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何映白也在邵詩奕婚禮的受邀人之中,有這個小老板帶頭,孟啓書舒舒坦坦地鴿了公司那邊的任務,玩了個痛快。
當然該做的任務回來還是要做,所以等孟啓書回來看到自己面前堆成山的文件時,暗暗扶額長嘆一口氣。
風水輪流轉,早晚特麽地轉回來!
猶記得幾個月前他請假,回來就是這麽個情況。
當時他怎麽承諾的來着?再也不請這麽長時間的假了?
嗯,他果然是個言而無信的人。
将文件往桌子一側推了推,垂眸的時候,孟啓書的目光剛好落在指根那枚小小的銀環上,原本毫無波瀾的內心突地泛起一陣陣的漣漪,連面上的神情都不由自主地柔和幾分。
不知是不是受邵詩奕婚禮的影響,寧眠終自從從婚禮上回來就一直在籌備一月二十六的那場婚宴,忙的焦頭爛額的。
明明距離婚宴當天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可那人卻仿佛唯恐出了什麽纰漏,一早就列了表格,規規矩矩按着表格上的安排來布置。
用寧眠終的原話來說就是——紅本子是辦不成了,如果婚宴再辦不成,那這人他睡着不踏實。
其實孟啓書倒是不怎麽在乎這些形式上的形形色色,無非是寧眠終樂意,他也就陪着那人胡來。
無論是對愛情的責任感,對無法給予愛人世俗擔保的負罪感,還是形式背後那種莫名其妙的心安感,寧眠終想要,孟啓書就可以毫無反對地由着他索取。
宴請親朋好友,最重要的一個流程自然是發放請柬。
空的請柬是早就定好了的,現在就等着有人拿着筆,在請柬上一筆一劃地寫上新人雙方的姓名。
周末的時候孟啓書空閑在家,将之前因為請假而沒完成的公司文件處理完畢後,便想将那批空着的請柬寫一些,于是直接溜去書房尋筆去了。
書桌上的普通鋼筆他看不上,書架頂層的位置有一支很漂亮的馬克筆,寫出來的字跡帶着細碎的閃,在陽光下一照,如夢似幻。
孟啓書想拿那支筆來寫。
正當他伸着胳膊尋那支筆的蹤跡時,冷不丁門口傳來“咔噠”一聲響,還沒等他回頭,就聽得耳旁傳來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在找什麽?”
“找一支筆,帶着閃,你之前總嫌棄的那個。”孟啓書回一回頭,眼尾的餘光正瞥到寧眠終靠過來的胸膛,于是往後靠一靠,後背貼上去,将後腦抵上他的肩膀,擡頭輕笑,“你放哪去了,幫我找找,嗯?”
“那……先讨個賞?”寧眠終垂一下眼,就看到孟啓書含笑看過來的眼神,心頭霎時間仿佛被羽毛輕搔了一下,帶着絲絲麻麻的癢。
他微微偏一下頭,沒看到孟啓書有什麽反對的意思,便低了頭要去蹭他的唇,卻在最後一秒被孟啓書扭頭躲過,于是一個吻便這麽輕飄飄地落在了孟啓書的側臉。
“哪有不幹活先讨賞的?”孟啓書側着眸子看他,挑一下眉,故意一般。
“那……”寧眠終停頓一下,一手攬上他的腰,另一手順着孟啓書搭在書架上的胳膊往上走,精準無誤地從某個犄角旮旯拖出一個長形的盒子丢到孟啓書懷裏,不等他反抗,直接了然地堵了他的唇,“現在可以了吧?”
午後的陽光很好,暖色的光灑在兩人身上,定格這一瞬的歲月靜好。
寧眠終難得有個假期,便順着孟啓書的意思,将請柬抱到書房給他折騰。
孟啓書伏案寫字的時候,寧眠終便扯把椅子坐在他身邊看書,但視線往往不在書上,反倒是隔着本書心猿意馬地看身旁那人的臉。
孟啓書能感到他的視線,也不說什麽,就這麽由着他看。
但寧眠終的手偏偏如他這個人一般不老實,心不在焉地翻兩頁書,便要湊過來掀了他的襯衣下擺,探進去在腰側蹭上那麽兩下。
一次兩次還好,蹭到後面,孟啓書便有些不樂意了。
他手上寫請柬的動作停一停,眼神斜斜地看過去,在寧眠終身上停留幾秒。
而寧眠終此時正單手拿着書,目光漫無目的地在書頁上胡亂地掃,另一只手正停在孟啓書腰腹的位置,緩緩地按揉着。
孟啓書斜着眸子看了他一陣兒,微微抿了唇,趁着他再次用勁兒的時機,突地斂眸低哼一聲。
慵懶的、輕飄飄的、帶着點鈎子的聲音落入寧眠終耳中,驚得他瞬間停了手上的動作,猛地擡頭去看身旁的孟啓書,卻只看到身旁的孟啓書勾了唇輕笑着,神色裏帶着點故意的色彩。
像只故意勾人,又故作清冷疏離的壞心眼的貓。
寧眠終抿着唇沒說話,呼吸卻是不似方才平穩了,他盯着孟啓書的臉,手上動一動,帶着試探地又揉上一下。
這次他看得清清楚楚,孟啓書那家夥直接放棄正寫到一半的請柬,單手支上下巴,拿帶着點傲的眼神居高臨下地看他,面上的表情卻帶着縱容的笑,緩慢地又從喉嚨深處悶出一聲意味深長的哼聲:“嗯……”
寧眠終突地就不敢亂動了,他閉眼深吸一口氣,将手上的書反手扣在書桌上,起身攬了孟啓書的腰把他按在座椅上,開口的聲音帶着暗啞的低沉:“啓書……”
孟啓書手裏還拿着筆,被他這麽一下帶倒在座椅的靠背上,不由得将手往旁邊避一下,唯恐劃了人。
“做什麽?”他依舊淺淺地笑着,拿不知天高地厚的目光撥撩着。
“我們好像還沒在書房試過……”寧眠終頓一下,用帶着期望的目光看過去,征得人同意一般,“來一次?”
“可我的請柬還沒寫完。”
“不急,時間還很充裕,”寧眠終擡手拿了孟啓書手裏的筆丢到一旁,與他十指相扣,低頭去找他的唇,“請柬可以留着慢慢寫。”
被寧眠終按在桌面上的時候,孟啓書的一條小臂搭在額頭,視線在天花板上飄忽,連呼吸都是亂的。
迷迷糊糊中,他想,若天天都由着寧眠終這麽胡來,自己總有一天要死在他手裏。
距離婚宴只有兩個月了,但似乎是好事多磨,危機永遠比喜事先一步到來。
卡牌的觸發概率又破百分之五十了。
從上個副本出來後,孟啓書就發現進副本的觸發概率倍速增長,明顯比之前快得多。
孟啓書曾拎着卡牌拿打火機威脅它,被哆哆嗦嗦的卡牌發了紅牌警告。
【觸發概率的增長完全随機,但大抵都是随時間增長的,你把卡牌燒了也沒用!】
這是孟啓書第一次知道這張卡牌除了黑色,竟然還可以切換別的顏色。
他捏着卡牌一角,若有所思,半晌對着它道一句:“你會變成彩色的嗎?”
黑漆漆的,難看死了。
【……】
卡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氣呼呼地甩給他一個字。
【滾!】
看來試圖通過卡牌把觸發概率穩定下來是不可能的了。
跟寧眠終商量過後,兩人一致決定還是趕在副本觸發之前進入副本。
于是在婚宴前一個月的時候,孟啓書手裏拿着那張觸發概率為73%的卡牌,選擇了進入副本。
【這裏是20220401號副本,下面為玩家加載副本信息,請玩家根據副本信息完成對應任務。】
【副本信息:這是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孤島上有位舉世聞名的藝術家,除了碼頭的船只,這座孤島再無其他方式與外界獲得溝通。因為仰慕藝術家的名氣,作為對藝術瘋狂追求的你,放棄了錦衣玉食的生活,跟随一群同樣懷有夢想的同伴們,踏上了拜師學藝的道路。】
【副本任務:找到那名舉世聞名的藝術家,拜師學藝,按藝術家的要求成功完成一幅畫作。】
孟啓書醒過來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劇烈的搖晃感順着他身下的床板傳來,驚天動地。
他扶着身下的床板緩了一會兒,直到視線适應了周圍的黑暗,這才逐漸看清自己處在一個怎樣的空間內。
這大概是某艘船的船艙內,狹窄的房間內只堪堪擺着一張床。房內沒有點燈,有風的聲音隔着船板傳來,不大,卻格外引人心慌。
看來這艘船似乎是碰上了暴風雨。
孟啓書在床上坐了會兒,直到最猛烈的那陣搖晃過後,才小心翼翼地下床往房門處走去。
不出意外,他們現在所處的這艘船正是開往副本信息中那座孤島的,而到達孤島之前,恐怕就是副本給玩家适應所用的安全期了。
似乎因為這陣劇烈的搖晃,走廊內并沒有其他玩家貿然從房間裏出來,所以孟啓書第一眼就看到了從走廊盡頭走過來的寧眠終。
那人直直地向自己房間的方向走來,不帶絲毫猶豫,似乎不需要多加辨別就能知道自己在哪。
大抵這就是來自愛情的默契?
孟啓書擡頭看一眼在自己面前停下的寧眠終,心頭有些發軟,他嘴唇動一動,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個房間?”
中途都不帶看其他房間的,就不怕錯過了嗎?
寧眠終眸內閃過一絲疑問,他将手從口袋伸出來,兩指間捏着一張卡牌,語氣裏帶着不解:“咱倆是隊友關系,我能看到你在哪。”
“……”孟啓書瞬間就覺得,寧眠終現在看向自己的目光肯定就像看一個傻子。
他嘴唇張一下,又閉上,最終木着一張臉幽怨道:“你為什麽不能浪漫點?”
寧眠終:……什麽浪漫?浪漫什麽?
作者有話說:
大刀一次預警:本副本後半部分含虐,屆時會進行二次預警,請各位乘客酌情跳車保命。但請牢記,本文絕對he!!
更新預告:本周六到下周一各有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