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白天孟啓書的承諾,寧眠終這晚總算是沒借着出去尋找線索的名頭露宿走廊。
吃過飯回到房間,早他一步離開餐廳的孟啓書已經進浴室洗澡去了。
話說回來,能在副本中還過得如此滋潤的,憑他過了這麽多副本的經驗,孟啓書還是第一個。
看其他玩家的操作,那都恨不得小心翼翼,以通關副本為首要任務,哪還顧得上整理自己,活着就不錯了!
在副本裏,一個人,去洗澡,這家夥當真不怕觸發什麽奇怪的東西!
“你在外面幹嘛呢,鬼鬼祟祟。”突地,面前的門被拉開,一身暗紅色睡袍的孟啓書單手撐着門框看他。
因為是剛從浴室出來,孟啓書身上還帶着浴室特有的那種溫熱的潮濕味道,他的頭發濕着,晶瑩的水珠順着發絲滴落在暗紅色的衣料上,暈染出一小灘顏色略深的痕跡。
“等着洗澡。”寧眠終将目光從孟啓書身上收回,“還有睡袍嗎?”
“有。”孟啓書扯過洗手間內的毛巾,按在頭上一通亂揉,邊說話邊往床邊的櫃子走,“副本的設定是在中歐,衣服不合适自己忍着。”
寧眠終接過孟啓書隔空丢過來的一團衣服,拿在手裏展開看了看:“怎麽跟你的顏色一樣?”
“別誤會,這裏只有這種衣服,愛穿穿,不穿裸着。”孟啓書背對着他揮揮手,坐在床邊看白天從公爵之子房間拿出來的小本子去了。
等寧眠終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房間門正好被敲響,他邊擦頭發邊開門:“哪位?”
“寧大佬!是我啊!”何映白可憐兮兮的臉出現在門後,眨着一雙大眼睛瞅他。
寧眠終忍着甩門走人的沖動,道:“什麽事?”
“寧大佬,你忘了你和我才是隊友嗎!那個公爵夫人實在太可怕了,我晚上要跟你一個房,不然我怕她晚上來抓我!”
“隊友?不好意思,房間裏這位也是我隊友。”寧眠終倚在門框上擦他的頭發,“而且協助他完成任務我還有獎勵,你有嗎?”
“寧老大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我不是嗎?”
何映白回想起某人手中的幾十張功能卡,縮了縮脖子。
麻了,這家夥還真是這樣的人!
“抱歉打擾了,”這時,暮曉雲出現在何映白身後,“其實我們來找你并不是為了隊友的事,只是我們有了點新線索,想着大家一起交流交流,不知道兩位來不來?”
“新線索?”孟啓書的聲音從房內傳來,幾聲腳步聲過後,孟啓書的臉出現在門口,“我去。”
“我也沒問題。”寧眠終道。
何映白在看到孟啓書的一瞬間目瞪口呆:“我靠,你們兩個竟然穿情侶裝!說,你倆背着我搞了什麽不正當關系!”
“瞎喊什麽,這是副本的統一服飾。”寧眠終一拳砸何映白腦袋上,“還有你剛才跟我抱怨隊友而不談正事的事,不跟我解釋解釋?”
“哥!寧哥!寧大佬!有事好商量!”
“話說起來,你剛才也有夠無情的,竟然為了新隊友放棄舊隊友。”孟啓書一臉新奇,引得一旁的何映白頻頻點頭,“還真是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不會引用就別亂引用行嗎?”寧眠終忍無可忍,“何映白他手裏有我給的幾張功能卡,自保能力妥妥的。倒是你,什麽自保裝備都沒有還挺能招副本boss,不跟着你我都怕你哪天挂了。在隊友這方面我可是一碗水端得很平好麽?”
“抱歉,是我草率了。”孟啓書真誠地道歉,“所以你一碗水端平的标準是什麽?”
“把你們倆從副本帶出去。”
“簡稱——活着就好。”何映白貼心的補充。
孟啓書:……
抱歉,他說草率說的有點早了。
等暮曉雲帶着他們進入自己的房間,屋內已經有人在等着了。
兩位女孩依舊是手挽着手,一副怯生生的模樣,雙胞胎中的弟弟秋稚沒那麽誇張,但還是緊繃着一張臉不說話,反倒是作為哥哥的秋實沖他們點點頭,打了個招呼:“晚上好。”
“晚好。”孟啓書扯過門旁一把椅子,靠着牆坐下,“怎麽沒去大廳?”
雖然卧室的空間并不算小,但八個人擠在裏面還真算不得寬敞。
“晚上的古堡并不安全,怕出什麽意外,暫時只能先這樣湊過了。”暮曉雲道。
“的确,方才我和秋稚過來時,還在走廊裏看到了幾只白色的魂魄,”秋實接道,“不過就是幾只小鬼,算不上什麽。”
“這個副本裏還真的有鬼啊?”莫璃花費了一天的時間才讓自己接受了副本的設定,聽說副本裏還有鬼,不由得更怕了。
“副本裏什麽都有,既然已經被副本選定了,還是盡早接受的好。”秋實道。
“嗯,說不定你們看到的公爵夫人也是個鬼呢?”孟啓書點點頭。
“不……不能吧……雖然她有時候行為的确是怪異了點,但怎麽說也不像個鬼啊……”另一名女孩渾身打着哆嗦。
“我只是猜測,是不是真的誰知道呢?”孟啓書無辜的舉手,笑道。
“呼!”兩位女孩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暮曉雲卻暗暗皺起了眉頭。
“還是先來讨論線索吧,你們這一天都發現了什麽?”寧眠終将話題拉向正軌。
“從公爵之子的房間逃出來後,我們去了古堡傭人的房間。”秋實率先開口,“從房間的布置來看,傭人的慣用物品擺放的好好的,可物品上卻落了一層灰。”
“如果是常用的話,又怎麽會落灰呢?”莫璃發問。
“這就是問題所在。”秋實點點頭,“作為一名公爵,用不到或者不滿意的傭人辭退就好,而傭人被辭退後一般也不會将自己的東西還留在古堡。可事實卻是,東西還在,人卻不見了。”
“如何确認人不見了?別忘了咱們幾個人中可是有傭人牌的。”寧眠終提醒。
“咱們幾個人中,只有五張傭人牌,其中暮曉雲是廚師,我和秋稚都是新來的,而在古堡中長期工作的就只剩下莫璃兩位女孩子。除了咱們幾個人,古堡中再沒有其他人,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秋實在人群中掃了一圈,“這麽大一個古堡,怎麽可能只有一名廚師兩個女傭?”
“是啊,的确不可能。”孟啓書笑笑,戲谑的眸在昏暗的燈光下透着一絲鬼氣的神秘,“那萬一他們都死了呢。”
“啊!”莫璃短促的驚叫一聲,随即緊緊捂住嘴巴,瞪着一雙驚恐的眼睛看向群隊的領頭人暮曉雲。
而房間中其他幾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小助手,你這吓人的功夫真是見長啊。”因為角度的問題,寧眠終仿佛在用波瀾不驚的眸俯視着他。
“我這是合理的推斷。”孟啓書擡頭沖他點點下巴,“秋實跟他弟弟在走廊見過的魂魄一般的東西,說不定就是古堡裏曾經的傭人呢。”
“的确有這種可能。”暮曉雲贊同道,“那麽現在的疑問就是,這些傭人是怎麽死的。”
衆人沉默,暫時還沒人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那我們繼續下一個線索?”寧眠終看看隊伍裏唯二的兩位女孩子,直覺她們可能并不會有什麽發現,就把目光轉向了暮曉雲。
“我和何映白去主卧轉了一圈,發現了這個。”暮曉雲從口袋掏出半張泛黃的紙,展開鋪在床鋪中間。
“何映白去了主卧?”寧眠終眸中顯露出一絲驚奇,“可以啊,你這家夥之前從來不敢去這種地方的。”
這目光,就像看見三歲的兒子剛學會走路的老父親一般欣慰。
何映白:……寧眠終你什麽意思?
“這好像是半張圖?”孟啓書在紙打開的一瞬間就從椅子上站起來湊到了床邊。
只見紙上畫着半個複雜的圓形圖案。
“是,看樣子是某個圖騰的一部分。”暮曉雲道。
“我覺得不像。”秋實摸着下巴觀察,“這圖畫給人的感覺不像是某種圖騰,反而像是……”
“陣法。”
幾人順着聲音看去,秋稚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繼續道:“獵奇書刊中經常會有關于陣法的描寫,既然這個副本什麽都有可能存在,陣法應該也算不得稀奇吧?”
“有道理。”秋實摸摸弟弟的腦袋,“可以啊,适應副本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嘛!”
秋稚紅了紅臉,一副害羞的模樣。
“可惜只有半張,看不出什麽來。”孟啓書嘆一口氣。
“時間緊迫,我們沒敢在主卧停留太久。”暮曉雲将紙收起來,“下次過去時可以找找看有沒有另外半張。”
“那剩下的線索就是你們的了。”何映白看向寧眠終。
“從公爵之子房間帶回來的本子在小助手那裏,我還沒來得及看。”寧眠終側頭看向孟啓書。
“我看了。”孟啓書打開那本黑漆漆的本子,面色有幾分不自然,“這是公爵之子的日記,記錄的……是他的愛情故事。”
寧眠終:……
暮曉雲:???
何映白:!!!
副本裏的愛情故事?
你确定最後不會變成恐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