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孟婉不停追問。她認定照片中的人就是姚行露。
姚行露無心聽着周遭嘈雜的聲音,不停地回複着。莫柏舟問道:“你很忙?”
姚行露似乎在莫柏舟面前不敢有任何隐瞞:“我和我的那個室友随便聊幾句。”
選好食材,放在購物車。莫柏舟走在前面,姚行露推着小推車跟在後面。
莫柏舟可能是習慣當“甩手掌櫃”,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收銀臺的關卡。姚行露看着莫柏舟的背影,見他沒有買單的意思,心裏嘀咕着,這也太不劃算了,被要求去見他的家長,卻還要自己掏錢買單。
正當姚行露猶豫時。
後面已經排起長長地隊,後面的人催促道:“能不能快點。”
“是啊,不買就讓我們先買。”
姚行露極不情願的調出微信支付碼,只聽到收款的播報系統提示[您已支付兩千一百四十五元]
她頓時感覺到自己肉痛,只能認倒黴。她提着兩袋子東西,踉踉跄跄地走在後面。
莫柏舟并沒有幫忙搭把手,甚至都沒回一下頭。
姚行露提着東西,臉色都漲得通紅,看着前方莫柏舟的身影,她恨不得上去就是一腳踹上去,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哪有大男生兩手空空的大搖大擺的清閑的走在前面,讓一個女孩子搖搖晃晃地提着重物。
她此刻很厭惡他。
待走到地下車庫。
莫柏舟才開口道:“這次所有的費用我全包了,包括你這次使用的洗漱用品和衣服。”說完,莫柏舟就給姚行露轉賬十萬。
姚行露一看,遠遠超過她剛才支付的金額,她不願意接受。
她遲疑。
莫柏舟補充:“也包括你這次來我這裏吃飯的租金。如果後續有別的要求,我會再給你費用。”
“租金”這個定義,是姚行露開始提出來的。可是,被莫柏舟這麽一說,似乎還包括了她的演出費用。
說到這裏。
姚行露卻之不恭,果斷的按下了接受:“我保證今晚的演出,讓你滿意。”
妥妥的成為了一次交易。她不得不承認有錢就是可以任性這個事實。
她也知道莫柏舟故意用“租金”這句話來怼她。姚行露不管莫柏舟是真心實意也好,譏笑堵塞她也罷。她卻之不恭,果斷的按下了接受:“我保證今晚的演出,讓你滿意。”
莫柏舟頓下腳步,欲言又止。
地下車庫燈光昏暗,姚行露的目光和他對視。燈光照在他那張雕塑般的臉上,挺直的鼻梁在光線下顯得更加硬朗,透出不寒而栗的陰冷,漆黑的雙眸似兩個深不見底的深潭,瞳孔中散發着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神秘莫測。
他目光冷若冰霜,臉上寒如風雪。他的沉默比起那冷冰冰的話語更具威懾力和穿透性。
姚行露不禁渾身一顫,立刻反思自己是,難道我又說錯話了。她移開目光後,見莫柏舟還在盯着她。
她立刻明白,不是“難道我又說錯話了”,而是“我肯定說錯話了”。
為什麽他不高興,總是這麽吓人。
莫柏舟嘴唇一動:“你的妝有點花了。”
繃緊的神經霎時得到了放松,額頭上都快冒出來的汗也悄悄地躲了回去。怎麽不早說,我以為盯着我看是在對我提出嚴厲的警告呢?
姚行露心裏緊張的心安頓下來,但是又湧起尴尬的情緒,自己好不容易化妝一次,還沒有到他家見到他奶奶就花了,太尴尬了。他奶奶肯定會覺得我的用的是劣質化妝品。
她立刻從挎包裏翻出鏡子,照了照,才發現口紅都超過了嘴角,這肯定是被什麽給蹭的,看到自己食指的指腹上還有口紅的殘留,方然想到剛才進入停車庫時,透明的軟塑料門刮亂了頭發,用手撩撥頭發時候給蹭花的。
要是讓他奶奶看到我這個樣子,還不知道會多嫌棄我這個粗糙的孫媳婦。
姚行露上車再補妝。可是,她還沒打開車門,莫柏舟便從車上走了下來:“你等一下。”
莫柏舟再次走進商場。
姚行露不知道他回去幹嘛。在等的當口上。
司機劉偉林開口道:“你是莫總唯一一個很上心的女人。”
開始,姚行露以為劉偉林是在跟別人說話,可是她看看周圍根本沒有別人,也沒有看出他是在打電話。
姚行露收起鏡子,詫異地輕聲問道:“你是和我說話嗎?”
劉偉林接着道:“莫總可能還真的喜歡上了你這股傻氣。”
此時,姚行露才聽的真真切切,那莫柏舟是喜歡我,還喜歡我的傻氣呢?我看你才傻,你天天跟着他跑,你難道沒看出他總是板着一副冷冰冰的臉、吐着那一句句陰陽怪氣的話嗎?對我沒有過半點客氣,一說話就是命令,我可是看不出他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感覺。
就說剛才吧,他就甩着手一個人走在前面,也不來幫我提下東西。
他對我好?才怪。
姚行露腦力不停地翻着莫柏舟的不好。
随便一翻,就能翻出一大筐莫柏舟的不是。還好見面次數不多,不然準能找到一火車皮。
姚行露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他都對我這麽差了,我每次卻還不敢反抗。
她心不在焉地反問劉偉林道:“是嗎,我怎麽沒感覺。”
劉偉林:“莫總就是這樣的人,不茍言笑,不過我确實沒見過,除了工作之外的事,哪個女的跟
他還能聊上三兩句話的。”
得了吧,你拿的是莫總的工錢,開的是莫總的車,你當然替他說話了。姚行露堅定自己的想法沒錯。
哪個女的敢跟他多聊?還不被他的眼神殺死。
姚行露見坐在車上也無事,便多打聽了一句:“他難道對所有人都這樣?”
劉偉林:“那也不全是,至少對他家裏人還是不會這樣。”
姚行露總算是明白了,莫柏舟确實沒有把她當成他的家人。她也能理解他,她和他就是塑料夫妻,她只是他租來的一個臨時工、一個逢場作戲的女孩子。
不一會兒。
莫柏舟再次從商場出來走進地下停車庫,只不過,他手裏多了一個精致的手提袋。
待靠近些,姚行露才看清楚手提袋上的LOGO,一人一馬一黃包車,下面還有一行英文字母“HERMES”。
莫柏舟将盒子從車窗塞進了車後排:“你以後用這個。”
姚行露才反應過來,莫柏舟是給她去買了一套愛馬仕的化妝品,腦海裏瞬間閃現,不會是我剛才妝花了,覺得我用的化妝品太劣質了吧?
她用的化妝品确實不怎麽地,自然與愛馬仕這種大品牌無法相提并論,甚至可以說,把自己用的和這個擺在一起,都是對愛馬仕化妝品的一種侮辱。
姚行露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是問道:“那這個該怎麽算?”
“就算在你演出費裏吧。”
姚行露吐吐舌頭,知道莫柏舟又是用前面她自己說的話來堵她。他不僅冷漠,還很記仇。
姚行露一時不知道怎麽接話,一臉錯愕。
車子駛出商場,一道道雪白的陽光射了過來,多虧車玻璃過濾了陽光的輻射量,才沒那麽紮眼。
二十分鐘後,車子穿過一條林蔭大道,引入眼簾的是,一幢幢具有鄉村風情的精致別墅散蒼翠樹木的掩映之中,其中恍如遠離了所有的都市塵嚣,寧靜幽遠的感受令人神馳。
有錢人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樣,高端大氣,幽靜舒适。
車子停在一幢別墅前,浪漫與莊嚴的氣質,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盡顯雍容華貴。
姚行露拎着自己的兩袋衣物和化妝品,還要騰出一只手拎着剛才商場裏面買來的食材。
莫柏舟走在前面。
姚行露跟在後面,她的手都快麻了,一個大男人,也不知道來搭把手,我是真成了他家的呼來換取的奴仆了,沒有一點人權,不是看着剛才給我的十萬元演出費用的面上,真相直接撂挑子,不幹了。
她正感嘆錢不好賺。
莫柏舟見姚行露慢悠悠地走着,仍舊是語氣生硬:“再不快點,奶奶就要來了。”
姚行露本來就提不動,眼見他還在催促,正想把袋子全部往地上一擺,幹脆不提了。可是,她與
他目光對視的那一刻,她又不自覺彎腰拎起袋子。
怎麽在他面前就沒有一點反抗精神呢?真窩囊,真廢物。
莫柏舟轉過身走到姚行露跟前,搶走了她手上的兩大袋子,走進屋子。
姚行露跟在後面揉料肉已經麻木的手掌。
她打量了一下整個布局,簡潔對稱突顯沉穩,功能的空間劃分和位置布局體現出嚴謹。門廊、門廳向南北舒展,餐廳南北相通,室內室外情景交融,保持着融古雅、簡潔、富麗于一體的獨特藝術風格。
莫柏舟放下東西,快步走上二樓,對着一樓的姚行露:“你先熟悉一下環境。”
姚行露一個人站在客廳中央,顯得自己格外渺小。即便渺小,她內心始終有一股子倔強,住不起這樣的豪華別墅,也不能表現出唯唯諾諾、小家子氣。
已經五點。還有半個小時他奶奶就要來了。
她又緊張起來,什麽時候自己變得如此懦弱膽小。此刻,她只能裝着膽子撐起這個家的女主的角色。
她正打開袋子,把自己的衣物和日用品找地方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