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馬團長估算錯誤,這次來襲的鬼異人,不僅是省城內的,連城外的也紛湧而至!
它們嗅覺敏銳,聞到了濃烈的血腥氣味,變得極為狂躁不安,瘋狂地往山上猛撲。
士兵們的子彈消耗得很快,彈殼堆積在地面,幾乎可以淹沒腳踝。
為了有效地打擊鬼異人,馬團長下達命令,動用殺傷力更強的武器,他恨不得扔下幾顆導彈,将所有的鬼異人消滅幹淨。
殘酷的戰役,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鐘。
鬼異人仍往山上沖擊,由于身後的數量源源不斷地增加,它們無法停止腳步,踏着同伴的屍體進攻。
士兵們輪番開火,雖然屠殺鬼異人不需要戰鬥策略,但非常消耗體力,必須像機器似的來回掃射,有的士兵累得扣着扳機便打起了瞌睡。
鬼異人的目地十分簡單,哪裏有聲響,就往哪裏撲,完全不怕子彈的射殺和炮火的轟炸,企圖憑靠兇猛的勢頭攻進避難所。
很快,馬團長接到彈藥不足的報告,他有點吃驚:“沒搞錯吧?這些畜生瘋了嗎,為什麽總往山上攻?”
程淩峰的額頭直冒汗,實在坐不住了:“幹脆,讓士兵們先撤進來,沒必要跟畜生較勁,別再浪費彈藥了!”
誰知,馬團長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行!趁這次機會,把它們全幹掉!一舉收複省城!”
這家夥熱血沸騰,一把扯開衣領,下令讓所有的士兵做好反攻的準備。
我們人早已把裝甲車開回監獄,全副武裝,埋伏在主幹道的附近,悠閑地觀望着,坐山觀虎鬥。
眼下,不是軍隊的子彈被耗光,就是鬼異人被消滅。
總之,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到了午夜時分,密集的爆炸聲頻頻響起,洶洶的烈火在山上四處蔓延,幾近幹枯的樹木劇烈地燃燒,火光映亮了天空。
劉心剛說:“馬團長要發動反攻了!”
果然,近萬名士兵齊聲怒吼,仿佛洶湧的海嘯,急速地沖下山,無數的鬼異人随之倒下,讓出了血路。
可惜,馬團長低估了鬼異人的數量,士兵們的反攻剛開始産生一些效果,但鬼異人退回市內後,又以更加犀利的氣勢反撲過來。
士兵們早已疲憊不堪,他們無奈地且戰且退,有的甚至放棄了抵抗,調頭奔逃。
等軍隊退到埋伏地點時,劉心剛快步迎上去,叫住十幾個士兵。
聽說劉心剛等人躲在監獄裏,士兵們紛紛表示願意歸順,不肯再為馬團長賣命。
絕佳的機會來了,我頓時激動。
劉心剛、我、阿笑和趙哥四人,迅速換上士兵的服裝,把臉部胡亂塗抹一番,混進了軍隊中,奔向避難所。
全力反攻,卻沒得到預想的結果,馬團長非常惱火,親自到陣前督戰。
他濃眉倒豎,怒不可遏地訓斥:“都是飯桶!飯桶!連畜生都鬥不過!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後退!給我狠狠地打!徹底消滅它們!”
話音剛落,一群士兵氣喘籲籲地逃回山上,直接闖向避難所的大門。
馬團長氣得雙眼冒火,掏出槍威脅:“給我站住!誰敢進去試試!”
原先守衛淩峰名苑的鄧連長走過來,他渾身髒兮兮的,抹去臉上的汗水:“不行啊,團長!敵人實在太多了,我們剛打進市區內,就被逼退了,實在扛不住!”
馬團長面目猙獰,往前幾步,用槍口抵住一名士兵的腦門:“繼續進攻!誰敢臨陣脫逃,就地槍決!”
那名士兵毫無懼色,反而傲然大吼:“你開槍吧!老子橫豎是一死!”
其他士兵們跟着起哄,将馬團長緊緊圍在中間,有的人已經跑入避難所。
馬團長幾乎氣炸了肺,差點扣動扳機,怒聲叫嚣:“都特麽反了!老子斃了你們!”
程淩峰見勢不妙,忙分開衆人,把馬團長拉出來:“你別沖動,先讓他們進來,歇口氣,緩一緩!”
怕引起衆怒,馬團長無奈地收起槍,忿然罵了幾句,跟程淩峰走進避難所。
門口聚集的士兵們齊聲歡呼,跟着往裏沖,黑壓壓的像螞蟻歸巢般湧動,而外圍的士兵還在與鬼異人做最後的拼殺。
我們四人趁亂混入了避難所,在人群中擠來擠去,順勢往四處溜達。
這裏果然四通八達,通道足有六米寬,縱橫交錯,比島城的萬噸地下糧倉大多了。
而且,在一些重要的過道上,挂有醒目的指示牌。
搜尋了半天,也沒找到關押夏婕的地方,我有點着急。
由于突然聚集了上萬人,避難所內部的空氣變得沉悶而潮濕,有些地方甚至令人窒息。
很多士兵燥熱難當,脫去了上衣,不停地叫嚷。
阿笑好奇地問:“他們鬧什麽?”
劉心剛仔細聽了聽,笑着說:“好像在抱怨,水送得不及時。”
我心頭一動,忙低聲說:“咱們去把水閥關了,制造點麻煩。”
好主意,劉心剛豎起大拇指。
按照指示牌的引導,四人找到了供水房,見幾名士兵正忙着往大桶裏接水,但控制水源的閥門并不在此處。
我和阿笑繼續尋找,在通道底部的倉庫房間內,發現一個小樓梯,下去之後,找到了水泵設備。
我忙把閥門關掉,阿笑用刀子割斷電纜,水泵徹底停止了工作。
四人迅速返回通道中,見士兵們口渴難忍,幾桶水剛運過來,便被瓜分幹淨,沒喝到水的人扯着嗓子叫罵。
“什麽?水停了?你大爺的!有沒有搞錯!”
“他娘的!是不是故意不給我們水喝?”
“老子拼死拼活,連口水都喝不上,讓馬團長出來!”
士兵們的喊叫聲越來越大,逐漸形成簡潔而統一的口號:“喝水!喝水!喝水……”
震耳欲聾,氣勢宏大,通道的牆壁似乎也在顫動。
馬團長和程淩峰急忙從另一個通道的房間走出來,身後跟着四名身材魁梧的警衛員。
呯!呯!
連續兩聲槍響,打在防空洞的頂部,灰塵簌簌地下落……
我定睛一看,是馬團長開的槍!
他伫立在士兵們的面前,氣勢無比威嚴,及時壓制了衆人的叫喊聲。
程淩峰氣急敗壞地呵斥:“叫什麽叫!誰不給你們水喝了!”
這時,供水房的士兵急匆匆跑來:“報告團長!水泵壞了!”
“幹什麽吃的?還不快修!”馬團長收起槍,繼續怒視士兵們。
趁此機會,我們四人貼着牆壁,悄悄地溜過去,進入程淩峰的房間,躲在門後。
“他娘的,這幫兔崽子!敢跟我叫板!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不知道天高地厚!”馬團長邊說,邊和程淩峰往回走。
剛一進門,四支槍抵住了程淩峰和馬團長的腦袋!
警衛們的反應非常機敏,立即拔槍瞄準,子彈随時出膛!
劉心剛厲聲命令:“不許動!扔掉槍!”
見警衛們遲疑,我持槍頂住程淩峰的太陽穴:“別動!否則崩了你!”
“都把槍放下!”程淩峰吓得大叫。
聽到命令,警衛們只得屈膝,把槍緩緩放到地面。
馬團長比較冷靜,獰笑一聲:“劉心剛,你竟然敢威脅我,今天能活着出去,算你的本事大!”
阿笑用槍口戳了戳馬團長的腦門,嚣張地說:“可惡,你真有種哇!我先把你打死,看外面的兵會不會給你報仇?好不好哇?”
馬團長随即閉嘴,臉色鐵青,眼中燃燒着憤怒的火苗。
我直接問:“夏婕關在哪?”
程淩峰這才緩過神,笑眯眯地說:“林伊,你怎麽進來的?我正準備派人去接你呢,蕭羽茜帶來了嗎?”
我怒聲說:“少廢話,快交出夏婕!”
程淩峰的濃眉一揚:“你既然知道夏婕在我手裏,就乖乖地放下槍,不然,蕭羽茜永遠也見不到她!”
可惡,這鳥人憑着有張王牌,反而要挾我。
見對方有持無恐的樣子,我怒向膽邊生,積壓已久的怨氣實在難以控制了,猛地向程淩峰扣動扳機!
“呯!”子彈射穿了程淩峰的大腿,他哀聲慘叫,痛不欲生!
被槍抵住腦袋的滋味不好受,汗珠順着馬團長的額頭滾落,他忙勸說:“大家別沖動,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外面的士兵們聽到槍響,迅速跑來朝房內瞅了瞅,發現團長等人被槍威脅,士兵們做出鬼臉,又把頭縮回去。
見此一幕,我的心裏有了底,知道馬團長在士兵們的心目中,已經失去了權威。
我拿槍指着程淩峰:“王八蛋!再不放夏婕,送你上西天!”
程淩峰的臉色煞白,頭發淩亂,他萬萬沒想到,曾是階下囚的我,不但成功逃出淩峰名苑,還漂亮地反戈一擊,完全占據了上風。
阿笑不耐煩了,瞄準馬團長的腿:“他不聽話,就給你也來一槍吧!”
“別!別開槍!我知道夏婕在哪……”馬團長急忙對警衛下令,“把夏婕帶來!”
警衛們巴不得趕緊離開,忙後撤跑出房間,動作比兔子還快。
“林伊……你贏了……” 程淩峰臉上的肌肉抽搐,鮮血順着腿部流淌,浸濕了他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