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分開的時候,孟啓書唇邊帶着微微的喘,他埋頭在寧眠終肩頭,胸前輕微地起伏着。
“其實關于副本,我們或許可以這樣理解。”寧眠終垂一下眸子,看着孟啓書的發頂,“或許副本從始至終都只是想讓我們好好演完角色某個階段的經歷呢?”
“不管是最開始導演的告誡,還是後來死亡契機的內容,亦或是導演對邵詩奕的認可,說到底都是為了劇情。”
“你就是角色,角色就是你”“真情實感”,這本身就是在告誡玩家要将自己的一切投入劇本的演繹中。
還有後面死亡契機觸發的內容也是演繹劇本中玩家所未能完成部分。
而邵詩奕更不用說,專業的演員演繹副本裏的劇本,自然是無可挑剔的。
“如果按照這個來進行推理,我似乎已經知道之前那個不合理之處存在的意義了。”寧眠終眸子內帶着思索,“導演不會拍攝已經錯過的戲份,但是死亡契機會要求玩家将未完成的戲份重新演繹,所以這是不是也變相說明了,這個副本只要演完劇本,就可以殺青?”
而殺青,就相當于完成任務,可以擺脫副本了。
副本的任務是什麽來着?完成手中所獲劇本。殺青即可完成任務,時間不限。
這任務本身也有可供指摘的地方,譬如完成劇本就可殺青,譬如時間不限。
如果放到最開始,寧眠終或許還不會覺得有什麽。
按照副本要求,只要老老實實演完劇本,那麽在拍攝期結束後,絕對可以離開副本。
但現在……
或許他們可以人為将拍攝時間縮短呢?
畢竟可沒有哪項內容說,完成手中的劇本,必須要在導演拍攝下完成,必須要跟着他們劇組的進度。
想通了這點的寧眠終只覺得眼前豁然開朗,這幾天盤旋在心頭的疑雲統統得到了解釋。
“寧眠終……”
耳旁傳來孟啓書低緩的聲音,寧眠終回一下神,思緒從剛才的推理中抽離出來,應他:“抱歉,我說的太籠統了,需要我跟你分析一遍嗎?”
靠在寧眠終肩頭的孟啓書一開始沒說話,約莫兩秒後,他微微掙一下,被寧眠終壓着的腿直接往上擡,勾住對方的腰,往這邊壓上一壓。
“寧眠終,”他的頭從寧眠終肩頭離開一點,眼尾帶着些迷離,“我好像有點不對勁。”
頓上一頓,他呼出一口熱氣,垂着頭輕聲道:“如果我一會兒在非理智的狀态下請求你做些什麽,別答應。”
寧眠終只覺得渾身都僵硬了,他的懷裏好像抱着一團火,灼熱的火焰将周身所有的水汽都蒸發殆盡,只留下帶着幹渴意味的口幹舌燥,而那團火卻還用帶着迷離和警告的眼神狠狠地瞪他。
他與孟啓書的眸對視兩眼,直接收了眼神,将孟啓書打橫抱起,幾步丢到屋內的床上。
“寧眠終,你要是敢亂來,今晚咱倆都得玩完。”孟啓書仰躺在床上,一手手背搭在自己的額頭,由上而下看着床邊的寧眠終,用不怎麽有威懾力的嗓音警告道,“如果你的分析是正确的,那麽這個死亡契機的觸發就不僅僅關系到我自己,你也是這其中的一部分。”
死亡契機是為了保證劇本的完整進行,那麽沒完成任務的寧眠終如果不能配合完成這段劇本的演繹,說不定自身也會觸發同一段劇情的死亡契機。
這就完美解釋了,為什麽上次兩個人一起沒完成任務,卻只有孟啓書一人觸發了死亡契機。
因為在與孟啓書對戲的過程中,寧眠終的戲份相當于已經重演過且通過了,那自然沒有必要再觸發死亡契機的必要。
“我知道。”寧眠終單膝跪在床沿,微微前傾一下身子,想伸手碰一下他的臉,動作到一半卻突然停住了。
如果現在碰他,會不會弊大于利?
孟啓書看出了寧眠終動作中的猶豫,他翻一下身,将側臉貼上床單,拉過寧眠終伸到一半的手,搭在另半邊臉上,微微合一下眼:“碰一下沒事的,又不會死……”
蒸騰的熱氣似乎順着掌心的皮膚,沿着神經一路傳遍身體的每個角落,寧眠終指尖忍不住蜷縮一下,然後就感到原本空落落的指腹貼上對方微燙的臉,熱感更甚。
“你……要不要喝點水?”寧眠終張一下嘴,口舌發幹地道一句。
孟啓書掀一下眼皮,眸內的神色已經迷迷糊糊的了,仿佛連神志都飄在九霄雲外。
他似乎是費力地想了一想,緩慢而輕飄飄地應上一聲“嗯”。
于是寧眠終匆忙将手從他臉上挪開,仿佛再多待一秒就能燙傷一樣。他不放心地回看一眼,發現孟啓書又閉上眼,眉頭死皺着,不知在忍耐些什麽。
等他倒完水再次回到床邊的時候,孟啓書卻是如何也不肯在應他了。
“啓書?”寧眠終最後不放心地再喚一聲,仿佛要确認他真的再沒什麽其他情況,“水還要嗎?”
床上的孟啓書蜷縮一下,終于不再裝聾作啞,他将手伸過來,憑着感覺盲目地去拿寧眠終手裏的水杯。
寧眠終将水杯塞進他的手裏,本以為他會起身喝,被想到對方直接将水杯拿近了,徑直潑在自己臉上。
寧眠終吓了一跳,然後就看到孟啓書睜開眼,前額的碎發濕噠噠地貼在額頭上,連睫毛都是濕漉漉的,用帶着迷蒙的眸直視自己。
“寧眠終……”孟啓書手腕一歪,掌心的水杯就咕嚕嚕往床頭滾去,與此同時,他一條胳膊撐起自己的上身,身形不穩地倒向寧眠終,另一條胳膊順勢搭上對方的肩膀,偏一下頭在他側臉旁低低地喘息,“你別走,我好難受,你抱抱我……”
寧眠終在他倒過來的一瞬間就接住了他,他的胳膊環在孟啓書腰間,眸中的神色閃過一絲什麽。
來了,這第二段劇情。
“我不會走,”寧眠終偏一下頭,去看他濕漉漉的側臉,心頭不由得泛上一股心疼的酸澀,他将孟啓書往懷裏帶近幾分,道,“你想讓我做點什麽?”
孟啓書的嘴唇有些抖,似乎正在與什麽進行着激烈的思想鬥争,片刻後,似乎是某一方占據了上風,他胳膊扣上寧眠終的脖頸,壓着嗓音低聲蠱惑道:“這種情況下,我還會想讓你做別的嗎?”
“我有點後悔剛才要你答應的事了,你現在……能幫幫我嗎?”
雖然知道這不過是劇本的內容,但真當這句話從孟啓書嘴裏說出來時,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吸引力說沒有都是假的。
寧眠終不知道在這個劇本裏,男主此時的感受是什麽,反正大抵也和現在的他差不多吧?
真是一種……熬人的折磨。
“如果你現在少說點話,等你清醒過來後,或許才不會後悔。”寧眠終深吸一口氣,将孟啓書按回床上,扯了一旁的浴巾,将他的手腕與床頭的杆子綁在一起。
“為什麽要後悔?”孟啓書側着身,眸中帶着真誠的不解,這種眼神與他現在的情況一混合,似乎有種別樣的撩人韻味。
寧眠終不回他,只坐在床邊,沉默着注視着他,無論孟啓書怎樣喚自己,都不再更進一步地與他接觸。
“眠終……”孟啓書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但那雙含着水光的眸依舊一眨不眨地看着寧眠終的方向,與他帶着不忍意味的眸光相彙時,嗓音便又低上一個度,“眠終……”
就這麽喚上幾遍,似乎是覺出并沒有什麽作用,孟啓書便将眸光收一收,臉側過去,嗓音悶在身下的被褥之間,依舊是低低地喚他的名字,只是情緒裏逐漸帶上點忍耐邊緣的難耐感。
“眠終……”
孟啓書閉着眼小聲喚着,兩手死死抓上手腕與床頭之間那段繃直的浴巾,他将臉半埋進枕頭裏,牙癢一般咬着枕頭一角,含糊不清地繼續喚他。
“眠終……”
“嗚……眠終……”
一聲一聲,渴求,依戀,仿佛只是喚上這麽兩聲,就已經很滿足了。
寧眠終由着他喚,最後實在忍不住,一手別過他的臉,狠狠地吻上去。
離開的時候,孟啓書的眼神迷蒙,理智的那根弦似乎早已斷得幹淨了。
……
……
作者有話說:
其實這張本來是有三千字的,但為了過審……(T_T)
更新預告:本周無更,下周五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