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真正兩人相見,從神蠱溫皇假死後便不曾與赤羽信之介再見,仿如已過許久卻不過幾日,如今的相見,卻是因風雲碑最後一戰後的三道殺陣與試探而來。
神蠱溫皇看着赤羽信之介僞裝怒氣沖沖的表情,為探清他是虛是實的直發掌而來,而他接下這掌,也接下對方帶着火意的掌氣間,确實有那麽點被欺騙的愠怒。
他想起那模煳的紅色小身影,曾經在臉上挂着明顯怒火的拿着木刀與他打了起來,只為他說了句玩捉迷藏卻足足消失了兩個時辰。
那兩個時辰內,半個時辰是神蠱溫皇為不被赤羽信之介找到而認真走動躲藏,而另半個時辰被神蠱溫皇拿去躲在滿葉遮掩的大樹上小憩,剩下的那一時辰,他看着赤羽信之介由遠至近,又由近遠離的只為找他的身影。
赤羽信之介從原本帶着趣味的神情,到認真找尋,其後不服輸想開口喚人卻還是忍下來的倔強,最後将近黃昏時,臉上已是不顧游戲是否還再進行的,小手拿着木刀到處找尋,像是怕人遭到不測,擔心但不畏懼的執着于找他這件事。
坐在樹上的他莫名捨不得跳下讓赤羽信之介知道他的存在,心裏好像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如果這人能這樣為自己擔心到永遠該有多好。
可是心裏還有另一個聲音,再還沒釐清之前,便已經驅使神蠱溫皇的身體從樹上跳下,然後開口叫住已在此的認真仔細找過八九次,卻不曾擡頭來發現他的赤羽信之介。
橘紅夕陽此時美不勝收,但一籃一紅只對望着彼此,額前艷髮已被汗水沾濕的赤羽信之介,微張唇喘着氣,褐眸大眼直瞪那他找的焦急卻又一臉無事出現的人,接着一句話也不說的提起刀直砍過去。
而那讓人殺氣騰騰砍過來的始作俑者只躲不回擊,無法命中的空擊更讓赤羽信之介氣的手腳不聽使喚,步伐與架式都逐漸失去原本該有的步調。
神蠱溫皇發覺赤羽信之介氣息開始淩亂,正要準備擋下人攻勢準備鉗制住人時,已被不知何時前來的拂櫻早先一步阻止。
「怎麽回事?」拂櫻蹙眉一手扣住赤羽信之介的手腕,另手撫上紅影背後幫助人疏導內息,「赤羽,調息。」
神蠱溫皇沒有回答問題,只安靜看赤羽信之介閉緊雙眼,配合拂櫻的讓自己混亂的內息平順下來,黏着紅髮的臉頰滑下幾顆鬥大汗珠。
待赤羽信之介調息完畢後張開雙眼與神蠱溫皇對視,映着殘陽的褐眸不再因怒而閃耀對神蠱溫皇而言其實深覺好看的光芒,取而代之是不甘己事的淡漠。
藍影暗自被那将自己排斥在外的眼神給怔住,還沒反應過來,人已轉身離開,大概能推知出一二的拂櫻,只開口唸了句別玩過頭後便走前牽起赤羽信之介的手回屋裏準備晚膳。
「唉…赤羽大人因何怒氣沖沖,殺氣騰騰呢?」藉由兩人氣勁拉開距離的神蠱溫皇,落下一個嘆息,也斂下自己的眼,将那一剎那的回憶抹擦幹淨,還給自己一個氣定神閑的模樣。
若那存在腦海裏仍留有餘溫的記憶只剩一人擁有那短短記載,那他便不再愚蠢回頭在意那掌鮮血淋漓,在原本空洞的人生游戲裏,再添幾筆無止境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