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又響了幾聲,我聽得真真切切,不是做夢。
“誰啊?”我定定神,立即下床,伸手拉開房門,外面并沒有人。
肯定方曉在搞鬼,他的小把戲被拆穿後,不甘心認輸,故意玩惡作劇吓唬我。
沒猜錯的話,方曉敲門之後,迅速躲入隔壁的衛生間。
可惜,按照方先生的要求,我不能進衛生間。
小兔崽子,太他媽狡猾了,長了副好皮囊,內心卻不陽光。
我嗤笑一聲,直接敞開房門,返回床上躺着,采取以靜制動的策略,看方曉耍什麽花招。
誰知,過了足足十分鐘,走廊內毫無動靜,方曉肯定偷偷溜了,我幹脆閉眼休息。
不知為何,耳畔似乎隐約萦繞着夢中的女人歌聲,同時想起那雙暧昧的冰冷大手,我不禁心跳加快,臉頰發熱……
忽然,手機“嗡嗡”地振動,我忙拿起一看,是陸永明的號碼。
十五年前,陸永明抛棄我和媽媽,跟一個漂亮的小富婆結婚,他的背叛行為,不僅毀了我媽媽的人生,也毀了我的童年。
記得那個寒冷的雨夜,我和媽媽哭着哀求,試圖挽留陸永明,他卻辱罵并推倒我媽媽,無情地揚長而去……
從此,我對陸永明恨之入骨,改随媽媽的姓。
當我考上大學時,陸永明突然露面了,他淚流滿面地向我忏悔,慷慨地拿出二十萬元,主動承擔我的學費和日常開銷。
我認為,陸永明是有企圖的。
因為,陸永明再婚後一直沒生孩子,夫妻感情逐漸冷淡,他刻意表達出所謂的父愛,絕非為了贖罪那麽簡單。
所以,我絕不接受任何糖衣炮彈,憤然把銀行卡扔到陸永明的腳下,掉頭就走。
我堅信,憑靠自己的努力,以後能在社會上站穩腳跟,并讓媽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手機持續地響着,我一把抓起,惱怒地說:“陸永明,你想幹什麽?”
陸永明的語氣帶着乞求:“伊伊,周六有空嗎,我想帶你參加一個家庭聚會。”
試圖創造父女相處的機會,我豈能不明白?
“沒空!別再騷擾我了!”我果斷地拒絕。
陸永明忙說:“伊伊啊,我得了癌症,只能再活一年……所以,希望多見你幾次……”
癌症?我內心震驚!
血濃于水,陸永明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不管以前多麽憎恨他,無數次詛咒他,真到了生死之際,我反而産生憐憫之情,不由地心軟。
陸永明接着說:“伊伊,我死之後,所有的遺産都歸你。”
我一聽,頓時冒出怒火:“我能養活自己,也能養活媽媽!把你的臭錢給狐貍精吧!”
陸永明沉默幾秒,嘆了口氣:“唉……先不談遺産,周六傍晚,我去學校接你。”
我沒再拒絕,默許了。
結束通話,我的睡意全無,便離開房間,走到客廳裏,坐等方曉。
萬事開頭難,三天之內,我必須與方曉搞好師生關系,保住這份高薪的家教工作。
時間過得很快,天色漸漸黯淡,不知今晚,方曉用什麽陰謀詭計對付我。
當七點的鐘聲敲響,方曉終于下樓,他的臉色帶着幾分疲倦。
“你出去一趟!”方曉冷冷地說,直視我的眼睛。
臭小子,沒能忍住啊,一心想跟女生約會。
方曉撇了撇嘴角:“你再去買一把美工刀,五分鐘之內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