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這倆位,于日認的。
一個是飾演方一正副手的餘梁,除了封橙和于日,屬他戲份最多,一位是飾演方一正妻子的劉鴛鴛,女性中戲份最重的角色。
不怪兩人對于日看不過去,周新圓連着幾天修改劇本,于日的戲份越來越多,網劇集數在那擺着,他們的戲份相應地被削減。
“兩位是?工作人員?”于日一臉“啊,你們是誰?”的表情。
這倆的對手戲幾乎都和封橙有關,和他沒戲份。有啥好怕的?敢陰陽怪氣搞他,他于日向來怼人能手第一名。
餘梁和劉鴛鴛臉色頓時沉下來。
餘梁冷笑一聲:“于日,你別和我裝,不就是仗着和封絮他們同校的關系,還真拿雞毛當令箭了。”
“餘梁,你說得不對啊。人家哪是校友,分明是保姆嘛。上趕着每天給人封絮做飯,真能舔。”劉鴛鴛一唱一和地嘲諷。
“哦~搞了半天,兩位是羨慕我學歷啊。沒辦法,我就是全國第一的戲劇學院畢業,不小心和封絮成為師兄弟,封橙是我上鋪的兄弟。我們的同校情誼,你們一個半路出家的富少爺,一個網紅出身,羨慕不來。”于日揉揉紅兔子般的眼睛,“兩位的眼睛怎麽比我還紅?敢情紅眼病犯了。”
“你…”餘梁向前走兩步,撸起袖子,露出鼓囊囊的肌肉。
于日拍桌而起,橫得很:“打架?老子沒再怕的。不出門掃聽掃聽,上數三屆跆拳道業餘組冠軍是誰?”
裴天輕飄飄的聲音:“吹牛。”
于日打了個激靈,小聲詢問:“天天在嗎?”
無人回應。于日撇撇嘴。
“別和他一般見識。”劉鴛鴛勸住餘梁,兩人悻悻離去。
化妝師小美這才敢出聲:“于老師,沒想到您年紀不大,性格敢這麽橫。”
“小場面小場面。”于日的比諾曹鼻子翹到天上去,“我教你幾招女子防身術,對付像餘梁這種繡花枕頭綽綽有餘。”
如果有個男人說教你防身術,小美首先想到的是男人想占她便宜或者對她有意思。可于日這麽說,小美相信他就是這麽想的,他完全不會起龌龊思想。生活裏就是有一種人,他的真誠和好意是可以讓人一眼認定的。
“好嘞,麻煩于老師。”小美開心地應下。
“叫我魚魚就行,我小名。可愛吧。”于日恬不知恥地繼續說道。
裴天的冷哼聲傳來,誰誰都能叫他“魚魚”,真是一點點都不介意。
“魚魚,我劇組裏還有幾個姐妹,她們能來不?”小美繼續問道。
“沒問題。”于日爽快應下。
于日的女子防身術課程在劇組開張營業,一上就是整個拍攝期。
酒店和劇組場地有限,幾個人特地到縣城的大廣場,約定每晚八點上課,不僅劇組的姐妹,連廣場上跳舞的大媽大姨後續跟着踴躍參與,成為了臨淵廣場的靓/麗/風/景線。
于日走前,收到了一行李箱來自大媽們的土特産,什麽蠍子酒、土雞蛋、特色甜點,應有盡有。
在于日教授防身術時,裴天想要脫離的想法每每升到頂點,再突破上限。躲避不了的身體接觸,甚至偶有大媽掐兩把腰,拍拍屁股的舉動,讓裴天生無可戀。
後話不多敘,說回現在。封絮的戲份殺青,劇組特意準備了蛋糕聚餐。
聚餐過後,于日跑進封絮房間,沙發上一躺,沒了半條命的樣子:“哥哥,我好累好困,就是睡不着,你給我唱首歌吧。”
于日就像是只毫無防備的貓兒,沖着他露出肚皮求撫摸。這個人如果真是只貓就好了,封絮可以把他永遠藏起來,只屬于自己。可惜于日本質上是狗屬性,見天撒歡,無論沖誰都搖尾巴。是時候,尋找一條合适的狗鏈子栓起來。
“你想聽什麽?”內心不管怎麽陰暗,封絮面上溫溫柔柔、貼心大哥哥形象。
“哄小女孩那首,蟲兒飛。”于日說道。
裴天挺下翻英文書的動作,湧來一股怒氣。
來了!來了!于日內心小鼓咚咚敲,看你還怎麽給我裝木頭。
過程只持續了一瞬間,裴天重回平靜無波狀态。
于日挫敗。想他從小到大尴聊組的鐵血冠軍,竟也有敗北的一天。
“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
封絮輕緩的語調,帶着傷感。
唱完這首歌,封絮狀似不經意地提起:“你拍完《致命師生》,有沒有興趣參與到我的新劇《生活裏》,尋個角色給你。”
“《生活裏》?”于日噌地一下坐起身來,眼睛放光,“我記得這劇有不少老戲骨加盟,而且是木耳視頻的S級項目,我真有機會參加嗎?”
封絮點頭:“當然,我有部分參投,你過來,最起碼能演到一個男四角色。”
如果抑制不住于日的光彩,最起碼要把他拴到自己身邊。于日的一切榮興,皆由他掌控。
于日想了想,有些為難:“啊,我好想參與。不過我最近看中了KK視頻與聖達傳媒合作的新古偶劇,裏面有個小師弟角色,和我形象氣質相符,我想面試那個。如果順利的話,應該和《生活裏》同時開拍,會撞檔期。”
封絮善解人意道:“你準備小師弟角色好了,我并不心急。”
他和KK視頻關系向來不錯,動一動嘴,于日就會無緣古偶劇。他料定于日來他的劇。
送走封絮,《致命師生》的拍攝加快了進程。這部網劇走短平快模式,一月拍攝,兩月後期,立刻平臺上線,在差不多國慶檔連播結束。
裴天翻遍周秘書整理的靈魂異錄,百分之九十炒作誤傳,剩餘百分之九點九當事人有精神病,還有百分之零點一,被人認證真實發生,莫名消失,不得其緣由。其中有兩對男女,因此湊成了好姻緣,結婚生子。
于日摸摸下巴:“沒準是月老給我們扯紅繩,促成良緣呢。”
裴天現在對于日的“無心調情”免疫百分百,他無情地否認:“不可能。”
“兩周過去了,再次聽到裴大總裁的聲音,小人當真涕泗橫流,感動到心碎。”于日不陰不陽地冷吐槽。
裴天又不出聲了。
于日逮住話口子,哪有放棄的道理。他絮絮叨叨:“怎麽就不可能了呢?我和你互換身體的前一晚,那當真是月朗風清,群星璀璨,異象天生。
當我從酒吧出來的瞬間,一陣溫風繞着我轉了三圈。順着風的方向,我眼前赫然憑空出現一個小酒吧。只見那酒吧裝點,仿若從古代走出來一般模樣,一個古典大帥逼騰空出現……他面如冠玉,膚如凝脂,微微一笑傾國傾城。而他對着我挑起了眉毛……”
裴天毫無興趣,甚至翻起精神病相關資料,這個更靠譜一些。
“你才精神病呢。你聽我說嘛,那人給我了一杯名叫姻緣的酒,一口下去酸甜苦辣人間滋味皆彙聚于舌尖……”于日繼續絮叨。
“說評書呢。怎麽可能有一杯酒酸甜苦辣俱全?”于日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裴天不得不出聲制止。
“真的。”于日怕裴天不信,特意傳了回憶給他看。
那杯酒,那個酒保和整個酒吧皆充滿了古怪。聯想到第二日,他就和于日發生了靈魂鏈接,裴天有種直覺,兩者一定有關系。
“你怎麽才想起來?”裴天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如果于日能早一點想起,他想他會比現在更決斷。
“我沒想起來嘛。我一杯酒就倒,要不是前些日子看信用卡,無緣無故多出一萬的花費,我都想不起來有這事。”于日撓撓鼻子,心疼得要死。
裴天立刻驅車,親自去找這家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