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黑色巨鼠蜷在牆角,縮頭盯着門外!
它的兩只眼睛,發出綠幽幽的光,龇露着白森森的牙齒,渾身的黑毛豎起如尖刺,嘴裏不斷流出血水。
更恐怖的是,原先密密麻麻的上千只老鼠都消失了,地上和床上堆滿了白花花的碎骨和黑乎乎的糞便,散發令人作嘔的惡臭氣味。
沒等大家回過神,黑色巨鼠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叫,聲音又尖又細,似乎要鑽進人的腦殼中。
霎時,它張開尖尖的血嘴,閃電般地朝門口竄來!
夏遠山本能地往一側躲閃,不小心踩到了血水,頓時滑倒。
黑色巨鼠躍過夏遠山的身體,嗖地跑進了走廊,撞到老李的腿上,它翻滾了幾圈後,往大廳的光亮處逃去,随即傳來撞擊鐵栅欄和狼狗的狂叫聲。
電光石火之間,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我和羅陽愣了楞,立即追到大廳!
只見黑色巨鼠正執着地想往外逃,撞得腦袋血肉模糊,還不停地用鋒利的牙齒啃咬門上的鐵絲。
兩條狼狗哪見過這麽大的老鼠,它倆吓得躲到一旁,不敢上前咬,只得怒吼示威。
“搬桌子!堵住走廊!”夏遠山大叫着指揮,顧不得疼痛的手腕。
邵風雲、蕭天澤和蕭哲宇趕緊把幾張桌子放倒,壘起來擋住了走廊的入口,以免黑色巨鼠再跑回走廊裏,迅速把它困在了大廳中。
蕭天澤沖躺在地上的老李大罵:“你特麽死了沒?去拿砍骨刀!快!”
老李吓得驚魂失魄,手忙腳亂地爬起,踉踉跄跄跑進廚房,拿來了兩把鋒利的砍骨刀,他自己攥着尖刀,蹲到了沙發的後面。
蕭天澤将一把砍骨刀抓入手中,又遞給夏遠山一把:“放老鼠走,還是滅了它?”
夏遠山不由地摸向腰間的槍,但不願浪費子彈,便伸手接過了砍骨刀,不假思索地說:“滅了!放出去是個禍害!”
話音剛落,黑色巨鼠轉過身,雙眼變得通紅如血,不斷地眦露牙齒,發出“嗤嗤”的尖細聲,既然逃不出去,它要做最後的掙紮抵抗。
沒等夏遠山揮刀上前,黑色巨鼠猛地跳起半米多高,朝羅陽的腿咬去!
羅陽來不及做出反應,羅陽掄起警棍砸下,擊中黑色巨鼠的嵴背,它貼着羅陽的腿部摔到地上,滑出去幾米。
羅陽氣急敗壞地沖上前,一刀砍下了黑色巨鼠的半截尾巴,疼得它腦袋直甩,把嘴裏的血水濺到到牆上。
見鬥不過敵人,黑色巨鼠急忙身體弓起,跳到了餐桌上,小趙舉起椅子,奮力朝它狠砸!
黑色巨鼠反應敏捷,躲過了椅子,又跳到了靠牆的櫃子上,正好牆上有個很高的用來通風的小窗口,黑色巨鼠不等夏遠山的警棍砸來,便倏地往窗戶竄去!
“呯”地一聲,黑色巨鼠撞碎了玻璃,瞬間消失!
大廳內一片狼藉,衆人呆呆地喘着粗氣,看着被砍掉的半截黑色巨鼠的尾巴,似乎剛才發生的全是夢中情節,不敢相信是事實。
蕭哲宇詫異地問:“那麽多老鼠不見了,難道都被它吃了?”
蕭天澤呼了口氣,坐到沙發上:“肯定被它吃了!我正納悶呢,這兩天走廊裏有臭味,我還以為冰櫃裏的肉臭了,原來是它拉的屎!”
我不解地問:“老鼠吃老鼠,怎麽會變這麽大?!”
夏遠山按揉着手腕,神色疲憊地說:“大千世界,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啊,對了,趕緊把小窗戶封死!”
蕭天澤趕緊找來木板和長釘子,讓老李和小趙踩到桌子上,把小窗戶徹底地釘死,杜絕了黑色巨鼠再鑽進來的可能性。
休息片刻,夏遠山出去通知汽修廠的大威,讓他把皮卡車開來,大家一起動手,将所有能裝水的器具全部扔上車,到汽修廠充滿了水再拉回來。
然後,又把大廳和那間臭氣熏天的房間打掃幹淨,半截黑色巨鼠的尾巴和成堆的老鼠殘骸以及糞便,埋到了菜園的鬼域之灰下面。
第二天上午,我和夏遠山走入汽修廠,查看兩輛車的維修進度。 有了充足的燃油,四名工人發動車輛保持怠速狀态,把逆變器連接到車內的蓄電池上,解決了電源問題,保證了各類修車工具可以正常使用,使得警車和路虎的修複
工作進展得很順利。。
車子不但換上完好的輪胎,小劉還給警車加裝了一排照射強勁的頂燈,為防止武館的人再紮破輪胎,兩輛車先停放在汽修廠的院內。
夏遠山、我和汪兆軍商議了許久,把去觀海山的糧倉可能遇到的一切難題,都作了詳細的應對方案,等明天一早出發。
返回山莊時,一只黑影從不遠處掠過,奔向武館的方向,引起我的好奇心,忙站到高處觀望。
“瞧!是那只大老鼠!”夏遠山指向前方。
我眯着眼睛辨認,的确是昨天逃脫的黑色巨鼠,它拖着只剩半截的尾巴,躲在武館後的亂石堆中,偷偷地往前爬動。
武館原先用來訓練的大房子已經震塌了,姜天正讓人把它整理出來,用于停放車輛,還建造了一個棚子當廚房。
此刻,棚子下的大鍋中,正熱氣騰騰地炖煮着狗肉,香氣四溢,随風四處飄散。
顯而易見,黑色巨鼠是被狗肉吸引來的,它經歷昨天的一場惡戰後,變得極為謹慎,探頭探腦地小心張望着,确定周圍無人後,才大膽地朝棚子爬去。
而之前被活捉回來的藏獒,被拴在越野車的輪子上,聽到動靜後,它懶洋洋地看了一眼黑色巨鼠,沒有做任何的反應。
黑色巨鼠徹底放心了,急速鑽進棚子裏,跳到了鍋臺上,猶豫着想下嘴,卻又害怕滾燙的湯水。
它餓壞了,終于冒險從鍋裏叼出了一塊肥肉,燙得它腦袋猛甩,把肉抛到了地面,随之跳下來,開始貪婪地享受美味。
這時,刀疤臉從板房後面走出,他受傷的胳膊打着吊帶挂在脖子上,用一只手提着褲子,費勁地把皮帶扣上。
估計聞到狗肉香勾起了饞蟲,刀疤臉笑嘻嘻地走入棚子,恰好看到黑色巨鼠正在忘我地啃食。
刀疤臉吓得愣住了,五秒後才反應過來,随手抄起地上的尖棍,蹑手蹑腳地朝黑色巨鼠逼近,想來個突然偷襲,出其不意地紮死黑色巨鼠!
就在刀疤臉即将得手的瞬間,黑色巨鼠靈敏地躲開,緊接着轉身跳起,一口咬住刀疤臉的腹下,疼得他大聲嚎叫,拼命地捶打黑色巨鼠,可怎麽也無法擺脫。
武館的人聽到動靜,急忙沖出房間,黑色巨鼠極為聰明,立即松口便逃,鑽進下面的樹林中,不見了蹤影。
刀疤臉捂着小腹,躺在地上直打滾,疼得死去活來,鮮血很快浸濕了大褲頭,染紅了雙腿,流到地上。
我看得驚心動魄,不禁對黑色巨鼠心生懼怕,幸虧昨天人多勢衆,萬一被它咬中,後果不堪設想。
回到山莊,我把剛才的事告訴了大家,蕭羽茜的眼中飽滿恐懼,緊張地抓着蕭哲宇的手。
邵風雲擔心地問:“那只巨鼠,夜裏不會鑽進山莊吧?”
“烏鴉嘴!”蕭羽茜吓得臉色蒼白。
忽然,狼狗叫了幾聲,門外有人喊:“蕭總!蕭總!”
我擡頭一看,是那天晚上和寶馬男一起來買饅頭的奧迪女,她眼圈泛紅,可憐兮兮地站在門口。
蕭天澤皺着眉頭問:“你又來幹什麽?”
奧迪女哭喪着臉說:“蕭總,我不是來要吃的,我……”
蕭天澤不耐煩地嚷嚷:“你想幹什麽,沒事趕緊走!”
奧迪女哭出聲:“嗚嗚……我弟弟被大老鼠咬傷了,你能給我點藥麽,給他止血……”
原來是刀疤臉的姐姐,她的模樣挺漂亮,比弟弟強多了。
蕭天澤抄起了警棍:“我沒有藥!你現在跟姜天正是一夥的,你找他要去,別來煩我!”
悄然間,我起了恻隐之心,刀疤臉一天之內連續被藏獒和黑色巨鼠撕咬,實在倒黴至極。
于是,我把蕭天澤拉到一旁,低聲說:“蕭叔叔,給她一瓶藥吧,不管咋說,老鼠也是從山莊跑出去的。”
蕭天澤想了想,點頭同意:“只能給她半瓶,咱們還得留着用。”
奧迪女拿到了半瓶藥和一小瓶酒精,她激動地千恩萬謝,放下一疊錢匆匆走了。
随後,大家開始商議明天的行動計劃,不知通往觀海山地下糧倉的道路上,将遇到什麽危險。
第二天清早,為了确保山莊的安全,夏遠山把槍交給了蕭天澤,教他如何使用,并告誡他,別随便開槍,以免浪費子彈。
蕭天澤笑着說:“放心吧,等你們凱旋歸來!”
蕭羽茜大聲囑咐:“林叔叔,林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見蕭羽茜的目光中充滿了關心和擔憂,我不由得心頭一暖。
這時,外面響起汽車喇叭聲,汽修廠的人把車開來了。
我和夏遠山立即出門,登上警車,羅陽親自駕駛,在前面帶路;大威、大勇和小常開着路虎和皮卡車,緊随其後, 一行六人,離開金雲山,奔往地下糧倉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