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人,你不要看向我,否則你的眼睛會将我的靈魂燃燒!
親愛的人啊,若是你不看向我,我可憐的靈魂也會被你的無視而燒毀!
朝歌笑的很開心,黑幽幽的雙眼彎彎如月牙兒,珍珠般的潔齒如編貝。他一手撐着頭,用另一只手輕輕點着圓滾滾的大被窩,輕聲呼喚着。
“葉剪秋……葉剪秋……”
某人卻躲進被窩,死活不回應的像只大蠶蛹。
朝歌将露出被角的一縷黑發抓在手裏把玩,不時地将手中的那縷黑發放在鼻下輕嗅。
“葉剪秋……葉剪秋……”
聽到被窩外傳來聲聲的溫柔,黑暗中将自己緊緊蜷成一團的葉剪秋委屈的掉淚。
不是人!
簡直不是人!
沒想到面容如此清麗的朝歌,行為粗魯的令人發指!他不知道那朝歌将自己翻來覆去的弄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聲音嘶啞着哭喊了多久……只知道當對方最後怒吼着噴射時,足足有兩分鐘!自己的小肚子都圓圓的鼓了起來!
——蒼天啊,這又是何方神獸!
當他體力不支,疲憊的快要暈厥時,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清理幹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被人扶起來喂了粥,更不知道現在醒來又是個什麽時辰!
葉剪秋羞憤地又往窩裏縮了縮。自己除了最初的疼痛外,竟然歡愉到讓人沉淪,現在除了體內仍有隐隐的異物感後,并沒有什麽不适,可真是天賦異禀啊!
葉剪秋欲哭無淚,為什麽他是下面的那一個?
那溫柔的聲音又開始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呼喚。
“葉剪秋,外面有青蛙在叫,我們一起去抓吧!”
“剪秋,我做了粘網,一起去抓知了可好?”
“秋啊,我們一起騎馬去鷹頭山上看流沙吧,可美了……”
葉剪秋吸了吸鼻子,無奈地嘆氣。瞧瞧!還是孩子呢,不是抓蟲,就是逮青蛙!不過按照朝歌那直捅捅的性格,也不會說出什麽好聽纏綿的情話,能讓他一起去抓蟲就不錯了,最起碼沒有說“秋啊,我們去殺個壞人玩玩吧?”
葉剪秋暗暗下了決心,不管朝歌将來是什麽樣的獸型,對自己來說就是神話般的眷顧!他也會盡力保護朝歌不受外界傷害!
那就這樣吧!既然老天注定好的,他會勇敢的接受!
“朝歌,農場現在是什麽情況?”
葉剪秋有些羞愧,真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如此色令智昏的行為,簡直無法面對二百多的手下!農場那麽忙,還有那麽多的事情要處理,自己卻貪戀溫柔鄉!
聽到被子裏傳出的聲音,朝歌的心激動的突突直跳。他已經喊了很久了,葉剪秋都沒理會。
朝歌耐心道:“放心,我只說你不太舒服,需要好好休息。農場的麥子快要收割完了,我已經安排準備播種秋季作物。”
“朝歌,你知道怎麽下種嗎?”
朝歌壞壞的地一笑道:“當然!下種嘛,我在你身上已經學會了……花生是足墒播種,玉米是種子和肥料一起播種,但不能播到一個倉眼,肥料在要種子底部,棉花和大豆正常播種就可以了……”
“那澆水呢?”
“花生是先澆水再種,而其它作物可以澆‘蒙頭水’。”
“呵!行啊!”
葉剪秋誇獎。
“那冷庫的進程如何?”
“過幾天就完工,正在裝石板。”
“銀子夠嗎?”
“夠!”
“我……我沒上班,工友們沒說什麽吧?”
“沒有,大家讓你好好歇息。”
“那就好。”
某人終于放了心,像蝸牛般地又縮回殼裏,伸出小手将被角悄悄地蓋嚴。
朝歌暗笑,人都這樣了,睜開眼還是先想到農場。
當朝歌看到某人昏睡時就出了門,結果發現有“好心人”早就燒好了熱水,還有“熱心人”煮好了紅豆粥,甚至還有“老實人”體貼地送上了各種藥膏,更有“厚道人”主動安排工作生産……
既然農場有那麽多“好人”為他們創造兩人世界,那就好好的享受吧!
朝歌将那團鼓鼓囊囊的被子抱在懷裏,溫柔地道:“秋啊,我帶你抓黑虎魚吧?我肯定會給你抓最大的一條,随你怎麽玩……對了,我教你騎馬吧,我們一起在草原上縱馬狂奔,誰輸了誰翻五十個跟頭……”
葉剪秋無聲的嘆氣,這還是那冷面無情的朝歌嗎?簡直是溫暖的小情人啊!那一聲聲的“秋啊”,和姑姑叫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于是,他悄悄地掀開被角。
他第一眼就看到朝歌那只纏了紗布的手。
朝歌的手型很漂亮,白皙纖長,骨節有力,但是中指和食指都纏了紗布,粗砺的虎口處也有細小的傷痕……葉剪秋心裏一酸,也不知道這雙手給他洗了多少次衣服,做了多少次飯,還做了小棉錘……也許一直守在自己身邊的,才是最好的。
當看到一個黑發淩亂的小腦袋從被窩裏又慢慢地鑽出來,露出一張粉撲撲如海棠花般的面容後,朝歌滿意的微笑。
這個葉剪秋,其實很好追!只要一錘定音,萬事皆開!
葉剪秋伸出胳膊一把将強壯的朝歌撈在自己懷裏,鄭重地道:“朝歌,你現在是我的人了,我會對你負責的。”
高大的朝歌小鳥依人般的偎在對方懷裏,忍不住想笑:“嗯。”
懷裏的朝歌有種煙塵俱淨的美,粉嫩嫩的臉蛋兒,長長的睫毛根根分明,眼睛幽黑純淨,烏墨般的長發高高束起來,如同一幅最完美的水墨丹青……多麽可愛聽話的朝歌啊,自己一定要對這個美人兒好才是!
“我會對你比親哥哥還要好。”
朝歌緊咬嘴唇:“嗯。”
葉剪秋長長的松口氣:“以後你要乖乖聽哥的話。”
“嗯,都聽你的。”
葉剪秋感動的将朝歌那結實的胸膛抱在懷裏,輕輕的拍打他厚實的肩膀:“那就好,跟着哥哥我過日子,一定不讓你受苦。”
說完,還心疼的拉住朝歌那只纏着紗布的手在嘴邊吻了吻。
朝歌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将頭深深地紮進被子悶笑,笑的床都在顫抖。
——這個葉剪秋啊,有時候是兄長是朋友,有時候又像孩子般天真!
當朝歌笑意盈盈地擡起頭後,就拉起葉剪秋的手腕,給他戴上了一個涼涼的東西。
“這裏什麽?”
“西瓜碧玺。”
只見這個手鏈特別漂亮,就像一圈紅綠相間的小西瓜牙兒,紅綠色分界明顯,色彩透明豔麗,晶體通透無瑕,具有很強的油潤質感。
“喜歡嗎?”
“很喜歡!哪兒來的?”
看着葉剪秋開心的将手腕放在眼前不停的欣賞,朝歌捏了捏對方那飽滿光潔的耳垂兒,低聲道:“在臨月城抄貪官家的時候發現的,想着你會喜歡,就悄悄藏起來了。”
葉剪秋感動極了,沒想到朝歌在臨月城抄家殺人的時候還想着自己:“朝歌,你真好。”
“傻瓜,現在才知道!”說完,朝歌用下巴輕輕磳着對方的鬓發。
傻瓜呀,我再也不用在你注視着別人時,我卻偷偷看着你!
傻瓜呀,你就是最美麗的花兒,面對那些非人類的生命,從來沒有想到過斬殺,而是救贖……
傻瓜呀,世人都在追逐名利,我卻想帶你隐居……
溫暖的擁抱中,葉剪秋猝不及防的被覆上了溫熱的唇,美好的觸感就像甜甜的蜜一樣在唇齒間漾開……朝歌就像深海的魚,嘴唇有種寒涼的冰牛奶的感覺,涼涼柔柔,絲絲滑滑……
“壞了!趙鳴岐該來接我了,我失約了怎麽辦?”葉剪秋卻突然掀開了被子,一把推開朝歌,着急地道。
看着坐在床上那毫不遮擋的玉肌仙體,如水中梅花的某人,朝歌的鼻血差一點又流了下來!他捂着鼻子道:“放心!放心!知道你不便出門,他早就走了!”
…………………………
東方露白,繁星隐滅。
農場帳篷前那棵最大的梧桐樹上,一襲黑影從夕陽斜挂時就無聲無息的落在枝頭,又高又瘦的身影從濃霧中靜靜的等到黎明,又從黎明渡過漫漫黑夜……當太陽從東方快要露出紅色的光芒時,那熟悉的筚篥聲再沒有響起。
農場的大銅鐘又照常“咣咣”的敲響,聽到起床的號令後,工友們打着呵欠,三三兩兩的從帳篷出來。他們不禁驚訝的發現,那棵大梧桐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烈火焚成了一根黑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