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殃一臉生無可戀的刷着手機屏幕,看着E站粉嫩嫩的主頁,只想一心一意的保持冷漠。
E站,一個進可提槍戰蘿莉,退可翹臀迎衆基的視頻網站。
紀殃是E站的鬼畜剪輯及游戲實況UP主,用戶ID為“為泱”,盡管取了這樣一個高大上的ID,也掩蓋不了他是以嬌♂喘聞名的真相。
只不過是玩在恐怖游戲的時候被吓到多叫了幾聲啊喂!
由此可見,紀殃的粉絲,基本都是一群沒有節操的家夥。
紀殃作為一個同樣節操随風飄飄的人,對于粉絲的各種無節操言論一直是相當的喜聞樂見。
直到他今天E站破百萬粉送福利,才深深的認識到,節操是個好東西,大家都該配幾斤。
福利多了就不珍貴了,所以紀殃發了條微博,聲明誰是熱評第一誰就能得福利。
福利,只此一份——一個不超過紀殃承受力的要求。
紀殃本以為粉絲們的福利要求大不了就是唱兩首掉節操的小黃曲,或者賣賣顏刷刷臉什麽的。
但是在打開微博看見了熱評第一人簡直驚為奧特星人的要求後,身為一個信誓旦旦自己是因為熱愛民主自由和平才開啓了熱評送獎模式,實際上卻是因為懶癌才開啓了微博熱評送獎模式的紀殃深深的抛物線懵逼了。
熱評第一是一個ID為“糖兔”的人留言的——“向住的離你最近的同性友人假告白。”,點贊數量十分壯觀,直直逼向兩萬大關。
看着“糖兔”遠遠超過熱評第二“唱《十八摸》。”的點贊數,紀殃深深的沉默了。
憑心而論,“糖兔”的要求雖然有些過了,但還遠遠算不上腦殘智障,也仍然還處在紀殃的承受範圍內。
只是……
紀殃糾結到蛋疼的看了一眼“糖兔”留言裏的“住的離你最近的同性友人”十一個字,只覺得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
住的離紀殃最近的同性友人叫白筱,是紀殃的合租室友兼多年同學,一個小白兔一樣溫柔無公害的家夥,紀殃實在不想把他當成小白菜一樣的兩三歲沒了爹娘然後地裏涼的家夥一樣可勁拱。
而且,哪怕不是小白兔而真的是小白菜,也不是那麽随随便便就能拱的啊。
雖然他也沒真想拱…..吧?
不對啊什麽拱不拱的他又不是豬!
紀殃思緒完全糾結在了一起,亂成了一個被貓爪子反複撓過的毛線團兒。
微博刷不下去了。
網游也不想打了。
連冷漠都不想保持了。
紀殃握着手機,面朝下趴在床上,一開始還是在安安靜靜的當着一朵美男子,努力想着解決的方法,後來腦洞實在開得太大,腦子負荷不起,簡稱想的太疼,幹脆就睡了過去。
紀殃睡的不太踏實。
偶爾會浮浮沉沉的做個夢,甚至好幾個夢穿在一起,夢裏掠過如飛鳥一般滑翔的時光躍動的影,和年少時分蔥綠的樹影婆娑下折射留下的道道斑點。
夢裏有只溫柔的手,小心翼翼的撫摸過他的頭發,柔軟的,溫暖的,帶着陽光一樣的溫度。
紀殃忽然想抓住那只手。
但是抓不住。
只是個夢而已啊。
夢,是抓不住的。
夢裏的人,也是抓不住的。
紀殃忽然很想哭。
原來有的時候,人是真的不想分清楚夢境與現實的。
紀殃是在一陣“劈劈啪啪”的聲音裏醒來的,迷迷糊糊睜開眼,走到洗手間的輿洗臺前開了水龍頭,捧了清水洗了把臉。
紀殃清清爽爽的出了洗手間,撐了個懶腰,走到廚房前往裏面探出個頭,白筱身穿白襯衫天藍色牛仔褲,正在洗菜。
水流沖過嫩綠的菜葉子,落到水盆的底部,發出嘩嘩的聲響。
紀殃往下移了移視線,正好對上白筱系在腰間茶色的圍裙帶子以及,白筱被裙帶束上顯得尤其纖細的腰肢,看得紀殃不禁楞了楞。
“吵醒你了嗎?我剛剛不小心把碗摔了。不過時間也差不多該吃飯了。”白筱一邊洗菜,一邊頭也不回的淡淡說道。
紀殃湊到白筱身邊,看了看對方手裏的菜葉子,一臉苦大仇深的抗議:“如果都是菜,我寧願吃紅燒牛肉面,好歹還有一丢丢的肉味兒呢!”
白筱洗菜的動作頓了一頓,少年人白皙修長的手指配着綠油油的菜葉,好看的簡直不像話。
紀殃人長得高挑,幾乎比白筱高了半個頭,他低下頭就能看到少年淨白誘人的脖頸和微微凸出的鎖骨。
紀殃覺得,自從他初一那年認識了白筱,這個人就一年比一年變的更吸引人,如今兩人都到了大四,他也變得越來越喜歡看着白筱楞神了。
“哈哈哈,開玩笑的啦,蔬菜挺好的,你慢慢做着,我去玩會兒游戲。”紀殃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目光移回來,打着哈哈圓話。
白筱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加了句:“注意時間,時間太長對眼睛不好。”
紀殃從冰箱裏拿了塊面包片兒,咬了好幾大口塞了一嘴,含糊不清的回答了個“嗯”字,以示自己知道了。
回了房間,紀殃沒有上電腦開游戲,而是直接撲上了床,刷起了微博。
看着“糖兔”的留言直達四萬的點贊數,紀殃深深的憂傷了。
微博是紀殃今天發的,規則是今日傍晚六點以前的熱評第一就能得到福利。
紀殃看了一眼時間,18:58,都快七點了。
咦?都快七點了?
白筱今天回來的有點晚啊。
想了想,上午紀殃就聽白筱說了,白筱的社團今天有活動,白筱是去參加社團活動了來着。
紀殃默默的想道:不知道白筱的社團有沒有什麽妖嬈火辣的禦姐啊,清新可人的蘿莉啊,或者可愛磨人的僞娘什麽的……
白筱小白兔會不會早已經被人吃掉了啊……
等等,腦洞一不小心又開大了啊!
紀殃及時打住了自己天馬行空的思維,暗搓搓的又看了一眼時間。
19:00。
很好,已經超過了一個小時。
完全沒有機會了啊喂!
鑒于完全沒有了機會,紀殃立馬心安理得的玩起了手游,直接磨時間磨到了白筱叫他吃飯。
晚飯算不上特別豐富,但也妥妥的是色香味俱全,其中還有一道菜令紀殃感動的眼淚汪汪。
那就是,青、椒、炒、肉、絲!
“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白白你真好!如果我是個女孩子我一定要嫁給你!”紀殃淚眼婆娑的撲到了白筱身上,猶如大型犬般在白筱胸前蹭了兩蹭,一副“你就是那沙發我願意在你身上攤到地老天荒”的架勢。
被蹭胸口的時候白筱的呼吸立刻就淩亂了,俊秀的臉龐泛起兩抹紅暈,但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安撫似的摸着紀殃的頭說道:“快下來,吃飯。”
紀殃進行了一番“倫家不嘛不嘛就是不嘛”的僞裝式反抗後,幹脆利落的調入了一個學霸兼男神的正常模式。
看着紀殃安安穩穩的坐下,一臉吃貨的表情搭上優雅到簡直如同處在宴會的用餐姿勢,白筱垂下了眼簾,淡粉色的唇微微勾起,變作了一彎淺淺的笑意弧度。
白筱只覺得眼前的紀殃好笑的不行,但同時也……可愛的不行。
白筱的廚藝相當不錯,盡管紀殃已經已經有幸品嘗了很多很多次,但他還是相當不含蓄的差點吃到把舌頭咬下來。
吃完了飯,紀殃揉着吃的圓滾滾的肚子,習以為常的當着甩手掌櫃,把收拾飯後殘局的工作留給了白筱。
紀殃看着白筱把碗筷放在一起堆進水池,只覺得作為一個男孩子白筱比很多女孩子還要精通家事家務,簡直賢惠的堪稱最佳人♀妻。
紀殃深深的覺得,作為一個男人,就算是要對白筱這麽溫柔善良賢惠美麗……啊呸俊秀的一個男人告白其實也很正常啊。
好白菜誰不想拱啊。
雖然他,大概……可能……應該……..是個直男?
紀殃本着“要作就作不作不死碗可以晚點再洗反正不是我洗”的法則,出口喚了一聲:“白筱。”
聲音都比平時低了八度以上,特別低沉特別有磁性,絕對堪稱低音炮的存在。
紀殃感覺自己真是棒棒噠!
“嗯?”白筱停下手裏的動作朝他走了過來,語氣輕柔:“怎麽?”
“其實我,我……我不喜歡女孩,我喜歡男孩子。”紀殃直視着白筱溫潤的眼睛,信誓旦旦的睜着眼睛說着瞎話。
白筱沉默了,紀殃不知怎麽的在對方眼裏看見了一絲緊張。
但是眼前戰況緊急,紀殃覺得自己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他結結巴巴的說着話,力求達到影帝級別,眼神深情,語氣誠懇,“我……我……我喜歡你。從初一就開始了,不是朋友之間的喜歡,是愛人之間的喜歡。”
“白筱,我喜歡你。”紀殃再度作死的重複了一遍,語氣特別特別堅定,令人動容。
“我也喜歡你。”白筱笑了笑,看着立刻呆若木雞的紀殃,湊過去踮起腳吻了一下紀殃的唇角。
白筱纖長微翹的睫毛掩住忐忑不安的眼神,溫軟的唇瓣蜻蜓點水似的觸碰着紀殃的唇,微微前傾的姿勢像極了獻祭。
紀殃條件反射的推開了白筱,驚慌失措的跑回自己房間,抖抖索索的鎖上了門。
白筱沒有來追紀殃。
白筱也沒有試圖解釋些什麽。
紀殃先是坐在冰冰涼涼的地板上,脊背靠牆,發燙的臉埋在雙膝裏冷靜了那麽幾分鐘後,又幹脆爬上了床,呼吸急促的看着天花板發呆。
紀殃腦子裏很亂,記憶裏溫潤如玉恍若謙謙君子一樣的少年一寸又一寸的閃過,幾乎填滿了紀殃的整個腦海。
廚房裏忽然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以及瓷制品相互碰撞的清脆響聲。
白筱,在洗碗?
紀殃心裏忽然難受了起來,滿滿的愧疚擠壓着胸口。
白筱一直都很照顧他。
他真的,不該玩這種莫名其妙的游戲的。
等白筱洗完碗,他就出去和白筱解釋。
怎麽樣的結果都好。
只要能不失去這個人。
紀殃這樣想着。
水聲停掉的那一刻,紀殃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房門前,視死如歸的把手放在了門鎖上。
但紀殃還是忍不住猶豫了那麽一會兒,只有一小會兒,就有了一聲極輕的“吱呀”聲傳來,緊接着是紀殃和白筱合租的小公寓最初始的那扇門被輕手輕腳的關上的聲音。
他走了?
白筱走了?
紀殃徹底楞了。
紀殃迅速扭開門鎖,走出自己的房間走到白筱房門前忍不住深呼吸了一會兒,當他打開白筱房門時看見白筱的所有東西仍然整整齊齊的擺放着時才松了口氣。
他走到白筱的畫板前,上面用鐵夾固定着一幅令紀殃覺得有些眼熟的古風畫。
死寂一樣的白。
死寂一樣的雪。
白雪茫茫間,白衣的少年踮起腳尖,身體微微前傾,吻住了眼前的黑衣少年。
兩個少年神态安然,白雪徐徐落于他們的發間、眉間、衣間。
白衣少年淺淺的吻,飛蛾撲火一樣的姿勢,獻祭一樣的神态,都讓紀殃聯想到了一個他很熟悉的人。
紀殃顫抖着拿出手機點進微博,點進那個提出“向住的離你最近的同性友人假告白”要求的ID“糖兔”的個人主頁。
“糖兔”的最新一條微博是在他破百萬粉絲的那一天,內容是他現在在白筱的畫板上看見的這幅畫。
而“糖兔”給這幅畫的配文則是這樣的——“歲月安然靜好,我願放棄已定的自己接近你,我願以朋友身份伴你終老,我願你一生平安喜樂,我願你一生從不曾知曉我的癡心妄想。”
紀殃從來沒有覺得這麽冷過,他用力抱着自己的雙臂,不住顫抖着倒在了白筱的床上,把自己蜷縮成了一個小蝦米。
但是他還是覺得冷。
直到他把自己的頭埋進白筱的枕頭裏,把身體裹在白筱的被子裏,才終于感覺到了那麽一點溫暖。
他咬着唇沒有嚎啕大哭,意識卻在不斷的混沌逐漸低沉下去。
他不知道知道自己是清醒還是昏睡,只知道自己好似陷入了永遠不會醒來的噩夢之中。
“紀殃?”一個熟悉的聲音喊着他的名字,前一個夢裏溫柔的手撫上了他的額頭。
“發燒了嗎?可是不燙啊。”白筱疑惑的聲音傳來,紀殃猛的從夢裏清醒了過來,成功抓住了白筱從他額頭上撤去的手,亦是成功抓住了夢裏的那個人。
“紀殃?你沒事吧?怎麽睡我床上了?”白筱被紀殃拉住手腕的時候僵硬了一瞬間,繼而很快調回了好朋友的關心模式。
“你去哪兒了?”紀殃紅着眼,惡狠狠的看着白筱。
“我去學校了,社團有點事情。”白筱扯起一個淡淡的笑容,不慌不忙的解釋道。
“你套路我!”紀殃咬牙切齒的看着白筱。
“嗯?什麽?”白筱故作疑惑的低下頭,然後坦蕩蕩的擡頭微笑,語調裏有着些許故作的輕快,“噗,沒錯,其實我看見你的微博了。我當然只當你是好朋友啦……唔……”
紀殃扯着白筱的領子将對方拉到自己面前,以電閃雷鳴之勢啃上了白筱的唇。
真的是“啃”,而不是“吻”。
紀殃怒氣沖沖的咬着白筱的唇瓣,直到嘗到了血的腥甜味道才放開白筱滲出血珠來的唇。
白筱睜大了眼,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他只知道自己的嘴被紀殃咬了,而且咬疼了。
紀殃顫抖着摟緊了白筱,毛茸茸的頭在白筱的肩膀上蹭來蹭去,白筱便明顯感覺到自己肩膀上被打濕了一大塊兒。
紀殃伏在白筱的肩膀上,隐約帶着微微的哭腔道:“糖兔大大,你掉馬甲了。”
“嗯。”白筱錯愕了一瞬間,緊接着反手摟住紀殃,淺淺的應答。
“糖兔大大,我需要個以老婆身份伴我終老的人。”紀殃繼續抽抽搭搭的道。
“嗯?你看我怎麽樣。”白筱笑意盎然的問道。
“唔……很勉強。但是我很喜歡。”紀殃從白筱肩膀上擡起頭,輕輕的吻了一下白筱的唇,紅着眼眶答應。
“糖兔大大,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求。”紀殃吸了吸鼻子,将自己的額頭抵上白筱的額頭,嚴肅的正了正神色道。
“什麽?”白筱笑着問。
“我明天也要吃青椒炒肉絲。”紀殃認真的看着白筱,又連忙補充了一句,“我要吃一輩子你做的飯。”
白筱失笑,彎起眉眼,信誓旦旦的向紀殃承諾道:“我給你做一輩子的飯,嗯。”
愛與希望,一切都将塵埃落定。
留下的,便是永恒。
作者有話要說: 頭疼狀态下碼的,将就看吧。
求大/小姐姐埋胸。~(≧▽≦)/~
晉江綠審了這篇文兩天左右,蠢作者求助客服才放出來的,鞠躬,抱歉。
第一次寫5000字這麽長的章節!
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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