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放縱 餓狼/奶狗
屋內的方舟已收拾齊整, 面上的紅還未完全褪去,見他獨自進屋,一臉擔憂地問:“沒把她吓到吧?”
諾亞暗笑:她倒不在乎自己體不體面, 反而先關心無良偷窺者的精神狀态。
“Mia沒事,她又不是小孩子, 經驗可比我們豐富太多。”
方舟又蹙眉問:“她不會說出去吧?”
諾亞面色一沉:為什麽不能說出去?跟他談戀愛是這麽見不得人的事嗎?
他想大聲質問,可此刻的他, 心中還有更為迫切的願望:想再次聽到她那動人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放心,我囑咐過了。Mia還是有分寸的。”
諾亞将她從座椅上撈起,急切地覆住她的唇, 繼續被意外打斷的游戲。
在她屋門反複進出的同時, 諾亞也帶她重新參觀了一圈自己的住處。先是停留在餐室窗臺, 後又倒在書房桌上、健身室的卧推凳上, 接着倚靠在會客室角落、過道牆邊、樓梯扶手……最終在家中每一處他平時常待的地方,都成功留下了她美妙的聲音和氣息。
經過數次歷練,諾亞已經成長為技藝娴熟的玩家, 熟練掌握了各種取悅她的訣竅。今日在自己的地盤,他更是篤定從容, 每一輪都玩得持久, 敗得極慢。
反觀方舟, 今日不知為何,表現得格外脆弱, 被他輕而易舉地擊潰了一次又一次。雖然諾亞信誓旦旦地保證,此刻家中沒有別人,方舟依舊免不了害怕再度被人撞見。緊張感伴随着解鎖一個個新場景的新奇感,她心跳得飛快, 卻依舊沒能趕上他奔騰的速度……
大腦一片空白,方舟整個人像是被上緊發條的鐵皮人偶,顫個不住。
已經數不清是今晚的第幾回了,倘若再受一遭,恐怕自己會直接昏死過去。理智上,她知道不該再繼續,可她不想就此結束。以往總是由她喊停,今日卻完全不想止歇。或許她的貪食症并沒有痊愈,而是以另一種形式再現,渴求的對象從食物變成了具體的人。
諾亞摟住她,在就近的一張沙發椅上坐下。他耐心地等待她平靜下來,用商量的口吻說:“今天到此為止,好不好?感覺你快不行了。”
方舟原本是打算借他釋放壓力,結果被他抽去了筋骨,榨幹了水分。壓力确實被撞飛,全身的氣力也都跟着消失殆盡。手腳只是虛搭着,完全使不上勁,得虧他自始至終牢牢托着,她才沒有掉落在地。
又歇了一會兒,方舟終于緩過氣來,靠在他頸邊呢喃:“等你這波結束再說。”
“先歇會兒吧。”諾亞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她的腦袋。她的發絲烏黑,發質很硬,就像她的個性。但此時此刻,有棱有角的她,搖身一變,成了一只液态的貓咪,軟乎乎地趴伏在身上。
緊緊相依,心挨着心,諾亞不禁生出甜美的錯覺,仿佛她已将身心都交于他,不似平時,她是天上的雲,是他沒法抓牢的存在。
察覺到她的異樣,諾亞柔聲問:“今天怎麽了?面試不順利麽?”
“為什麽這麽問?”方舟的喉嚨嘶啞,發出的聲聽着都不像是自己的嗓音。
“以往你早喊停了,不會這麽縱容我。”
方舟蜷縮着身,左耳貼住他結實的胸膛,聆聽他低沉而穩健的心跳聲。這是眼下她最喜歡的一款白噪音,有着安定情緒的神奇魔力。
平日裏穿着齊整的諾亞看不出有多麽壯實,可一旦褪去遮罩,便是一副叫人忍不住咬唇的旖旎景象。不光是視覺享受,手感口感皆是好得不可思議。
雖然喊了停,諾亞依舊堵着她,遲遲沒有止歇的跡象。方舟的指尖劃過他的上臂,肱二頭肌因持續施力,筋.肉略微鼓.脹,仿佛積蓄着強大的力量,準備随時響應她的召喚,等待着下一輪的爆發。
方舟深吸一口氣,第N次說:“繼續吧。”
諾亞撲哧一笑,“你要是能坐起來,我就繼續。”
方舟嘗試坐直身,但腰完全使不上勁,只得作罷。
諾亞并不願繼續。已經是手頭最後一個桃了,一旦結束,出于安全考慮,他必須立刻離開她,可他壓根不想撤離。比起瞬間的爆發,他更貪戀此刻能安穩停留在她屋中的舒心感受。
“別灰心,一回生二回熟嘛,會有下次機會。”只要她願意提,他自然會幫忙,可她似乎很反感他的幹預,他也識趣地沒再開口。
方舟悶悶地應了一聲。
鬧了一整晚,許是實在太累,又許是他心跳聲的安眠功效太強,她竟在他臂彎裏,昏昏地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微弱的晨曦,透過床頭一處狹長的封閉橫窗,灑入室內。
方舟悠悠轉醒,只覺口幹舌燥。下床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發懵。腳下通鋪的手工羊毛地毯格外柔軟,細細密密的絨毛親吻她的腳底,觸感細膩舒适。
昨晚被架上樓後,她的腳始終沒能着地,此刻是頭一回踩上這地毯。
不知是因為腿酸無力,還是因為腳下的地毯太過綿軟,方舟感覺像是踩在雲端之上,每一步都走得飄飄悠悠。
配套的浴室看起來剛翻新過,衛浴潔具頗新,瓷磚的紋路樣式簡潔,色調清麗,很符合新屋主的偏好。
一小半空間都被靠窗的橢圓狀按摩浴池占據,面積之大,即便多人共用都是綽綽有餘。
寬敞的洗臉池臺面上,整齊排列了一溜新購置的日化用品,皆是她平時慣用的品牌,甚至連香型都和她公寓裏的保持一致。頭繩、卸妝棉之類的小物件也都備得齊全,她基本可以直接在他這兒住下。
方舟忍俊不禁:算盤珠子打得真響。
不過難為他都能記得、能想到,也難為他的人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把所有東西購置完備。
許是怕又被她抓住把柄逗玩,洗漱杯上還刻意用馬克筆标上她名字的首字母。
實在渴極,方舟打開水龍頭,埋頭喝了幾口生水後,立在鏡前,仔細端詳鏡中神采奕奕、略顯陌生的自己。
昨晚她直接睡死過去,連妝都沒來得及卸,不過此刻她的面孔看上去很幹淨,應該是諾亞替她處理好了,連下睫毛縫隙這種細處都清理得相當幹淨。她身上也同樣清爽,沒有任何黏.膩的殘留。
方舟不禁莞爾:真是只好狗,既能毫不費力地架着她到處溜達,又能把善後工作做得如此細致。
剛洗漱完畢,便聽得屋外鬧鈴響起。等她從浴室走出,狗子正盤腿坐在床邊,頭發蓬亂,眼神迷離,一副似醒非醒的模樣。
一看到她,他立刻精神起來,向她展開雙臂,哼哼唧唧地求抱。
昨晚的他是一匹兇狠的餓狼,此刻的他又變回了一條溫順乖巧的奶狗。
方舟知道,一旦被他擁住了,怕是又會沒完沒了,索性沒理會他的撒嬌。
諾亞怏怏地垂下手臂,“對不起。”
這聲沒來由的道歉讓方舟有些莫名,“為了什麽?”
“我以後會收斂些。”
昨晚幫她擦洗時,諾亞第一次見到她戰損後的模樣。如同橡皮筋崩開到極點後,沒法立即恢複原貌,又像那副名畫《吶喊》,張着口,無聲地控訴他那沒有節制的貪婪,看得他心疼不已。
方舟倚在衣帽間門邊,目光淡淡地看着一臉歉疚的狗子。她一點都不希望他收斂,嘴上卻用嘲諷的口吻逗他:“你倒是懂得憐香惜玉。”
諾亞一本正經地答:“怕青山跑了,以後沒柴燒。”
方舟啞然失笑,“青山怎麽會動呢?”
諾亞眼巴巴地看着她,“确實不會動,但是會吞吃人……”
該死,身上的水閘又要開了。
“今天你有安排嗎?”
諾亞這麽問,顯然是想留她。
今日是周五,方舟并沒什麽緊要的事,一會兒杜依那頭有的幾份訂單需要處理,但電腦和手機都帶在身邊,這個理由顯然不夠充分。
可一想到可能會撞見他的人,她依舊覺得不妥。她也擔心,一旦應下,他會得寸進尺,邀請她出席今晚的家宴。
在她轉着眼珠,準備開口拒絕時,諾亞又撒嬌求道:“留下吧。等我下午回來,我們一起過周末?”
方舟腦子裏想的明明是“不好”,可一看到他央求的眼神,卻不由自主地說:“行啊。”
諾亞不喜被人打攪,傭人平時都住在莊園別處的房舍,大部分瑣事都由管家Seb處理,但他也只在諾亞明确需要的時候才會露面。
昨晚光顧着無休無止地鬧騰,諾亞忘了提醒準備早飯。眼下他不願再折騰別人,照例前去臨近的Mia住處用餐。
見諾亞慢悠悠地走來,Mia一臉壞笑,模仿着昨晚聽到的呼喚,“Oh,Noah,Ah~”看似在跟他打招呼,實則在拿他取樂。
諾亞抓過她手裏拿來看新聞的平板,在她腦袋上輕敲一記,“大清早的就胡鬧,好好吃飯。”
Mia誇張地哀嚎一聲,假裝痛極。
一旁的Leon拿好奇的目光打量他們,“你倆這是在鬧哪出?”
在諾亞的怒目逼視下,Mia只好讪笑:“是我閑着無聊發神經。”
一桌的早點,諾亞只取了方舟不排斥的堿水結、煮雞蛋和酸奶。
Mia見狀,明知故問道:“你一個人吃這麽多?你這是打算增肌嗎?”
諾亞懶得再搭理她,拿上了吃食就走。
以往工作日的早晨,他多少帶了些起床氣。今日則不同,心情明朗,腳步輕快,只因他心愛的寶貝女友,一會兒會跟他一塊兒慢悠悠地享用早餐。
她或許會親手給他換上襯衫。她大概率會繼續逗他,一顆接一顆慢慢地将扣子扣上,就像她昨晚故意不理會他的急切,慢條斯理地一顆顆替他緩緩解開。
如果他耐心求她,興許還能拜托她幫忙打領帶。
她可能不知道怎麽系。不要緊,他可以手把手教。她頭腦機靈,學什麽都快。
不知她還願不願意陪他再鬧一場。不行,得讓她歇歇。不過親親總是可以的……
懷着諸多美好的想象,諾亞回了屋。進門後卻黯然發現,他幻想中的主角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等待他的只有一張冷冰冰的字條:[我先回了。借走了你的口罩,帽子,還有一輛A。今晚另有約。周六下午見。——偷車賊敬上。另,替我謝過Seb。]
末尾還附帶了一個滑稽的笑臉表情,似在嘲諷他方才所有的幻想。
哼,還說他像狗,明明她自己才是真狗,稍不留神,就撒腿跑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