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蕪萍嘟着嘴巴,悻悻的坐了回去。
到了澹臺家,看到耿管家正一臉擔心的望着澹臺,再看郦修遠,正一臉深思,澹臺原本就蒼白的小臉,此刻看起來更加蒼白了,郦蕪蘅和郦恒安歉意的對耿管家笑了笑,走上前去,“大哥,回家吃飯了,澹臺身體不好,你悠着點,知道不?”
郦修遠回過神來,不好意思極了,尴尬的笑了笑,連連點頭,然後清了清嗓子,對澹臺說道:“澹臺,對不起啊,我一時沒忍住,忘記了時間,對不起,對不起……”
澹臺揮揮手,“我也很久沒有這麽暢快了,暢所欲言,對我來說,這是一件幸事,只是,我身體太差,怨不得別人。”
頓了頓,澹臺看了看郦蕪蘅,郦蕪蘅心頭微微一緊,“這樣吧,我這裏的飯菜也好了,不如,你們就在這裏吃飯吧?”
郦修遠下意識的搖搖頭,郦恒安也是,“不了,我娘已經做好了飯菜,今天已經叨擾很久了,要是在留下來吃飯,這成了什麽?”
澹臺搖搖頭,耿管家扶着他的身體,“我們本就是鄰居,遠親不如近鄰,大家本來就應該互幫互助,吃頓飯罷了,不是什麽大事。”
郦修遠和郦恒安堅決不吃,說着兩人就往外走,耿管家跟在郦蕪蘅身邊,好幾次都張了張嘴巴,郦蕪蘅回頭都看到了,卻沒說話,到門口的時候,郦蕪蘅對郦修遠說道:“大哥,我好像忘了點東西,你們先回去吃飯吧,我把東西拿了就回來。”
耿管家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郦蕪蘅再回來,就看到澹臺扶着桌子,彎着腰,一個勁咳嗽,看他的樣子,仿佛恨不得将心肝脾肺腎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一樣,耿管家也不去郦蕪蘅了,急忙沖了上去,“少爺,少爺,你怎麽樣啊?你等等,我去端藥!”
耿管家去端藥,郦蕪蘅見澹臺咳嗽得厲害,急忙過去攙扶着他,他捂着嘴巴,等他咳嗽完,一塊略微暗沉的血色從他嘴裏吐出來。
郦蕪蘅眯了眯眼睛,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血色,可布像現在這樣,黑沉沉的,像是黑色的淤泥一樣,可現在,居然有了一點血色,盡管她不是學醫的,也知道,這樣的鮮血,朝着正常的血色發展。
郦蕪蘅給他倒了一杯溫水,他漱口,她就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竹筒,澹臺的眼睛微微閃爍,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他的視線透過帷幔,進入屋裏,那裏面,整整齊齊的擺滿了一個隔間的竹筒。
“你喝點這個……菜我給你帶來了,你不要總是吃一品香的飯菜,家裏要不請一個做飯的吧,那些菜,吃了對你也好,晚上我給你送點糧食過來,不過說好啊,也要算錢的。你身體好點了,我大哥要是來這裏,你要盡心的教我大哥……當然,我的意思是,我也不希望你生病嘛,你說是不是?”
澹臺微微笑了笑,不管她是為了什麽,此刻,她就是他此生最大的恩人,才喝這水一個月都不到,可他的血色……雖然剛才的咳嗽有他故意的成分在裏面,但不得不說的是,他的身體正在朝着完全好了發展。
“蘅兒,你說哪裏話!我知道你的意思,何況,你大哥本身也很有靈氣,不過是缺少經驗罷了,正好,秦大儒曾經出過好多年的科考試題,我相信,你大哥一定會很順利的!”澹臺擡起頭,他坐在凳子上,郦蕪蘅站在他身邊,兩人的身高差不多,十歲的郦蕪蘅,十四歲的澹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秦大儒?這麽牛啊?
郦蕪蘅有些不敢相信,眼睛睜得大大的,澹臺覺得此刻的她很可愛,多少有點十歲小姑娘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我身體不好,不敢不能時間太長了,你知道的!”
郦蕪蘅點點頭,秦大儒啊,這可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事情,這個澹臺的身份,恩恩,有點不簡單啊,只是,不管什麽人,只要能夠幫助自己的大哥,她都不管!
“那就好!”郦蕪蘅對着澹臺燦爛一笑,“那你好好吃藥,既然你對這水有效果,那就多喝點吧,等我以後睡多了,你幹脆泡在裏面得了!”
郦蕪蘅在想,要是真的有那麽一天,這澹臺的病肯定能好,問題是,空閑現在還不夠大,聖水每天也就那麽多,有時候要澆地,還要給他們留點,錢多多也正在一個重要的階段,還要她自己……這是郦蕪蘅第一次覺得聖水不夠用!
從澹臺家離開,郦蕪蘅懊惱得拍腦袋,喃喃自語:“真是笨啊,那可是聖水啊,讓人家去泡澡,哎呀我的媽,那得要多少聖水啊?”
懊惱歸懊惱,等她回去,正好關氏他們一家擺好了飯菜,一家都坐在桌子邊上,不過,大家不像是等她吃飯,而是興奮的讨論着什麽。
“……爹,你不知道,我這個師兄,就是傳說中我們國家的天才少年,他十歲那年就考了童生,十二歲成為秀才,要不是他身體不好,指不定早就去了省城,呆在我們這個地方,确實太屈才了。我哪裏算什麽天才,人家才是天才啊,所以,我向他讨論讨論,到底秀才怎麽考,今天跟他說話,我發現我曾經不懂的地方,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而且,師兄還說了,明年秦大儒回來講學,這個秦大儒,我夫子對他都推崇備至,這樣的人,我居然有一天可以聽他講課,我太幸運了,我,我……”
郦滄山和關氏還有郦恒安都張大了嘴巴,關氏有些不敢相信,“這也太……厲害了吧?”
郦滄山也說道:“是啊,十歲,十二歲的秀才,我的天啊,這還是人嗎?這孩子要是身體好的話,豈不是……早就成為狀元?有他在,滄山,那你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