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幾日過去了,眼前的小孩也不時在一旁吵鬧,表裏不一的謝影年,天真無邪的謝晴夏,一對性格迥異的雙胞胎,讓她漸漸适應了這裏生活。
其實她很清楚這種食物并非鬼界特産,卻也十分的讓人吃驚,鬼界也有人界的食物?也不知道會不會對人體有什麽影響。可是她還真是第一次吃,這樣的溫馨對她來講還真是久違呀。
或許是知道了尚宮怡的疑慮,謝晴夏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來找她玩,三天兩頭不是冷笑話,就是勞工的,兩個人跑東跑西,見識了有四個牛角的鬼界老牛,也嘗過了用竹筒烤的飯團,日子呀過得有滋有味的,倒也是真的讓尚宮怡轉移了注意力。
只是每逢夜幕降臨,她也會習慣性的看着那紋絲不動的房門出了神,仿佛那日沖出門口的少年回再度歸來。她還在等他回家,也等着為自己的無意之舉買單。
要不是那日謝晴夏草草的講解一番,她都不知道小小的謝空尹得有多大的勇氣,才能躲在草叢裏一聲不響的挺過去,怕是換作尚宮怡也會忍不住沖出去吧。還記得剛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眶的是那樣簡單又羞澀的他,卻沒有想到這樣的他并非白紙一個,實際上內心早就千穿百孔了。
只不過這次不一樣,她想着也思考着,她替謝空尹惋惜,也替這亂世悲哀。同樣的,外面的雪也在不停的下着,怕是比前幾日還凍上幾度。以至于本來溫室裏,衣衫單薄的她也有點冷了,也不知怎麽了,她突然想到了鄰居阿哥最喜歡唱的歌:《雪落下的聲音》“明明話那麽寒心假裝那只是叮咛淚盡也不能相信此生如紙般薄命我慢慢地聽雪落下的聲音閉着眼睛幻想它不會停你沒辦法靠近絕不是太薄情只是貪戀窗外好風景我慢慢地品 雪落下的聲音彷佛是你貼着我叫卿卿睜開了眼睛漫天的雪無情誰來賠這一生好光景?
誰來賠這一生好光景?
誰來賠這一生好光景?”
那是一首特別好聽的情歌,雖然只是坊間傳出來的,卻有着實實在在的情感,仿佛那些畫面和情感真的存在過似的。
如此應景的歌,想着想着,居然還唱了出口。以前吶,南方不下雪,但是尚宮怡的阿娘可不一樣,她阿娘生在北方也長在北方,這輩子最喜歡下雪了,所以在團年夜裏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尚宮怡面前唱這首歌了,而如今在她的身邊也再也聽不見那動聽的歌聲了。
外面雖然很冷,可是她從小就沒有見過雪,只是聽過。所以望着外面的茫茫大雪,身體居然不自覺的起身了。哼着小曲,踏着歡快的小步,她推開了房門,想真真切切的去感受一下雪落下是不是真的有聲音,聽一聽會不會真的有人在耳邊叫卿卿。
想着想着,她當真那麽做了,随手取下一件銀狐大衣披在身上。
迎面而來的冷風讓她閉上了眼睛,想用心去感受這大雪的紛飛,甚至張開了手臂,試圖和大雪來個擁抱。但是雪很涼,一片片的刮過她的臉頰,甚至停在上面不願意離去,将她那噗紅的臉蛋,唔得冒白,像是大雪見她可愛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似的。還把她那梳得端莊的頭發吹得凜亂。叫她顫抖卻快樂。
随着嘴巴裏不斷彈出的歌聲,讓這安靜的夜晚透出了那一點點溫暖。每當她用盡力氣去唱,居然還會口吐白煙,跟個仙人似的,只不過,別人是身上冒煙,她是嘴巴冒煙,十分滑稽。
也不知何時一句“卿卿~”吓得她猛得打開眼睛,差點踩空摔倒。瞬間瞪大了瞳孔,這才發現映入眼眸的居然是謝空尹,如假包換的他,讓她心跳加速。
“啊!怎麽是你?你該不會已經聽着我唱了很久了吧?怎麽能這樣呢?你個憨憨壞死了!”嘴裏雖然那麽說着,可是她真的好開心,連同耳根都紅了半截。他還是堅強的回來了呀,還以為他會走一陣子呢。讓她暗自慶幸自己的等待還是有用的。
“嘻,前幾天讓你見笑了呀,我……是真的很難過嘛…”他嘟嚷着嘴巴,委屈的說着,雙手也不知怎麽的,居然跟晴夏似的拽着她左右搖擺,明明跟個猛男似的,神色緊張的好像尚宮怡再不原諒他,他就要哭了呢。可是這一景一幕在尚宮怡看來卻有點可愛呢。
立馬伸出了自己的小手去摸了摸他的頭,有點像在訓服野獸一般,讓人安心。
“那你答應我,不能再有下一次咯。不然我就打你,你哭我也打你!知道了嗎?”可是謝空尹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于是尚宮怡又補上了一句,“啊嗚!啊嗚!知道了嗎?”兩個爪子擺在臉頰兩側,讓她看起來有點像小老虎,再加上她那訓練有數的臉部表情,在她看來一定特別可怕,可是她也絕對想不到,謝空尹心裏的她,真的好傻好可愛。
但是這種東西是能說出來的嗎?
“你是豬嗎?豬也是這樣叫的,哈哈哈哈!叫得還蠻動聽哎。哈哈哈哈……”謝空尹厮無忌憚的笑着,嘴巴裏傳出的嘲笑聲更是讓人惱火。他也算機靈,根本不等尚宮怡反應,就直接跑出去了。
被惹怒的尚宮怡剛反應過來,哪還有心思去聽雪啊,冒着大雪就趕緊追了上去,連同手裏的拳頭也要硬上幾分。要不是他跑得快,那當頭一拳下來,估計謝空尹以後連出門蹓跶都難了,直接變成植物人都有可能。
就在尚宮怡追着他跑了好幾個圈之後,喘得不行,謝空尹自己卻停下來了,一個伸手就拽着了那只即将打到自己的手,咳咳兩聲,清清嗓子,将身體微微向前傾斜,剛好對着尚宮怡的耳朵說了句,“好,我聽你的,以後都不哭了。”
眼前人卻是十分的淡定,想來謝空尹此時也是尴尬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