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顯然不知道自己将會變異,以為要參加格鬥,開始上下打量我。
幾分鐘後,一個無比兇猛的變異人誕生,它不停地咆哮着,全身的血管和青筋爆出,整個牢籠被晃得發顫,鐐铐上的粗大鐵鏈幾乎崩斷。
我極度緊張,沒有必勝的把握。
畢竟,剛才的變異人是斷了腿的孟剛,他的行動受傷痛影響,而眼前的對手,體格更高壯。
“千萬別遲疑,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最短的距離,最直接地擊中它!”
孟剛的教誨在我的耳邊回響着,他不禁握緊拳頭,瞄了一眼距離腳邊幾米外的武器,又盯着變異人的鼻子,準備放手一搏。
程淩峰把遙控器交給中年軍官,他笑呵呵地站起,揚手按下開關按鈕。
咔嚓,手腳上的鐐铐打開,全場随之沸騰!
變異人的身體暴增到兩米多高,他解脫束縛,嘴巴張開到極限,一股臭腥味和口水狂噴而出,繼而猛撲過來!
我一個前滾翻,伸手抓到長矛,頭也不擡地往斜上方刺去,正中變異人的小腹!
緊接着,我松開長矛跳起,一拳砸到變異人的鼻子,同時也被它一巴掌扇到肩膀,重重摔出兩米外。
鼻子受挫,變異人怒吼一聲,頭昏目眩地晃了晃身體,翻着白眼撞到鐵籠邊,背對我。
顧不得痛楚,我急忙抓住砍刀,沖到變異人的身後,将它後腰的肉砍掉了一塊,黑血飛濺到籠外!
乘勝追擊,我一刀插入變異人的後脖子,它蜷在地上,猙獰地伸出手臂,抓住我的右腿。
危急時刻,我拔出變異人腹中的長矛,奮力刺進它的腦袋,腦漿和血水噴濺而出!
幸虧我的腿部沒被咬到或抓破,不然傷口肯定被黑血裏的病毒侵入。
嘩!看臺上的土豪們起身叫好,大多數的人買了我獲勝,激動地吶喊着。
脫離危險,我長籲一口氣,昂頭望向看臺。
此刻,程淩峰驚訝地注視我,沒料到他再次殺死變異人。
林紫婉則笑呵呵地鼓掌,果然,這家夥認不得我。
我舉手,伸出大拇指,沖向程淩峰,然後拇指朝下,刻意侮辱。
程淩峰的臉色陰沉,惡狠狠地瞪大眼睛。
等鐵籠子降下後,工人們舉起水管,将我身上的血跡沖洗幹淨。
接着,我中了一支麻醉針,失去知覺……
醒來後,我發現自己躺在囚室內,身邊多了兩個菜盤子,裏面盛着燒雞和牛肉。
嗅到肉香,我的肚子咕咕直叫,剛抓住燒雞,鐵門上的小窗打開。
禿頭看着我,笑嘻嘻地說:“林伊的身手厲害啊,我壓你贏,賺了二十萬!牛肉是崔總賞的,獎勵你的表現!”
我心頭一動,忙問:“崔總?什麽來頭?”
禿頭說:“崔連山,島城最大外貿公司的董事長!”
不是崔連山是什麽人物,但他和程淩峰在一起,絕非善類!
禿頭說:“我真佩服你,總有人願意為你犧牲,自投羅網!”
我一愣,自投羅網?
哐當!鐵門開了,一個灰色的身影出現在我眼前。
竟然是任毅!
見到任毅,我萬分震驚!
任毅依然用布蒙着臉,只露出獨眼和嘴巴,他的雙手被铐住,表情卻比較淡定。
禿頭打開任毅的手铐,笑嘻嘻地說:“你倆慢慢聊吧!等明天晚上,再決一死戰!哈哈哈……”
哐當!鐵門關上。
我忙問:“任叔,你咋來了?他們會給你注射變異人的病毒!白白送死啊!”
任毅沒吭聲,左右觀察着囚室。
我又問:“阿笑呢?”
任毅啞着嗓子說:“去找劉心剛了。”
我一愣:“他不是被鄧連長抓住了嗎?”
任毅的目光中充滿焦灼:“外面的事等會再說,你先告訴我會所的情況!”
我呼了口氣,把這兩天發生的一切,詳細地描述了一遍。
任毅認真聽完後,低聲問:“鐵籠子有沒有門?”
“沒有,必須用機器把它擡起來,人才能進去。”
“幾個狙擊手?多少保安?”
“至少兩個狙擊手,大概五十多個保安。”
“羽茜關在哪?”
“不知道具體位置,但禿頭承認了,就在會所裏!”
任毅點點頭,讓我把從囚室到擂臺的整個過程,再講述一次。
我講完後,激動地問:“任叔,你打算逃出去?”
瞬間,任毅的獨眼冒出兇光,一股殺氣令人不寒而栗:“沒錯!我自投羅網的目地,就是為了救你!”
接着,任毅坐到我的身邊,講述外面發生的事。
前天晚上,阿笑逃出會所後,直接去找鄧連長,揭露程淩峰把罪犯關進鐵籠跟變異人搏鬥的卑劣行為。
鄧連長雖然吃驚,卻不願派人營救我,因為馬團長下過死命令,禁止闖入程淩峰的私人領地。
阿笑急得拔出槍,叫嚣着要殺回淩峰名苑,鄧連長怕事情鬧大,忙吩咐士兵抓住阿笑,把他關進車裏,嚴加看守。
見我和阿笑遲遲不回金龍會所,任毅估計已經遭遇不測,他急忙聯系劉心剛,得知我和阿笑去了淩峰名苑,便急速趕來,與鄧連長交涉。
然而,鄧連長只同意任毅把阿笑帶走,不允許他倆跨入淩峰名苑半步。
不能跟軍隊發生正面的沖突,任毅決定自己先混進淩峰名苑,讓阿笑去找劉心剛幫助,等明晚十點鐘以後,制造逃生的機會。
接着,任毅守在路口,等到了杜總,得知具體情況,杜總讓任毅躲進豪車的後備箱內,順利進入淩峰名苑。
任毅下車後,孤身來到會所,直接告訴禿頭,要見程淩峰。
程淩峰求之不得,等于輕而易舉地抓到了一個肉靶子,明晚注射病毒後與我搏殺。
最終,任毅被押進囚室,與我會面。
聽着任毅許多含糊不清的發音,我極其感動,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眼下,必須和任毅齊心協力,聯手抗敵,才能脫離殘酷的魔窟。
我笑着說:“任叔,咱們萍水相逢,非親非故,你幹嘛冒死救我?”
任毅喝了口水,語氣緩緩地說:“有些人,即使稱兄道弟,也會背後偷偷捅你刀子!而另一些人,即使萍水相逢,也值得舍生相救。”
我心頭一熱,覺得任毅是個有故事的正義男人,絕對經歷過生死離別的苦難。
第二天,我和任毅開始實施計劃,沒有吃午飯和晚飯的饅頭,把它們藏到了門後。
任毅砸爛馬桶,利用長條型的瓷片,磨制成一把鋒利的兵器,我也忙個不停,把所有的饅頭掰碎浸濕,弄成面糊糊。
随後,任毅脫去外衣,我趕緊往他的身上塗抹面糊糊,等待變幹發硬。
登臺決鬥的時間快到了,我的心跳悄然加快。
“吱呀”一聲,鐵門上的小窗推開,狙擊手把長長的槍管伸進來,首先一槍打在我的胳膊上,又一槍,擊中任毅的腿。
我渾身發軟無力,逐漸失去了意識,閉上眼睛……
醒來後,我發現自己躺在囚室的門外,他急忙爬起,見一名狙擊手趴于血泊之中,脖子部位有個血窟窿,顯然已被任毅刺死。
五個工人的手腳被綁住,嘴裏塞着抹布,坐在牆角,膽怯而驚恐。
任毅操縱機械手臂,擡起沉重的鐵籠子,他吩咐我,把一個身材瘦小的工人拖進鐵籠。
按照計劃,我将衣服撕成布條,纏住瘦工人的臉,只露出一只眼睛,假扮成任毅的模樣,混人耳目。
任毅走過來,擡腳猛踩瘦工人的小腿!
咔嚓!骨頭斷了,瘦工人疼得嗚嗚直叫,臉色煞白。
任毅毫不留情,又打折瘦工人的胳膊,其他工人吓得瑟瑟發抖。
“準備好了?”任毅扭頭問。
我點點頭,迅速進入鐵籠,坐到角落處。
任毅把我和瘦工人的手腳鎖上,按下按鈕,鐵籠子慢慢地升到了樓上。
程淩峰、林紫婉、中年軍官坐在一起說笑,禿頭帶保安們站在通道處,看到鐵籠內的蒙面人晃動着腦袋掙紮,并人覺察到他是假冒的。
男醫生拎着密碼箱登臺,給瘦工人注射了病毒,生死決鬥即将開始。
今晚,會所來了很多富豪,現場氣氛極其火爆。
我冷冷地直視程淩峰,他的目光猶如一把匕首,恨不得刺入程淩峰的心髒!
兩分鐘後,瘦工人成為變異人,憤怒地咆哮,龇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口水滴落。
富豪們開始紛紛下注,程淩峰把遙控器遞向中年軍官,他笑着推辭,交給了林紫婉。
這家夥得意地站起,沖着擂臺,按下遙控器的開關。
“咔嚓!”鐐铐自動打開!
我的反應迅速,飛身躍起,一腳踹中變異人的鼻子,疼得它坐倒。
剎那間,我抓住長矛,奮力朝變異人的天頂蓋紮下,噗嗤一聲,矛尖刺透了腦袋,黑血橫飛!
僅僅十多秒,絕殺便結束了,毫無懸念。
現場發出陣陣的噓聲,因為富豪們押注變異人,希望它能堅持一段時間,結果卻提前結束戰鬥,損失了鈔票。
圓臺緩緩降落,等清理幹淨後,再換上新的對手。
我扔掉長矛,心髒狂跳不已——更加瘋狂的事情,即将發生了,會讓現場每個人終生難忘。
鐵籠剛落下,禿頭和狙擊手走來,他們還不知道裏面已經被任毅控制。
見沒有工作人員,禿頭扯着嗓子叫罵:“卧槽!都特麽去哪了,還不快點幹活!人馬上送來了!”
任毅正躲在門後,他瞬間像毒蛇般出擊,手中的利器狠狠地刺入狙擊手的脖子,直愣愣地倒下。
禿頭來不及作出反映,任毅已将利器抵住他的喉嚨!
這家夥吓得直哆嗦,乖乖地扔掉槍,放棄了抵抗:“饒命啊……饒命啊……”
我站在鐵籠內,厲聲質問:“蕭羽茜關在哪裏?”
事态變化得太快了,禿頭沒料到鐵籠內的變異人不是任毅,他的額頭冒出汗珠,吞吞吐吐地說:“她關在……”
見對方狡猾,想拖延時間,任毅的手腕倏地發力,利器刺破禿頭的脖子。
“嗷……”禿頭疼得直叫,“蕭羽茜在實驗室!在實驗室!”
話音剛落,任毅一拳擊中禿頭的太陽穴,他頓時暈倒。
這時,外面響起腳步聲,兩個保安押着一名相貌猥瑣的犯人走進來。
“別動!”任毅舉槍威脅,命令保安操縱機器,擡起鐵籠,放出我。
緊接着,任毅又命令保安把禿頭和兩具狙擊手的屍體搬到圓臺上,我找出一只注射器,從變異人的體內抽取了血液,注入狙擊手的血管中。
任毅問猥瑣的犯人:“你犯了什麽罪?”
犯人佝偻着身體,驚慌失措,一雙綠豆小眼滴溜溜亂轉,怯怯地回答:“強……強……”
砰!犯人被任毅一拳砸暈,扔到了圓臺上。
保安和工人們吓得雙腿顫抖,苦苦求饒,生怕被注射病毒。
我大聲說:“不殺你們!誰知道實驗室在哪?”
一名保安忙舉手示意,任毅把他拽起。
這時,昏迷的禿頭咳嗽一聲,快要蘇醒,任毅忙按下控制開關! 圓臺,開始往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