了,你看,我和恒安平平安安的回來了,這不是最好嗎?”
關氏沒有止住淚水,反而哭得更加厲害了,“郦滄山,你是怎麽答應我的,你說了,你不會受傷的,可你看看,你卻把自己搞成這樣了,你後背的傷怎麽回事啊?怎麽弄成這樣了,我的天,我跟你說了,我們不上山,我們不去,你偏偏不信,現在好了,你把自己弄成這樣,這不是拿刀戳我的心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