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尖叫聲,羅陽忙問:“誰叫喚?有沒有受傷?”
一個妹紙回答:“我……我叫的,沒受傷。”
“沒受傷,你叫什麽?”
“我害怕……”
忽然,前方亮起微弱的光芒,不知是蠟燭還是電燈。
嘎嘎嘎……鐵門全部打開了,外面依然漆黑,只有前方那個小小的亮光。
“大家小心,跟我走!快離開這!”羅陽下達命令。
我伸手摸索,碰到了門框,同時聞到一股潮濕的空氣,夾雜着腐爛和黴味。
很快,衆人離開密室,走向前方的光亮處。
咣當!密室的鐵門自動關上,裏面只留下一堆衣服和趙麗莎的屍體。
與此同時,燈光亮起,極其刺眼。
我眯着眼睛觀察,發現這裏是個更大的房間,沒有窗口,只有另外三道鐵門。
開什麽玩笑,脫光衣服後,從小密室進入大密室?
大家憤怒了,有的叫罵,有的求救,還有的拍打鐵門……
“安靜!安靜!”高子強急忙阻止,但沒人聽他的話。
呯!一聲槍響,震耳欲聾。
邢鋼持槍而立,厲聲呵斥:“都坐到牆角,別亂動,以免中了敵人的詭計!”
話音剛落,羅陽大叫:“卷毛!你怎麽了?”
我扭頭一看,見卷毛倒在地上,捂住肋部,冒出殷虹的鮮血。
卷毛喘着粗氣說:“我……我中槍了……”
羅陽氣得破口大罵:“草尼瑪!為什麽開槍打他?”
邢鋼的表情窘迫:“我朝天花板開的槍……子彈反射……”
原來是誤傷!羅陽顧不得斥責,忙檢查卷毛的傷勢。
然而,子彈在卷毛的體內,想要活命,必須取出子彈,可眼下的情況,根本無法逃出困境。
卷毛的臉色慘白如紙,兩只眼睛半閉,有氣無力地耷拉着腦袋。
保安小李焦灼萬分:“怎麽辦?”
高明朗說:“快用衣服按住傷口!”
小李飛快地脫下襯衫,用力按住卷毛的肋部,試圖止血。
羅陽憤怒地咆哮:“你特麽手賤啊,亂開什麽槍?沒看見這麽多人?”
高明朗臉上的肌肉抖動幾下,滿懷歉意地說:“等逃出去後,我送他到最好的醫院!”
“萬一我弟死了,找你償命!”羅陽惡狠狠地盯着高明朗,恨不得咬他一口。
突然,從天花板位置掉落一只乒乓球,彈跳了幾下,滾到牆角處。
孟衛璞剛想撿乒乓球,白珊珊大叫:“小心有毒!”
霎時間,衆人紛紛後退,像見到魔鬼似的。
乒乓球靜止在牆角,紋絲不動。
孟衛璞驚訝地說:“快看,球上面有字!”
我立即走過去,毫不畏懼地捏起乒乓球,大聲念讀:“三分鐘之內,潘海龍必須把劉萍上了,否則高子強必死!”
真刺激,神秘的敵人掉轉矛頭對準高明朗,當衆給他戴綠色的帽子。
我忍住笑,把乒乓球遞向高明朗:“高叔叔,潘海龍是誰?”
這時,從人堆裏走出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他雙手捂住小腹,瞪圓着眼睛,五官扭曲,猙獰到極點:“王八蛋!別當縮頭烏龜!老子跟你拼了!”
顯然,他就是潘海龍。
高明朗的兩眼冒火,沒回答我。
邢鋼咬牙切齒地介紹:“海龍是明朗公司的副總。”
面對敵人的威脅,高子強恐慌不已,不由地抓住劉萍的手,她也非常緊張。
頃刻間,我卻有種感覺,潘海龍和劉萍似乎有不可告人的暧昧關系。
羅陽忙催促:“潘總,你還愣着幹嘛,快上啊!”
當着高明朗的面,打死潘海龍也不敢碰劉萍!然而,這次被危及性命的是高子強!
“還剩兩分鐘!”羅陽提醒。
高明朗氣得七竅生煙,立馬從保镖的手裏奪過槍,擋在劉萍和高子強的身前,一副要與敵人同歸于盡的架勢。
白珊珊提醒:“快檢查一下,看子強是不是也中毒了!”
沒有醫生,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檢查。
我趕緊走到高子強的面前,查看他的舌苔和眼睛。
觀察之後,我搖搖頭:“從表面看,沒有中毒的跡象,但敵人太狡猾了,可能用了某種特殊的毒藥!高叔叔,你自己決定吧。”
高明朗的額頭直冒冷汗,看看劉萍,又瞅瞅潘海龍,拿不定主意。
其實,自己頭上染點綠,犧牲老婆的名聲,換取兒子的性命,是件很劃算的事,但當着四十多人的面,高明朗難以作出割舍。
“還有最後半分鐘!”羅陽的語氣夾雜着興奮,還有幾分期待。
“明朗!”劉萍聲嘶力竭,流出淚水,“你別怪我,也別怪龍江!”
說完,劉萍主動走向潘海龍,催促他快點行動。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我暗暗為劉萍點贊。
終于,高明朗哀嘆一聲,不忍直視,轉身背對劉萍和潘海龍。
此刻的氣氛,不但壓抑,還有一點荒唐。
潘海龍幹咳兩聲,動作遲緩而僵硬,像個木偶人,逐漸變得風風火火,很快進入了狀态,制造出不雅的聲音。
高明朗依然背對劉萍,他緊握雙拳,肩膀微顫。
我昂起頭,盯着天花板,內心納悶,奇怪,乒乓球從哪掉下來的?
難道,有鬼作怪?可小香包和玉镯為何安靜?
幾分鐘後,潘海龍悶哼了一聲,順利完成“綠帽任務”,喘着氣爬起,不敢看高明朗。
任務完成,高子強安然無恙。
高明朗松了口氣,這才轉身,剛伸手拉劉萍,又一只乒乓球掉下!
我立刻撿起,只見上面寫着:高明朗和邢鋼決鬥,十分鐘之內只能活一個,否則兩人全死!
太狠了吧,我心頭一凜。
得知殘酷的要求後,高明朗和邢鋼大眼瞪小眼,完全呆住了。
對邢鋼不爽,羅陽忙催促:“你倆快打!別磨蹭!”
話音剛落,邢鋼嗷地一聲,猶如野獸般猛地撲向高明朗,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高明朗豈能認慫,他奮力地反抗,使勁掙脫邢帥的雙手,連續地後撤。
董月急得大叫:“別打了,可能是敵人的奸計!”
邢鋼根本不理會,對高明朗說:“明哥,別怪我心狠啊,不然咱倆都得死!”
高明朗緊握雙拳,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地說:“那就鬥吧,誰贏誰活。”
兩人的個頭差不多,但邢鋼的體格比較壯實,他再次進攻,一拳砸中高明朗的鼻子!
誰知,高明朗忍住疼痛,突然耍陰招,擡腳踢中邢鋼的要害部位,疼得他大聲慘叫,倒地蜷縮成一團。
緊接着,高明朗連踢邢鋼的腦袋,打得他口鼻冒血,慘不忍睹。
赤手空拳,一絲不挂,拼的就是心狠手辣!
別看高明朗的氣質儒雅,打架卻毫不含糊,他牢牢地壓住邢鋼,嘴裏罵罵咧咧,拳頭連續落在邢鋼的臉上……
很快,邢帥不再動彈,不知是死了,還是昏迷。
羅陽抱着奄奄一息的卷毛,冷眼旁觀,目光中充滿了幸災樂禍。
高明朗停止攻擊,氣喘籲籲,神情沮喪,像條落魄的狗。
我忙上前,伸手試探邢鋼的脈搏。
高明朗低聲說:“我讓邢鋼故意裝死,你配合點。”
霎時間,我明白了,高明朗和邢鋼在演戲,給敵人看。
我當然不能拆穿,忙扯着嗓子大叫:“邢叔叔死了!邢叔叔死了!”
羅陽豎起大拇指,故意稱贊:“高叔叔,你真厲害,下手賊狠!”
突然,從外面傳來一聲狗叫,我頓時打了個激靈!
緊接着,一道鐵門“嘭嘭”作響,繼而被推開,出現幾個警察!
為首的女警,正是唐靜文,她目睹眼前的“壯觀”景象,不由地發愣。
“靜文!”我欣喜若狂。
這時,王恒牽着一條拉布拉多犬走入密室,他一看雪白如玉的“衆美圖”,眼睛都直了。
剛才還面對血腥的撕鬥,轉瞬間便獲救,大家愣了五六秒,随即歡呼雀躍……
随後,衆人離開密室,沿着濕滑的臺階,通過一扇小門,走到一樓的倉庫裏。
原來,密室就在樓的下方,入口被一只破舊的壁櫥擋住,難以發現。
把四十四人從大廳搬到密室,敵人可能不止一個。
了解事情的整個經過後,王恒立即下令,封鎖天堂島島和望龍湖景區,抓捕可疑人員。
然而,警方一無所獲,也沒找到失蹤的游艇,他們從密室裏取出衣服和趙麗莎的屍體,并把卷毛和邢鋼父子送往醫院。
衆人迅速穿上衣服,坐在大廳內,心情沉重。
羅陽好奇地問:“誰報的警啊?”
唐靜文指着拉布拉多犬:“是它哦!”
原來,拉布拉多犬比較通人性,它覺察到危險,奮勇地游過望龍湖,找到景區的工作人員,咬住一人的褲腳往湖邊拖,引起他們的懷疑,才發現天堂島的游艇不見了。
于是,景區的工作人員劃着木船,登上天堂島,見空無一人,才趕緊報警。
聽完唐靜文的話,我感激不已,摟住拉布拉多犬,拍拍它的腦袋。
羅陽說:“這狗是卷毛養的,多虧了它,不然咱們還困在下面呢!”
記錄完口供後,唐靜文目瞪口呆,把我拉到一邊。
“這裏鬧鬼嗎?太邪乎了!”唐靜文左右尋視。
我低聲說:“不确定,因為,我的小香包和玉镯都沒發出警告。”
唐靜文更驚訝了:“不是鬼,就是人!天哪,這家夥也太厲害了吧,難道會巫術?”
我點點頭:“有可能,也許用巫術戲耍我們……但敵人的主要目标,是針對邢鋼和高明朗,不是我和羅陽。”
唐靜文囑咐說:“千萬小心啊,有危險及時通知我。”
随後,警方人員撤退了,其他賓客也匆匆離開天堂島。
高明朗對高子強說:“子強,這個地方不吉利,別再折騰了!”
高子強搖搖頭:“不是天堂島的問題,是邢鋼的問題,仇人在對付他!”
高明朗反問:“既然對付邢鋼,為什麽讓我們自相殘殺呢?”
高子強說:“也許在混淆視線,敵人如果想殺我們,可以直接下毒,但把大家弄進密室,玩變态的游戲,分明故意折磨邢鋼!”
見兒子分析的有道理,高明朗不再說什麽,看了劉萍一眼,又瞥向潘海龍。
羅陽靠近我,低聲說:“錢倩附在白珊珊的身上,但今晚沒有任何反應。”
“程文軒也一直沒動靜。”我不地握住了小香包。
羅陽問:“會不會是惡鬼搗亂?”
我猜測:“我覺得,人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對方精通巫術,擅長下毒”
羅陽忙說:“江坤?韓冰?”
我呼了口氣,無法得出準确的判斷。
這時,電力局的人乘小船到了天堂島,檢查電路故障,繼而發現,湖裏的電纜斷了。
緊接着,一個消息傳來,失蹤的游艇沉在湖底!
敵人太可惡了,居然趁着下大雨,偷偷弄斷電纜,鑿穿游艇。我迷惑不解,究竟是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