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後面的車輛不停地按着喇叭，孟婉不管有沒有理，探頭就準備怼回去。姚行露一把拉住她，示意她趕快開車。
姚行露同時系上安全帶。
孟婉對姚行露很溫柔，但是從來都不會慣着別人。她見姚行露衣服委屈的樣子，她不想節外生枝，只能早點離開這裏。
孟婉問道：“還沒吃中飯吧？”
姚行露點點頭，顯得乖巧可人。
孟婉；“你呀，也就只有我吃你這套。”随後補充問道：“想吃什麽？”
“香她他。”
“安排。”孟婉知道姚行露喜歡吃步行街那家店的。
今天是星期二，上班日，加上又是大熱天的中午，來步行街逛的人相對晚上或者節假日要少很多，自然不用簇擁在人群中。
很快，停穩車。
她和孟婉很熟悉地找到了香她他煲仔飯老店。店裏吃飯的除了一個老太太，其餘的都是外賣員，他們正等候着派單。
姚行露看一眼那個老太太，穿着很時尚，打着粉底，濃淡相宜的精致妝點，抹着大紅色的口紅。
她雖然滿頭白發，精氣神倒很不錯。
在老太太的桌前，還放着一頂白色的英倫複古款得草帽。她的一舉一動，都顯得很優雅，絕對稱得上是貴夫人的那種。
孟婉因為上午忙，也沒吃飯。之所以忙，很簡單，如果姚行露面試成功，她就陪她慶祝一把；如果姚行露面試失敗，她就來安慰她。
今天，顯然是第二個原因。
孟婉就是那個願意陪着姚行露哭，願意陪着姚行露笑的鐵杆閨蜜。
點好單。
姚行露和孟婉選了個靠窗戶的位置，位置也處于老太太的背後。姚行露不禁多看了幾眼，發現老太太不但裝扮精致，身形也保持非常不錯。
孟婉是背對着老太太。她順着姚行露的視線，轉身看去：“看什麽呢？”
姚行露翹動一下嘴唇，示意孟婉看向老太太：“你看她這麽歲數了，還活的很精致，多讓人羨慕。”
孟婉：“你才多大，就開始羨慕老年人生活了。”
“我說的是那種精致。”
“我覺得你是沒事做，閑的。”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東拉西扯的聊着。不一會兒，煲仔飯做好了，在空調的冷氣裏，冒着縷縷熱氣。
姚行露想着，在背後議論別人老太太，盡管說的都是贊美之詞，但仍然不是很禮貌寫行為。
她打住了這個話題。
此時，老太太已經吃好，抓起帽子，輕輕地扣在頭上，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随後，她整理了擋在
眼睛前的白發，起身走到姚行露跟前。
老太太微微一笑，布滿皺紋的臉上很是白淨，道：“你們兩個不會是在背後議論我吧？”
姚行露臉蛋一下紅了起來，白淨的臉上像是打上了一團晚霞，确實不應該在背後議論別人。
姚行露一時不知道怎麽接話。
老太太也沒等她們回複，臉上帶着慈祥的微笑：“你們慢慢吃，我就先走了。”
老太太不胖，腳步輕盈。
姚行露目送老太太走後，擡眼看見剛才的桌子上還有一部手機，因為被配料罐擋住了一部分，只看到手機的一個角落。
姚行露起身去确認，确實是一部手機。手機裏還正在下圍棋，屏幕時不時彈出一句話“你怎麽還不下”“你不下我就走了”“唉，和你下圍棋真的惱火，拜拜了”。
為了避免觸碰屏幕，免得關掉手機的字幕，姚行露抓住手機的邊框，雖然棋局已經結束了的，她還是想讓老奶奶知道她正在弄下棋及其棋友說的話。
姚行露大步流星追了出去，剛好在電梯口追上老太太。
她遞過手機：“老奶奶，這個是您的手機吧？”
老奶奶首先定住腳步，神情一愣，看了一眼眼前的姚行露，随後輕輕地拍了拍她自己的額頭，微微一笑，然後才接過手機：“你看我這記性，真是老了不中用。”
姚行露知道奶奶只是随口一說“老了不中用”，但出于禮節，她還是安慰道：“奶奶可別這麽說，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老太太一副和藹可親、笑容可掬的樣子：“小姑娘，你真甜，真會說話。”
姚行露平日裏也喜歡在手機上下圍棋，今日見老奶奶也是圍棋愛好者，她在把手機遞給奶奶的同時問道：“奶奶您也喜歡下圍棋嗎？”
老太太順手把手機放進衣服口袋，面對着姚行露：“再不動一下腦筋，怕老年癡呆啊。”
姚行露再次安慰：“你精神狀态這麽好，不可能會得老年癡呆的。”
奶奶始終保持着慈祥的微笑：“小姑娘，你也愛玩嗎？”
姚行露點點頭，算是遇上知音了。
她見眼前老奶奶挺有眼緣，也非常合得來。她靈機一動：“要不這樣吧，奶奶您要是願意，我以後可以經常陪您下圍棋，也可以提醒您保管好手機。”
老奶奶樂了，她雖然年事已高還，但是牙齒還是非常的整齊潔白，臉上的笑容比先前燦爛多了，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似乎再進一步展現老太太是一個有生活品質的老人。
老奶奶：“只要你不嫌棄我這個老太太，我可是巴不得。”
兩個人愉快的達成協議，互相添加了微信。
臨走時，姚行露晃了晃手機：“奶奶您要是想下圍棋，随時給我信息。”
奶奶點點頭道：“小姑娘，難得你這麽有心。”
臨別時，姚行露不忘再次提醒奶奶要保管好自己的手機和物品。
送走老太太。
姚行露回到餐桌，繼續幹飯。
當姚行露和老奶奶聊天時，孟婉時不時地看向她們的方向。待姚行露回來，孟婉好奇問道：“你和她聊什麽呢，又是掃手機的，不會是準備騙老人家的錢吧。”
姚行露裝着生氣，瞪着兩顆黑的發光如葡萄的大眼珠子，嘴巴一撅：“你就不能往好處想嗎？我長得就那麽像罪犯嗎？彼此之間還能不能有點信任。”
孟婉：“我膚淺了。那請問您熱心地為老奶奶提供了什麽服務？”
“答應以後陪她下下圍棋。”姚行露嘴角上揚，微笑像是一朵慢慢暈開的花。
孟婉有些激動：“看來我解脫了。真是感謝上天總算派人來拯救我了。你以後就不用再折磨我陪
你燒腦了。”
姚行露：“你呀，就是腦子太簡單。”
孟婉反駁：“你腦子才簡單。”
姚行露：“再簡單也沒有你簡單。”
兩人嘴上又開始互掐。
用餐結束。
走出餐廳。一陣炙熱的暖風，撲面而來，姚行露頓時覺得自己置身在烤箱裏面。
大街上稀稀拉拉地行人，只顧低着頭行走，沒打傘的人則用手擋在眉梢上，遮住刺眼的陽光，盡量從陰涼出通過。
姚行露感受到了冰火兩重天，似乎一股股地熱浪把她再次往餐廳裏推。
吹過的風搖動着頭頂上幾束淩亂的頭發，熱浪泛起了她身後職業裙開叉處得一角。
可能是天氣熱，又是剛吃完飯，全身能量很足。姚行露額頭很快泛起點點的汗珠，順着臉頰滾落下來，在潔白的臉蛋上留下一條水跡。
她亭亭玉立，前凸後翹的身材極具曲線的優美，從包裏掏出紙巾，輕輕地沾了沾臉蛋，吸走臉上的汗水，顯得楚楚動人，
孟婉也從餐廳走了出來，她提議道：“要不我們去看電影？”
姚行露搖搖頭：“還是回去吧，我還得繼續投簡歷。”畢竟工作還未落實，心裏總覺還是咯得慌，沒有心情玩。
孟婉下午請假就是為了專門陪姚行露散心，也是難得的休息，就這樣窩在家，總覺得是浪費時間。她再次提議：“逛商場怎麽樣？”
姚行露還是搖搖頭：“口袋比臉還幹淨，只逛不買，那是耍流氓。我可不想耍流氓。”
孟婉：“那就耍一次流氓又何妨，更何況耍流氓的又不止你一個。”
“沒意思。”姚行露還是提不起興趣。
孟婉還是不甘心，一把拍在姚行露圓潤的屁股上，
姚行露來不及躲閃，震着她肉痛：“你幹嘛？”
“一起去唱歌？”
姚行露還是搖搖頭。面對孟婉一個又一個提議，姚行露都一一否決了。
孟婉無奈聳聳肩：“那就回去吧。”
姚行露才邁開腳步，來到停車場。整個停車場，都冒着滾股的熱氣，似乎火山熔漿很快就要從地板裏迸發而出。
孟婉上車後馬上打開空調。
姚行露走到副駕駛的門口，她卻立刻停下腳步，頓足看向緊挨着地一輛高高大大的車，與孟婉的車相比，确實要高大很多。
這車看起來很熟悉，幻影。
姚行露還沒多想，就見那輛車的前車玻璃緩緩降下來，深邃的眼神從車裏射了出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刺入眼簾，棱角分明，看似一件名家雕刻的藝術品，沒有一絲符號。他劍眉輕擰，鼻梁高挺，整個臉上沒有一縷悲喜。
他就是莫柏舟。他冷冷地問道：“怎麽樣？”冰冷的語氣不像是在關心，卻像是在責備，你怎麽笨，那麽簡單的一場面試都通過不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