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豪們早已等不及了,他們貪財心渴,對我充滿信心,期待更血腥的厮殺。
意外的是,圓臺上不見鐵籠子,只躺着四個人。
程淩峰驚得站起,嘴裏的雪茄掉落。
突然,兩名狙擊手抽搐了幾下,四肢掙紮着,爬起不斷地吼叫,雙手狠抓自己的頭發,身上的衣服也綻開破裂,很快成為變異人!
禿頭剛恢複神智,便被變異人抓住脖子,不等他臂反抗,變異人張開大嘴,将他的耳朵連着半張臉一起咬掉!
富豪們這才作出反應,急忙奪路奔逃,現場亂成一團,驚呼聲不絕于耳。
程淩峰、林紫婉和中年軍官及時撤離,衆多保安心驚膽戰地站在高處,不斷朝擂臺方向射擊。
唯恐變異人撲上來,保安們邊開火,邊往後退,子彈完全偏離了目标。
此刻,禿頭完全體會到被變異人啃食的痛苦,他雙手無力地耷拉着,張嘴卻已叫不出聲,喉嚨被咬出大洞,鮮血如湧泉般汩汩地往外冒。
這家夥至死,都不知道去年夏天的那個夜晚,綁架虐待他的人是誰。
另一個變異人,早把昏迷不醒的猥瑣犯人的胸膛扒開,掏出血淋淋的心髒塞入口中大嚼,嗚嗚地低吼着,吃得十分過瘾。
由于慌忙逃命,兩個出口處發生擁堵和踩踏,幾個女富婆趴在地上,歇斯底裏地慘叫着,其他土豪根本不顧她們的死活,胡亂踐踏她們的腦袋和四肢。
殘暴的變異人,怎能輕易放棄眼前更多的獵物?它們不再貪婪圓臺上的美味,轉身怒吼,朝衆人撲去……
我和任毅早已在保安的帶領下,迅速通過一道小門,抵達下一層的大廳內。
這裏燈光明亮,打掃得非常幹淨,彌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氣味,與上面的血腥慘烈形成巨大的反差。
保安指向對面的一扇門:“那就是實驗室。”
我不由地激動,終于找到了蕭羽茜!
我快步靠近實驗室,伸手推開房門,見床上躺着一個長發女孩,正是蕭羽茜!
她臉色紅潤,雙眼緊閉,表情安詳,不知陷入昏迷,還是沉睡。
我急忙叫喊:“羽茜!你醒醒!羽茜……”
然而,蕭羽茜沒有任何的反應。 經歷了雙龍山和島城的各種磨難,蕭天澤被變異人殘殺,夏婕變成植物人,夏遠山和羅陽邵風雲生死不明,如今,林紫婉卻自動出現,而且跟程淩峰混在一起,完全
出乎我的意料。
“林伊!”身後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回頭一瞧,是男醫生。
任毅反應迅速,舉槍瞄準男醫生的腦袋,讓他坐下。
男醫生舉起雙臂:“林伊,我……我……”
我忙問:“蕭羽茜咋了?!”
面對我的質問,男醫生的神情驚慌,雙手直哆嗦。
這家夥看了看蕭羽茜,小心翼翼地問:“林伊,你……你認識她?”
我氣呼呼地說:“我冒着生命危險,混進會所,就是為了救她,你還跟我裝蒜!”
男醫生的額頭直冒冷汗:“林伊,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你的人……她被注射了鎮定劑,沒有任何危險……”
我一把揪住男醫生的衣領,憤怒地大吼:“王八蛋!你對她做了啥?”
男醫生的眼圈泛紅,忙解釋:“做血液實驗……是程淩峰逼我幹的啊,他殺了我老婆,抓了我女兒……”
忽然,從外面傳來陣陣密集的槍聲,還有爆炸聲,我估計,鄧連長已經率兵趕來增援。
一旦被士兵們包圍,想逃出去更難了,我焦灼地吩咐:“快把蕭羽茜弄醒!”
男醫生面露難色,怯怯地說:“剛注射完鎮定劑,她暫時不能醒……”
我忍住怒火,惡狠狠地警告:“我救你出去!如果蕭羽茜有危險,就送你上西天!”
男醫生喜出望外,忙跑進裏面的房間,抱出女兒。
我趕緊背起蕭羽茜,跟着任毅,沖出實驗室。
走廊裏,血流滿地,十幾個變異人正趴在屍體上啃咬,男醫生的女兒看到後,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我早把變異人的弱點告訴了任毅,他直接朝變異人的鼻子開火,連續擊倒五六個之後,大家跑進電梯,往上而去。
大廳內遍地狼藉,人的屍體和變異人的殘肢雜亂地散布到各處,彌漫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同時空氣中還有刺鼻的火藥味。
靠近出口的地方,被濃濃的硝煙籠罩,外面圍滿了士兵,他們抱着沖鋒槍瞄準大廳,還有兩支火箭筒蓄勢待發。
程淩峰和那名中年軍官站在裝甲車上,鄧連長站在下面,他們見走出的不是變異人,稍微松了口氣。
我左右巡視,并沒發現林紫婉,不知他躲到何處。
發現我背着蕭羽茜,程淩峰立即臉色劇變,趴在中年軍官的耳邊,私語了幾句。
中年軍官皺起了眉頭,立馬下令:“抓住他們!”
殘酷的考驗到了,人與人之間的争鬥,往往比跟怪物的厮殺更兇險。
任毅及時補充子彈,作出手勢,示意我和男醫生躲到圓柱的後面。
任毅連開兩槍,射中了裝甲車,指着中年軍官,聲音嘶啞地大吼:“馬團長!你還記得我嗎!”
一聽這話,我萬分驚訝,任毅居然認得中年軍官,而且,中年軍官就是負責保衛省城的馬團長。
怪不得程淩峰嚣張至極,他和手握兵權的馬團長狼狽為奸!
生怕子彈射來,馬團長惶恐地問:“你是誰?有種出來,別躲躲藏藏!”
任毅把手伸到腦袋的後面,用力扯開了布條,層層地解開,露出裏面的臉龐。
臉上的疤痕縱橫交錯,像被刀子深深地割過,紅色的皮肉從傷口裏往外翻,那只一直蒙住的眼窩中,黑洞洞的空無一物,眼球早已摘除。
終于露出了真面目,比用硫酸潑過還慘烈!
任毅毫不畏懼,直接走到大廳門口,怒聲叱問:“姓馬的!這張臉,就是你的傑作!”
馬團長瞪大眼睛,驚愕地指着任毅,變得結結巴巴:“任……任毅!你……你還沒死?!”
“嗷!”幾個變異人從後門內沖出,直接朝任毅撲去,外面的士兵們忙舉起槍。
任毅急忙閃開,一個側身滾翻,避開了變異人的襲擊。
槍聲大作,外面的火力全開,将變異人全部幹掉後,士兵們才放下了槍。
“繼續開槍!繼續開槍!”馬團長命令士兵們開火,企圖消滅我等人。
然而,士兵們有些猶豫。畢竟,大廳內的人沒變異,其中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程淩峰忙叫:“馬團長,不能開槍,蕭羽茜在裏面……”
“去他娘的!老子不管了!”馬團長惱羞成怒,沖鄧連長怒吼,“鄧連長!服從命令!”
鄧連長條件反射地挺起胸膛:“是!團長!”
他從一名士兵的手裏奪過沖鋒槍,高聲大叫:“消滅變異人!開火!”
剎那間,士兵們全體射擊,子彈織成了一道火網,打得大廳內飛沙走石,塵煙四起。
緊接着,兩名士兵扛着火箭筒蹲下,準備進行致命的最後一擊。
我頓時傻眼了,唉,這次真的要歇菜!
性命攸關的時刻,一排雪亮的燈光從士兵們的後方照射而來,同時響起急促的喇叭聲!
“呯呯呯!”一串子彈射中會所的門頭,把四個金色大字打成稀巴爛。
鄧連長慌忙調轉槍口,只見兩輛虎式裝甲車威猛地停在後方,車頂上的兩挺機槍對準士兵們,開火的人居然是劉心剛和阿笑!
我喜出望外,天降神兵啊,連藏在城外的裝甲車也開來了。
鄧連長急敗壞地大叫:“劉心剛!你想幹啥?!” “幹啥?你問問馬團長,他到底在幹啥!”劉心剛咬牙切齒,義憤填膺地反駁,“我們在外面拼死抵抗變異人,他們卻勾搭到一起吃喝玩樂,大發橫財!還給罪犯注射變
異人病毒,玩自相殘殺的游戲!鄧連長,你一點都不知道嗎?”
被劉心剛當着士兵們的面揭短,馬團長的臉色發青,十分尴尬。
鄧連長怒吼:“你血口噴人!襲擊上級!快給我下來!”
劉心剛傲然昂起頭,拒絕聽從指揮:“對不起,我不是你一連的人!恕不從命!”
馬團長氣得濃眉倒豎,臉上的肌肉抖動着,狂叫:“我命令你下車!否則格殺勿論!”
“去你大爺!敢動一下試試?老子把你打成馬蜂窩!”阿笑破口大罵,将機槍對準馬團長,沖大廳內揮手,示意我和任毅趕緊逃走。
我心領神會,忙背起蕭羽茜,和任毅登上劉心剛的車,男醫生抱着女兒,登上阿笑的車。
霎時,士兵們将兩輛裝甲車團團包圍,舉槍瞄準……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程淩峰冷笑幾聲,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他昂起腦袋,猖狂地說:“不知死活的東西,膽子挺肥啊!快把蕭羽茜交出來,不然別想活着離開!”
阿笑嘿嘿直笑,故意吹牛比:“我拿過全國射擊比賽的冠軍,看是你躲得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此時,馬團長正盯着裝甲車內的任毅,兩人怒目相對。
我猜測,他們之間肯定存在深仇大恨,否則馬團長不會如此失态,貿然下令大開殺戒。
雙方陷入了僵持狀态,誰也不願主動進攻。
突然,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來:“報告團長!城西16號和城東9號的通道失守!大量變異人殺進市區!”
這個噩耗,猶如一道晴天霹靂!
“什麽?失守了……”馬團長的神色大變。
士兵們也紛紛放下槍,露出驚慌的表情。
我萬分震驚,島城一旦被變異人攻占,幾百萬的生命即将遭到血腥屠殺,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馬團長剛要發號施令,程淩峰急忙阻攔:“來不及了,快上二龍山吧!”
“可是,任毅……”馬團長仍遲疑。
程淩峰焦急地說:“別可是了!趕緊抓住蕭羽茜!她有多重要,你比我更清楚!”
沒等馬團長開口,遠處傳來陣陣的慘叫聲,接着又是一連串的槍響!
顯而易見,變異人已經殺到了附近,它們的速度之快,令人愕然。
見劉心剛和阿笑端着機槍瞄準,程淩峰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暫時無法抓到蕭羽茜,只得懊喪地拽着馬團長,縮進了車內,帶領士兵們撤退。
随後,淩峰名苑的外面槍聲四起,而且不斷産生爆炸的火光,估計變異人的數量衆多。
這時,劉心剛接到彙報,聽完後焦灼地說:“城東8號通道也失守了,大部分士兵犧牲,副排長李建斌已經撤退!”
我擔心夏婕的安危,忙說:“劉排長,你也撤吧,我們要去醫院。”
劉心剛搖搖頭,滿臉的悲哀:“還能往哪撤?走,我帶你去醫院!”
“嗷!”十幾個變異人沖進了淩峰名苑,它們兇猛地往亮燈的別墅進攻,瘋狂地撞擊着房門。 樓上的居民大聲呼救,眼看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