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八點,邵風雲開車帶人,準時趕到石勇的住處。
雙方極有默契,演了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
石勇虛張聲勢地邊打邊退,被邵風雲等人堵在一家小超市裏。
石勇束手就擒,然後被押上商務車,直奔郊區的龍王河大橋。
具體的交接過程,由邵風雲全程負責,他中午順利返回保镖公司,向羅陽邀功。
“哈哈,事辦得妥妥滴,人交給于麗娟了。”
“她派誰接的石勇?”我急忙問。
“估計是亮劍偵探公司的人,有兩個家夥我認識。”
“亮劍偵探公司?”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邵風雲解釋:“王鋼開的公司,前天還托他表弟梁勇找我,索要趙家姐妹的視頻。”
羅陽笑着說:“卧槽,有本事自己去偷拍,靠當刑警的表弟算什麽本事?還亮劍,我看是亮屁,真特麽丢人!”
“嘿嘿……”邵風雲壞笑着說,“趙冬琪和趙若寒肯定死不承認,神秘大叔又人間蒸發了,讓孫雲輝和王鋼去折騰吧,哈哈哈……”
我提醒說:“一定要沉住氣啊,等這些事情忙完,我還有更好的計劃,徹底搞垮程淩峰,救出蘭玫阿姨和諾雲!”
“放心吧,一切聽你安排。”羅陽高興地走來走去,忽然停下腳步,“陶麗娜的碎屍案子消息了,南州市警方查到嫌疑人的線索。”
我頓時一驚,忙問:“什麽線索?”
羅陽說:“在案發的小區和抛屍的地點,通過核對監控視頻,發現一個男人多次出現,他可能是殺害陶麗娜的兇手。”
我問:“什麽樣的男人?”
羅陽說:“看不清,他戴着帽子和墨鏡,南州市警方正在排查。”
我問:“老人還是年輕人?起碼能判斷出大概的年齡吧?”
邵風雲回答:“我朋友說,像個中年人,身材很魁梧。”
我很好奇:“你朋友能把視頻發來嗎?”
邵風雲說:“沒問題,我打電話找他要……”
我立即離開公司,返回神針診所,幫夏遠山忙工作,給客戶針灸。
直至夜幕降臨,陳昊才打來電話。
他已經跟蹤查到關押石勇的地點,在郊區的一個藏獒養殖基地。
藏獒養殖基地?我頓時詫異,什麽情況?
我趕緊囑咐陳昊,不要輕舉妄動,先去麻辣小龍蝦店見面。
營救石勇的事,屬于絕對機密,不能走漏任何風聲。
随後,羅陽護送我趕到麻辣小龍蝦店,見陳昊早已坐在桌前等候。
我們耐心地聽完跟蹤的經過,讓陳昊描述藏獒養殖基地的情況。
他邊剝小龍蝦,邊說:“在山腳下,大門口有一棟三層的崗樓,至少八個保安。”
羅陽笑着說:“養藏獒,需要這麽多的安保嗎?誰敢去偷藏獒?”
我點點頭:“顯而易見,養殖基地裏有貓膩!”
陳昊掏出手機,展示照片:“這是我偷偷拍的,發現一個靠山的平房,有專人把守,估計勇哥就關在裏面!”
我點點頭:“你得盡快行動,以免夜長夢多!現在,南州市警方已經鎖定殺害陶靓穎的兇手……”
陳昊的濃眉攢到一起,嘴唇緊抿,感覺十分棘手。
羅陽瞅着照片,幫忙出主意:“從外面挖地道,偷偷進去救人!”
我搖頭否定:“首先,不能百分百肯定勇哥關在平房裏面,其次,旁邊養着藏獒,稍有點動靜,它們就會叫喚,怎麽挖地道啊?”
“開車闖進去,敞開了跟他們幹!”
陳昊憤然叫嚷,惹得旁邊的顧客側目以視。
我輕拍桌面:“小聲點!勇哥在他們手裏,不能來硬的!”
陳昊将拳頭攥得咯咯作響,眼中冒出一股殺氣:“實在不行,只有以暴制暴,綁架于麗娟的女兒,直接要挾她,把勇哥交出來!”
我沉思片刻,遲疑着說:“倒是個辦法……不過,于麗娟一旦報警,警方肯定出動大批兵力,你會很危險……”
陳昊忽然笑了:“這方面我有經驗,從沒失過手!于麗娟把勇哥藏得嚴實,我也會把她女兒藏得深,到時看誰耗得過誰!”
我提醒:“于麗娟非法拘禁勇哥,但人不露面,你綁架她女兒,目标比較明顯啊,這件事必須認真計劃,不能暴露目标。”
陳昊将小龍蝦放入嘴裏大嚼:“你放心……選好時間和地點……一命換一命,看于麗娟怎麽辦!”
羅陽喝了口啤酒,意味深長地說:“我不是很贊成,但也不反對。”
陳昊心領神會:“明白,後面的事我自己搞定,一切跟你們沒關系。”
我往椅背上一靠:“于麗娟有兩個女兒,是雙胞胎,你準備綁架哪個?”
“雙胞胎?”陳昊一愣,忙問:“她倆都有什麽後臺?”
我介紹說:“姐姐趙若寒,老公是外國人,名叫凱恩;妹妹趙冬琪,老公是榮華集團總經理,名叫孫旭輝。”
陳昊想了想,最終決定:“對趙若寒下手吧,趙冬琪的老公我認識,他挺有錢的,盡量別招惹這種人。”
“也好,以免樹敵太多,到時不容易脫身!來,我敬你一杯,祝你馬到成功!”
我和羅陽端起啤酒,與陳昊碰杯,他一飲而盡。
我雖然覺得綁架不妥,但找不到更合适的方式展開營救,只得希望于麗娟愛女心切,及時将石勇釋放。
陳昊喝完杯中的酒,抹了一把嘴角,笑着問:“林醫生,現在有時間給我針灸嗎?”
我略加思索,站起身:“走,去車裏。”
三人立即離開小龍蝦店,登上越野車。
我取出銀針:“右腿哪裏疼?”
陳昊回答:“腳後跟一着地,小腿肚和大腿筋就抽抽地疼!”
我讓他捋起褲腳,露出小腿,伸手進行檢查,很快找出病症的根源。
“你的跟腱受傷了,腿部的經絡也不通暢,怎麽不去醫院?”
陳昊說:“當時在街頭找了個私人診所,買了幾副膏藥,總不見好。”
我說:“膏藥不能亂貼啊,你沒及時治療,落下病根了。”
說話間,我已将銀針刺入陳昊的小腿穴位中,認真地撚轉提拔,手指輕輕彈動針尾,持續地刺激穴位,舒活經絡……
随後,又取出一根銀針,用打火機加熱,迅速紮入跟腱的位置。
十分鐘後,我拔出陳昊小腿上的兩根銀針,讓他活動試試。
陳昊推門下車,快速行走幾步,又蹦跳幾下,驚喜地說:“真神了!不疼了!”
我忙吩咐:“回去用熱毛巾敷半個小時,保證一個星期不再疼,等你辦完事,我給你補一針。”
陳昊連聲感謝,獨自離去。
羅陽的手機響了,低頭一瞧,邵風雲來電。
接通後,邵風雲說,已收到南州市警方的監控視頻。
我好奇是誰殺了陶靓穎,急忙和羅陽趕往公司。
進入客廳後,我坐到沙發上,邵風雲把筆記本電腦打開,播放視頻。
只見畫面中,出現一個灰色的身影,他拎着兩只黑色的垃圾袋,快步往小區路口走。
“奇怪,這個人……好像在哪見過……”我喃喃自語,眉頭微皺。
“不會吧,你再仔細看看!”邵風雲趕緊點擊鼠标,設置慢速播放。
我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突然感到頭皮發麻,背後升起一股寒氣,猛地一拍茶幾!
邵風雲吓了一跳:“怎麽了?”
我愕然大叫:“他是趙冬琪的情人!磊哥!”
上次在觀日臺,磊哥的背影曾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視頻畫面中的他雖然戴着帽子和墨鏡,卻仍被我認出。
邵風雲立馬喊來小劉,他多次跟蹤過磊哥,應該比我更熟悉。
“卧槽!就是他!絕對沒錯!”小劉興奮極了,唾沫星子噴到電腦屏幕上。
邵風雲倒吸一口涼氣,直搓雙手:“難道……真是他殺了陶靓穎?”
我也納悶:“他為什麽殺陶靓穎?”
邵風雲猜測:“給趙義聞長報仇?”
我的腦袋裏一團糊塗:“不太可能啊,他跟趙義聞有什麽仇恨……”
羅陽笑嘻嘻地說:“一百萬已經拿到手,管他娘的誰是兇手,陶靓穎都嗝屁了,于麗娟死無對證!”
邵風雲連連點頭:“對,別操這個心了,讓南州市警方去查吧,咱們不趟渾水。”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診所給一位客戶針灸,手機響了,接到羅陽的電話。
“伊伊,出事了!”
“什麽事?”我忙問。
“于麗娟的女兒被綁架了!”
“不會吧,誰幹的?”我假裝驚訝,內心卻竊喜。
“不知道,于麗娟不敢報警,派人也查不到,對方只有一個要求,拿石勇交換!”
“綁架她女兒的,肯定是石勇的朋友!”
“我想也是!但對方太狡猾了,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動的手,趙冬琪就不見了!”
“什麽?趙冬琪?她被綁架?”我大吃一驚。
“是啊,于麗娟的小女兒。”
我随即醒悟,陳昊太粗心了,居然把趙冬琪當成了趙若寒!
可以理解,因為姐妹倆長得太像了,而且我忘了提醒陳昊。
抓錯對象,結果肯定不同。
孫旭輝在島城有一定的勢力,他為了救老婆,必然會大動幹戈。
然而,現在根本無法聯系上陳昊,木已成舟,他的處境十分危險。
傍晚,羅陽又打來電話,說于麗娟來了。
我和郝仁火速趕到公司,幫羅陽助陣。
多日不見,于麗娟明顯憔悴了,她的臉頰凹了進去,眉頭緊緊攢在一起。
羅陽笑眯眯地說:“于董事長對咱們的工作很滿意,又交給一個新任務。”
于麗娟的表情嚴肅,聲音略帶沙啞:“我的小女兒趙冬琪,被人綁架了,委托朋友的偵探公司去追查,沒有任何線索。”
我差點笑出聲,她竟然為了這件事而來!
郝仁刻意板着臉:“于董事長,綁架案的性質實在太惡劣了,你應該報警啊!”
于麗娟嘆了口氣:“唉!不瞞你們,對方的意圖很明确,要我馬上放了石勇,不然就對……對琪琪下毒手……”
邵風雲勃然大怒:“他娘的,太猖狂了!肯定是石勇的同夥!到嘴的肥肉哪能再送出去呢?”
于麗娟忿忿地說:“花了一百萬才逮住石勇,當然不能放他走!”
我假裝擔憂的模樣,慫恿說:“石勇的命值一百萬,你女兒的命難道不值一百萬嗎?給你一千萬,換不換?”
于麗娟瞪圓眼睛:“給一億也不換!”
我勸說:“為什麽不換石勇呢?放了他,再抓回來呗。”
于麗娟咬牙切齒地說:“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你們給個痛快話,到底願不願救琪琪?” 羅陽沒有把握,不由地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