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急如焚,忙問:“什麽主意?”
夏小雨說:“請唐靜文幫忙,使用麻醉槍,放倒你外公!”
好主意,我忙看向夏遠山,征求他的意見。
誰知,夏遠山立馬否定:“不行,老爺子被白衣惡鬼附身,用麻醉藥之類的手段,會傷害他的大腦神經,很可能半身不遂,或者變成老年癡呆。”
夏小雨提醒:“那也比惡鬼附身強啊,至少能保住命!”
丁逸飛撚了撚胡須:“其實,麻醉藥的辦法未嘗不可,如果被惡鬼附身得太久,老爺子的精氣會漸漸地衰竭,等幹走惡鬼,他也一命嗚呼了!”
我猶豫難定,不忍心讓外公遭受任何傷害。
小舅急乎乎地說:“求求兩位道長,再想想辦法,用安全的方式趕走惡鬼。”
夏遠山低頭思索了一會,表情肅然:“安全的辦法,倒是有一個,但很難做到!”
我喜出望外:“什麽辦法?”
夏遠山回答:“找個人,心甘情願地進入石洞,代替你外公,被惡鬼附身!”
我頓時驚愕:“一命換一命?”
夏遠山說:“對,一命換一命!”
話音剛落,吳諾雲上前一步,斬釘截鐵地說:“好!我進石洞,代替老爺子!”
萬萬沒想到,吳諾雲願意進入石洞,寧可犧牲自己,也要救出外公!
我大吃一驚,急忙勸阻:“不行!你不能進去!”
吳諾雲說:“我的功夫比老爺子差遠了,你們肯定能打敗我,然後治服惡鬼!這是最穩妥的辦法,我決定了,你不用再勸!”
瞬間,我的心頭湧過一股暖流,不由地拽住吳諾雲的胳膊:“萬一,你被惡鬼……”
吳諾雲淡然而笑:“被惡鬼附身的時間越久,老爺子的精氣越衰竭,別再磨蹭了。”
我不由地松開手,喉嚨裏仿佛堵了一塊東西,聲音帶着幾分哽咽:“諾雲……”
“林伊……”吳諾雲的語氣十分溫柔,“如果,我不能活着回來,你幫我照顧我媽。”
“別說喪氣話,我們一定會救你!”我緊握吳諾雲的手。
夏遠山似乎不忍心:“諾雲,你确定這麽做?冒險被鬼附身,一命換一命?”
吳諾雲焦急地催促:“我的命,我做主!快點!”
夏遠山露出敬佩之情:“好,你被惡鬼附身後,我會盡量拖延時間,想辦法救你,安全順利地脫險。”
吳諾雲感激地說:“多謝!”
按照夏遠山的吩咐,夏小雨取出一只小小的稻草人,她伸出食指,放在稻草人的胸前,嘴裏念念有詞。
随後,夏小雨又取出一根紅線,一頭拴在稻草人的脖子上,一頭拴在吳諾雲的腰間,囑咐說:“把它貼身放好,千萬別掉了,紅線也不能斷!”
吳諾雲立即照辦,回頭看了我一眼,轉身走向石洞!
忽然間,我的心頭抽搐了一下,眼睜睜地望着吳諾雲進入石洞,消失了身影。
如果吳諾雲被惡鬼附身後,無法擺脫危險而遭受折磨,我将此生不安。
突然,石洞內響起凄厲的嘶叫聲,緊接着,又響起吳諾雲的怒吼聲!
我下意識地上前幾步,被小舅及時拽住。
嘭!一個身影飛出,重重地落地,滾到池塘邊。
我定睛一看,是外公!他雙眼緊閉,口中冒出白沫,不省人事。
嗖地一聲,又一個身影竄出石洞,正是吳諾雲,他直接朝外公發起進攻!
夏遠山眼疾手快,箭步上前,拽開吳諾雲,吳諾雲撲了空,被夏遠山一腳踹開。
此時,吳諾雲替換了外公,他被白衣惡鬼附身,臉色蠟黃,眼睛變成血紅色。
我本能撿起地上的“吳家鬼鼓”,用力地敲響,聲聲激蕩人心。
聽見鼓聲,吳諾雲不敢再攻擊外公,他嚎叫一聲,撲向外婆!
我驚得頭發幾乎豎起,急忙沖上前,擋住了吳諾雲。
吳諾雲根本認不得我,揮拳砸向我的鼻子,小舅奮不顧身,伸手抱住了吳諾雲。
霎時,吳諾雲張開嘴巴,企圖咬我的脖子,卻差了一段距離,無法得逞。
我聞到一股強烈的腐爛氣息,屏住呼吸快速敲鼓,夏遠山趁機甩飛一張符咒,震懾吳諾雲體內的白衣惡鬼!
與外公相比,吳諾雲的功夫差很多,終于被我們聯手拿下。
夏小雨又取出一根紅色的細線,把吳諾雲的手腳捆綁結實,他竟然無法掙脫。
這時,唐靜文和王恒率領一批特警隊員,威風凜凜地趕來了。
唐靜文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外公,又盯着吳諾雲,不解地問:“白衣惡鬼呢?”
丁逸飛指着吳諾雲:“惡鬼附了他的身。”
夏遠山忙捏起一張黃紙符咒,貼在吳諾雲的額頭上,厲聲斥責:“滾出來!”
吳諾雲粗魯地憤怒吼叫,完全不是他自己的聲音。
忽然,吹來一陣陰風,我打了個哆嗦。
夏遠山左右尋視,低聲說:“糟糕,白衣惡鬼的附身能力加強了。”
我擔心吳諾雲的安危,忙靠近他,舉起鼓槌,敲擊二十多下,對白衣惡鬼施壓!
“嗚嗚……嗚嗚……”吳諾雲張開嘴巴,流出混濁的口水,嗓音沙啞地嘶吼,“有種殺了我!殺了我!”
王恒的臉色劇變:“快幹掉他!”
我沒理睬王恒,用力敲擊紅色小鼓,大聲質問吳諾雲:“誰派你來的?”
吳諾雲渾身瑟瑟發抖,眼睛往外凸起,臉色從蠟黃轉為慘白。
我繼續敲鼓:“快說!否則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吳諾雲的四肢開始抽搐,嘴角流出鮮血,汗水浸濕了衣服,原本俊美的面容,變得猙獰不堪!
我的心弦繃緊,生怕“鬼鼓”傷了吳諾雲,卻不得不繼續盤問……
見吳諾雲頑強地抵抗着,猶豫一下,動作忽地減緩。
夏遠山急了,又取出一道符咒,貼在之前的符咒上,他的嘴裏念念有詞,目光如炬!
突然,咒符冒起一股白煙,吳諾雲發出凄厲的慘叫,五官扭曲。
“饒命啊!饒命啊!”吳諾雲體內的白衣惡鬼終于求饒。
夏遠山舉起長劍,抵住吳諾雲的眉心:“說,到底誰派你來的?”
吳諾雲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聲音沙啞:“江坤派我來的,他要挾我,我不敢不聽從命令,道長開恩,手下留情!”
夏遠山厲聲呵斥:“快離開吳諾雲的身體!”
吳諾雲的面部表情扭曲,白衣惡鬼繼續說:“我被江坤所控制,無法離開吳諾雲的身體,你們快收手,否則吳諾雲的性命難保!”
丁逸飛一聽,忙對夏遠山說:“揭開符咒,把吳諾雲關進石洞。”
夏遠山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伸手揭開符咒。
我忙扶起吳諾雲,把他送入石洞中,夏遠山重新在洞口貼上兩張符咒,防白衣惡鬼逃走。
我對唐靜文說:“你親眼看到了,吳諾雲被惡鬼附身,它也交待江坤是主謀,接下來,輪到你們警方大顯神威。”
唐靜文點點頭,立即開始部署,展開抓捕行動。
警方人員剛剛撤離,外公醒了,他抹去嘴角的白沫,眼神有些空洞:“俺咋躺這,發生啥事了?”
見外公沒受傷,我心裏踏實幾分,忙講述事情的緣由。
聽完之後,外公老淚縱橫,下巴上的胡子顫抖:“諾雲啊,你為了救俺,受苦啦……”
我忙問夏遠山:“被惡鬼附身,諾雲能堅持多久?”
夏遠山回答:“最多七天,諾雲的精氣将全部衰竭,性命難保。”
我的腦筋飛快地轉動,考慮對策。
如今,趕不走吳諾雲體內的白衣惡鬼,唯一的希望是由警方出面,順利抓獲江坤和韓霜。
外公不樂意了,怒氣沖沖地說:“傻等啥?俺去對付江坤!”
我忙攔住外公:“這事牽涉到程淩峰,他的後臺很硬,先讓警方行動,探探對方的實力。”
外公呸了一聲,白眉倒豎:“程淩峰?他算哪根蔥!天王老子來了,俺也不怕!”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唐靜文來電。
“林伊,剛接到的可靠情報,江坤和韓霜已經離開島城,乘飛機逃往國外,警方暫時撤退,等待上級指示,再進行下一步行動。”
意料之中,江坤和韓霜逃之大吉。
我不爽地說:“靜文姐,你應該有自己的主見啊,不能總等着領導下命令,現在應該抓捕程淩峰,他也是主謀!”
唐靜文的語氣十分無奈:“刑警辦案,需要真憑實據,白衣惡鬼只交待受江坤的控制,我怎麽能擅自主張,去抓程淩峰呢?”
我不由地提高嗓門:“江坤和韓霜是程淩峰的手下,你心裏清楚的很!”
唐靜文說:“我當然清楚,但需要證據啊,唉,再耐心等機會吧……”
得知江坤和韓霜逃往國外,夏遠山倒吸一口涼氣。
丁逸飛咳嗽幾聲,緩緩搖頭:“白衣惡鬼的本領突然增強,必然是受到邪門法術的控制,我的能力有限,解決不了。”
夏遠山皺眉沉思,顯然束手無策。
我的心揪得緊緊的,擔憂地看向黑乎乎的石洞。
夏小雨說:“江坤太歹毒了!白衣惡鬼附身超過七天,諾雲必死無疑,怎麽辦?”
我咬牙切齒地說:“即使江坤和韓霜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抓住他倆,救諾雲的命!”
小舅嚷嚷:“還浪費啥時間,趕緊逮啊!”
夏遠山說:“別急,保持冷靜!江坤和韓霜逃到國外,肯定有安全的藏身之所,咱們貿然去抓,很可能耽誤時間,七天之內趕不回來。”
我贊同夏遠山的建議,務必保持冷靜,別亂了陣腳。
忽然,夏小雨問:“韓霜跟江坤走了,她兒子江山呢?”
剎那間,我心領神會,忙撥通唐靜文的手機,詢問江山的下落。
唐靜文說:“江山沒出國,你想幹什麽?千萬別沖動,一切聽警方的……”
沒等唐靜文講完,我結束通話,思路豁然開朗。 只要抓獲江山,便能威脅韓霜,逼迫她和江坤回國,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