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白騎士 Hyde先生
待恢複了些氣力, 方舟翻身做騎手。兩度羔巢過後,她暫時沒那麽燥熱,可此刻的馬兒則不同, 自制力再強也有極限,他幾乎就要到那個臨界點, 眼裏已竄上一簇簇火苗,雖然表面上隐忍着強裝鎮定, 幾近灼人的體溫依舊透露出內裏的難耐。
方舟背手解扣,将自己捧到他唇邊,在他即将張口銜住的瞬間,起身躲開, 笑盈盈地看他, “求我。”
眼饞之物随着她顫動, 誘得他直起身去夠, 卻再度被她躲閃開。
想伸手攬她,雙臂又被她按牢在座椅上,諾亞只得無奈嘆息, 哀哀地喚了聲:“Giogio……”
得了機會,方舟即刻把方才忍受的一并回敬給他, 她俯身咬他的下巴, “忘了你方才是怎麽耗着我的?”
力量懸殊, 諾亞完全可以反制住她為所欲為,卻仍軟下聲求了, 還不忘拿自己褪下的外套罩住她,以免她現在的模樣被随時可能出現的路人瞧見。
方舟的雙手在溝壑分明的瓦楞板上打轉,感受pecs細膩的觸感,賞玩夠了之後又上滑至Q彈的abs。弧度與掌心完美契合, 包裹着厚實肌層的脂肪層柔軟,随着她的按壓,絲滑的柔匿逐漸變得硌手。
“別用力,放松。”方舟壞笑着勸誡,輕柔的聲音挑動他敏感的神經。
被釣了許久,諾亞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珠,胸腔在她掌下隐忍地起伏。在騎手的要求下,他連說好幾遍愛她,才好不容易被接納回了家。
可每每他求一聲,她才勉為其難地那麽起落一下,拿戲谑的目光打量他,耐心地等着他再求,求過了才慢慢地動。循環往複幾番過後,他終于按捺不住,擡手把住她,想即刻尋求解脫。
見狀,方舟擰開他的手,學着他之前的調侃語氣問:“怎麽可以作弊呢?”
明明是騎手在慢條斯理地小口吞食馬兒,可馬駒的眼神卻像是要将騎手生吞活剝了一般。
又戲耍了一陣,方舟忽然神色一緊,伏趴下.身,“不好,有人過來了。”
諾亞劇烈一顫,慌忙屏住混亂的呼吸。
見他如臨大敵的模樣,方舟忍俊不禁,“看來你是真的怕被人瞧見。”
見她笑得開懷,諾亞意識到自己又被擺了一道,克制和溫吞終于土崩瓦解,按住她狠勁聽深……
被丁頁到思緒混亂的方舟仍記得此番游戲的目的,就在他神思全然放空之時,她開口說出了請求,“我需要你,諾亞。”
明白此刻的甜蜜是她布下的圈套,中套之人微怔後輕笑:“以為你永遠不會說這句話。”
“需要你的錢。”她眼中漾着水光,似乎還在為他晴巢激蕩,嘴裏卻說着利益的話。
“所以今晚你是在使美人計?”諾亞瞳仁擴張,熊熊谷欠火将息未息,一面扶抱她起身,一面嘆氣,“多好的經歷,你這尾收的實在不漂亮。”
餘韻尚未消散,他依舊貪戀了片刻她的溫暖,調整好呼吸,才将她挪開,“收拾好了再談。”
方舟探身取回副駕座椅下的一只紙袋,遞給正在擦拭狼狽的諾亞。
“新買的褲子,換上吧。”
諾亞哭笑不得地接過,“你倒是周到,連這都考慮到了。”
他是位過于優秀的掘井人,經他開發,自己總能弄得他一塌糊塗。
“一會兒上樓的時候不希望你太難堪。”
幽閉局限的空間內,情谷欠的氣息揮之不去,二人方才的和鳴聲似乎依舊在回蕩在空氣裏,敲擊着彼此的耳膜。
作為有求于人的一方,心虛的方舟沒敢再正眼看諾亞,只用餘光瞥,只見他下颚線緊繃,神色似是不悅。
可他說話的聲氣卻很是柔和,“Gio,我希望我們的關系能純粹些。你完全可以在正常的情況下跟我提要求,而不是在這種時候。別把杏當作交易的籌碼。”
雖不願這麽想,他仍忍不住自輕自賤,“你願意跟我做,該不會只是看上了我的錢吧?”
這樣的話語多少帶了些侮辱人的意味,方舟不惱,拿玩笑的口吻回問:“怎麽?這比饞你身子更讓你難以接受嗎?”
意識到自己言語冒犯,諾亞趕忙道歉,“那倒不是,兩種理由我都可以接受,”他緊接着補了一句,“欣然接受,我從沒要求過任何形式的回報。”
聞言,方舟扭頭看向他。他這句話不像是在做出承諾,更像是在聲明,他已經這般做過。
一道閃電在腦中劈開,照亮腦海中被迷霧籠罩的盲區。
方舟啞然失笑,“海彙融金資本和創和投資,這兩家公司背後是不是都是你?”
“我每年都投不少項目,記不得了。”樂善好施的散財童子此刻的眼神又恢複了純真。
在過去四年間,這兩家中外合資的投資機構,兩度向方舟施予援手。第一次是在2019年,方越的健康狀況亮紅燈後,方禾醫療的股價大幅跳水,接連跌停數日,直到一家名為Hyde&Rong Capital的機構大量注資買入,給其餘投資人注入信心,股價才得以回穩。
另一回是2021年,科潤藥業向方禾醫療提出收購案,又是由這家譯名為海彙融金資本的機構領投,另一家創和投資跟投,融資後以方禾名義購入一家技術領先的顱脊外科公司,又購得一家專做耳鼻喉科耗材的新興公司,緊接着又并購了其他三家外科耗材廠家。
數周下來,幾經并購整合,方禾醫療市值飙升,貪吃的蛇最終沒能按計劃吞下這只規模擴倍的大象。方禾因此躲過一劫,不光保留了獨立性,有了充足資金支持,方禾得以從原先的血管外科賽道擴展至全面外科領域。
期間,方舟只見過海彙融金的合夥人容女士,并不知曉另一位姓氏為Hyde的投資人的身份。
之後每一次董事會上面對重大的決議,她都能得到容女士幾乎無條件的支持。短時間大規模不計成本、不求收益的注資,實屬罕見。
這個世界上,會這樣毫無保留對待她的,除卻杜依,就只有眼前這個傻瓜戀愛腦。
她早該猜到的。
她這座小舟之所以能安穩度過大風大浪,不僅僅是因為她竭力掌舵,更有賴于他在暗處保駕護航。
“Hyde?”
很會隐藏的人仍堅持裝傻,“嗯?”
方舟失笑,“你可真會起假名字。做好事不留名嗎?Hyde先生?”
諾亞依舊死賴着不承認,方舟轉而問:“容女士是你什麽人?跟她關系這麽親近?”
見他遲遲不應,她又喃喃自語,“知道你喜歡年紀大些的,□□女士會不會年長你太多了?”
諾亞忙不疊辯白:“她是我父親的朋友。”
得知了真相,方舟高昂的心氣瞬間低迷。自打重逢以來,她在他面前表現得趾高氣昂,欲擒故縱,洋洋得意地把他纏在指尖打轉的模樣着實可笑。
“感謝的話不必說。事實證明,這是筆明智的投資,既解決了你的難題,這幾年我也掙了不少。”猜出她所想,諾亞不想挫她的銳氣,面不改色地扯謊,“我當時确實計劃投資一家亞洲的醫療科技公司,方禾各方面都正好合适。”
“好,那我不欠你什麽。”踩着他鋪好的臺階,方舟竟下得心安理得。
“是,都是我樂意的,跟你無關。”
方舟不由懷疑,倘若全世界人都和眼前這人一樣溫順好欺,自己大概能變成PUA大師。
諾亞笑得和顏悅色,“這次需要我做什麽?”
“先前科潤藥業那次是武岳接洽的,大致是想要借他們的手,擺脫方家的控制。想着他大概率會故技重施,就打算離開總部一段時間,想看看他會有什麽大動作。不過這次他找到了財力更雄厚的G資背景的大醫療科技公司:泰興醫療。與其被別人收購,我寧可被你。”
諾亞不假思索地答:“要我再做一回白騎士?沒問題。”
方舟不敢置信地揚起眉毛,“就這麽答應了?不了解下大致的價格嗎?你家人能同意你這麽任性地大出血?”
“現在我是最後定奪的人。”諾亞答得篤定,“只不過這一次解決了,下次保不齊他又會鬧出別的事端,建議斬草除根。”
“我明白,事不過三,我會處理。要是處理不好,你會幫我麽?”
“我不是答應過,什麽都可以給你,只要你開口。”
方才被他丁頁得飄飄然如升雲端,此刻方舟的思緒更是懸浮渺茫,“酒醉那晚說過的話,你記起來了?”
“這次回去接受了催眠治療,記起了一些。”有關她的片段,諾亞都不想錯失,為此,他甚至采納了從前嗤之以鼻的治療手段。
在咨詢室的躺椅上,那晚的種種,被酒精掩蔽掉的記憶畫面,陸陸續續湧入腦海。可那些情話和承諾,實在不像是會從她嘴裏說出的,他始終以為那是一場臆想出來的夢境。
“你真的愛我嗎?”
方舟側頭看他,不響。
諾亞苦笑,“要砸多少錢才能再聽到你說一句愛呢?”
“你讓我不要用杏做籌碼,你自己不也在拿愛要挾我?”
諾亞抿出淺淺的酒窩,“如果你只是要錢,不如跟我結婚吧?”
他不過是玩笑的口吻,方舟卻垂頭做認真思考狀,“你讓我考慮下。”
“我只是逗你,你這樣貪財好.色,我可不敢跟你蓋章定戳。”
聞言,方舟不由笑出了聲,“你終于學聰明了。”
“也只在你面前糊塗。不過這一次,我有要求。”“你說。”
“把訂婚戒指摘下來,礙眼。”
“好。”
話音剛落,手掌便被他迫不及待地捏握住,承載了錯誤約定的無辜鉑金小環就這麽被無情地擲出了車窗。
方舟目送它慢慢悠悠滾入對面車位前的排水溝。
“還有別的要求麽?”
“不許再戴別人的戒指。”口吻是難得的強硬。
方舟同樣态度堅決地回:“這個要求是相互的。我也不許你跟別人有任何形式的糾葛。”
“我有過麽?”情感經歷一清二白的人答得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