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啓書嘴裏的這點小情趣最終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但人都撩了,再怎麽發狠他自然也只有受着的份兒。
邵詩奕的婚禮到來的很快,婚禮很熱鬧,沒有媒體,也沒有外人。
而孟啓書也終于得償所願見到了邵詩奕口中那位神秘的新郎官。
新郎官的相貌倒不算特別出衆,但勝在氣質溫和出挑,遠遠的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個不論在何種境界下都能游刃有餘的人。
孟啓書幾人和驚鴻的人混雜着坐在一桌,新人端着酒杯前來敬酒的時候,就聽得一桌大老爺們争先恐後地沖邵詩奕嚷嚷着“新婚快樂”“早生貴子”之類的熱鬧話。
“謝謝各位。”邵詩奕面上挂着得體的笑容,眸內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她舉着酒杯一個個碰過去,酒杯從寧眠終的杯子碰到孟啓書的杯子的時候,眼尖地發現了兩人無名指上那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圓環。
擡眼,意味深長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掃過去,邵詩奕抿了唇輕笑一句:“寧哥,好事成雙,你們的喜酒我什麽時候能吃到?”
“打算過一陣兒就辦,”寧眠終知道邵詩奕是有意調侃,直接應下,完全忽視身旁孟啓書投來的疑惑眼神,“一月二十六的酒宴,來嗎?”
“那必須要來。”邵詩奕應得爽快,又同寧眠終問了些細節的問題,這才挽着新郎官的胳膊往下一桌去了。
“什麽時候定的酒宴,我怎麽不知道?”眼瞅着邵詩奕走遠了,孟啓書在桌下用鞋尖兒一下下蹭着寧眠終鞋子的側面,面上卻是将眉一挑,是個興師問罪的意思。
“心裏定的,早就開始謀劃了。”寧眠終一五一十地回他,将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抓過來,與自己的手扣在一起,擡了眼用帶着柔和的眼神看他,“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你倒是能耐,瞞我這麽久,嗯?”孟啓書的手被他抓在手裏,也不反抗,只唇邊淺淺地勾起一個笑容,看起來不像是個要生氣的樣子,“一月二十六,有意的嗎?”
寧眠終沒說話,只是眉眼柔和着,用深沉的目光描摹他帶着點小傲氣的笑。
一月二十六,是孟啓書的生日。
“不是有意,只是順口,”寧眠終最後還是應一句,“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知道是你的生日。”
好像這幾個數字已經在腦子裏滾了好幾遍,早已熟爛在了那裏,要定日期的時候,便自然而然地順着思緒流淌出來。
“只是順口嗎?”孟啓書對這個回答也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他的視線對上寧眠終的目光,無所畏懼的看過去,仿佛要在那柔軟得一塌糊塗的軟肉裏再剝出點什麽更深的東西,“那我這個人呢?”
寧眠終坦坦蕩蕩地直視回去,由着他看,他抿了唇角輕笑,卻只道了兩個字:“順眼。”
孟啓書張一張嘴,還要再說些什麽,周身的人卻是突地熱鬧起來,争先恐後地站起身,叫嚷着往同一個方向湧去。
為了避免被擁擠過來的人群帶倒,孟啓書幾乎是在反應過來的一瞬間就從自己的位置上起身。但他的反應顯然沒有身旁寧眠終的快,還沒等他避開兩步,孟啓書就感到自己的手腕被身旁的人握在手裏,拉着他往旁邊沒人的地方帶了帶。
“怎麽回事?”孟啓書看着人群擁擠的方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小游戲開始了,贏了的話,有獎品。”寧眠終已經提前将整個婚禮的流程記下了,因而只是往那邊看了一眼,就立即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孟啓書對小游戲沒什麽興趣,只是兩人站的位置的确有點礙事,于是他便反手拉了寧眠終的手,往另一處空曠無人的地方走去了。
“等一下,有東西還沒給你。”寧眠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孟啓書回一下頭,就見寧眠終從口袋掏出一張卡牌,順着兩人交握的手掌掌根塞進去。
“組隊卡,”察覺到孟啓書帶着不解的視線,寧眠終解釋一句,将兩人的手舉起來,眸內帶着真誠問他,“組隊嗎,啓書?”
孟啓書狀似無語地盯着他看了兩眼,嘴唇動一動:“這麽好的氛圍,你就是為了跟我組個隊?”
寧眠終還沒來得及反應孟啓書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就見面前的人一腿後撤一步,膝蓋彎下去,在他面前腰背挺直地單膝下跪。
孟啓書的眉間帶着點笑意,他将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微微擡着,與眉眼齊平,仰了頭看寧眠終的眼,道一句:“眠終,嫁嗎?”
“……”寧眠終不作答,他盯着孟啓書含笑的眼看了兩秒,突地也後退半步,在孟啓書面前單膝跪下。
孟啓書眨一下眼,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與自己視線齊平的地方多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兩人面對面單膝跪着,相顧無言。
孟啓書腦門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兩個大男人面對面用求婚的姿勢跪着,手還握在一起,這畫面,着實滑稽了吧?
寧眠終你好歹倒是說句話啊。
似乎是孟啓書內心的吐槽太過強烈,對面的寧眠終終于說了自從單膝下跪後的第一句話:“嫁。”
伴随着他這聲話音落地,兩人掌心均是一涼,肌膚相貼的觸感傳來,再然後便是帶着對方體溫的暖意。
孟啓書不用看都知道是組隊卡生效了,他将寧眠終的手扣緊了一些,道:“姻緣線牽上了,你可沒得後悔的餘地了。”
“往後你在哪我都找得到你。”
寧眠終眼帶笑意,淺淺地“嗯”上一聲,點頭道:“不後悔。”
從打算勾搭這個家夥開始,就沒想過要後悔。
邵詩奕的婚禮舉辦得盛大而順利,完美落幕後,按着之前的計劃,幾人是要在海邊玩上兩天的。
寧眠終公務纏身,勉強只能留一晚,但哪怕請了假,也總有大大小小的事纏上身來。
于是當晚他從酒店外接完電話回來的時候,一衆人已經喝酒喝到吐了。
彼時孟啓書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寧眠終還沒覺得有什麽,當他走進了看,才發覺這家夥已經醉迷糊了。
“眠終……”含糊中帶着點依賴的醉音傳入寧眠終耳中,在這大庭廣衆之下,恨得他巴不得現在就把這家夥捂了嘴打包帶走。
“怎麽喝這麽多?”
“他們灌我酒……”孟啓書仰着頭,那雙眸似乎是在酒裏泡過一遍,帶着微醺。
誰灌得動你?
寧眠終好笑地吐出一口氣,說也說不得,只能附身拉他:“房卡呢?”
“口袋裏。”
将人半抱在懷裏的時候,寧眠終才覺得這家夥當真是醉的徹底了,若放在平常,孟啓書斷斷不會像現在這樣伏在自己肩頭,乖得如此過分。
寧眠終一手扶在孟啓書的後背,将他在自己懷裏按好,另一手去他口袋摸酒店房間的房卡。
但他的眼神在看到房卡的一瞬間就變得不對勁了:“情趣套房?”
懷裏的孟啓書靠在他肩頭,蹭了蹭,仿佛沒反應過來有什麽不對:“邵姐給的。”
寧眠終:……邵詩奕這是想幹什麽?
但這時候再找邵詩奕換房間顯然是不太現實的了,更何況……
寧眠終擡眼在周圍掃了一圈,哪裏有邵詩奕的影子?
估摸着是新婚燕爾,兩個人拉着手過二人世界去了。
那自然是更不能去打擾。
無計可施的寧眠終只能拿着房卡,帶孟啓書回了卡面上所對應的酒店房間。
“起來,喝點水。”将孟啓書放倒在床上,寧眠終轉身去倒了水放到床頭櫃上,這才坐在床沿去拉床上的孟啓書。
“……”孟啓書雙手撐在寧眠終胳膊上,反應有些遲鈍地去看他的眼,下一秒,上身一沉,直直向寧眠終撲過去。
寧眠終一時沒反應過來,還真就被他這麽一下撲倒在了床上。
“……啓書,先起來……你做什麽?”寧眠終嘆一口氣,正要撐起上身,雙手卻是突地被孟啓書抓住了往上拉,不由得微微皺了眉頭。
孟啓書沒回答,他帶着細碎的光的眸微微斂着,就這壓在他身上這個姿勢低頭去找他的唇,吻住了,慢慢地磨。
寧眠終被他這麽一下打斷了思維,一時之間又不敢做出什麽反應過大的舉動,只得收了力氣由着他胡來。
直到兩人氣息不穩地分開,寧眠終才終于反應過來自己的手腕不知什麽時候被一只劣質的情趣手铐拷在了床頭。
真是奇了怪了,這家夥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搞到這東西的?
“啓書,別玩了,”寧眠終拉拉手腕,發現那小東西還挺牢固,“先把水喝了,乖。”
“……”孟啓書迷糊着看了他一會兒,似乎終于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于是輕輕嗯一聲,小心地從他身上翻下來,去夠桌上的水杯。
……倒是先把他放開啊。
寧眠終看着乖乖喝水的孟啓書的背影,苦惱地仰頭嘆一口氣。
“眠終……”等孟啓書喝完水再次爬上來的時候,嘴唇上還帶着點被水浸潤的濕。似乎是因為醉酒的頭暈,他将臉貼在寧眠終胸口,微微閉上了眼,“……想要你。”
“乖,那就先把我放開,嗯?”寧眠終啞着聲音哄他。
“不……”孟啓書皺了皺眉,撐起上身,眸裏除了醉意似乎還染上了些別的什麽,他拉開寧眠終一條腿,擠進去,俯視寧眠終的神情中帶着認真,“想要……”
寧眠終只覺得頭皮發麻,語氣中帶着點難辦和無可奈何:“啓書,你別亂來……”
下一秒,孟啓書伸手從床頭拿過什麽,半斂着眸将那卷黑色的膠帶拉開,咬斷,在寧眠終難以置信的目光中貼上他的唇。
“我會輕點的,”孟啓書将膠帶丢到一邊,隔着一層膠帶将嘴唇湊近他的唇,安撫道,“你放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