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上內容太多,我給你們簡單概述一下吧。”孟啓書翻着日記本,“總得來說,就是公爵之子和一個人展開了一段戀情,但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一直沒敢公開。兩人以有書信來往維持着這段地下戀情,後來不知從哪天開始,公爵之子的戀人寫信的頻率便逐漸減少,公爵之子便懷疑戀人有了異心,提出與戀人面談,後被拒絕。”
“戀人多次回信表明心意,并對他的不信任表示不滿,可公爵之子卻執意堅定自己的想法,一定要與戀人當面問清楚。後來,公爵之子決定不再過問戀人的意見,直接去往戀人的住處一探究竟……”
“那後來呢?”何映白正聽得入迷,不料孟啓書卻突然停下了。
“沒了,這本日記就寫到這裏。”孟啓書把日記本最後一頁給他看,文字的最後一句是——
“我已經無法再忍耐,我必須要得到一個結果。就今日,我一定要去看看,無論結果是否是我想要的。”
“就這麽沒了?”何映白咂咂嘴,表示遺憾。
“日記戛然而止,故事肯定還有後續。”寧眠終思索着日記裏的內容,“公爵之子的房間裏一定還有線索。”
“可我們一過去就會招來公爵夫人,要怎麽進去尋找線索?”何映白發愁。
“這個問題先放一放,日記中的線索太少,推不出來什麽有用的東西,還得再找找其他線索。”暮曉雲道,“另外,除了尋找公爵之子的死亡真相,別忘了我們還有另一個任務。”
另一個任務——存活七天!
“副本boss的行動力會随着時間的推移逐漸增加,前幾天可能還好,越往後拖難度越大,所以……”秋實擡眼看向各位老玩家,彼此交換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找線索的時候,多留意留意捷徑的事吧。”暮曉雲接道。
“如果沒什麽別的事,我想我們可以回去休息了。”孟啓書打了個哈欠,将目光投向同樣昏昏欲睡的的兩位小姑娘,“對了,今天公爵夫人刀人沒刀成,晚上有可能會動手。有仆人牌的人今晚可要小心了。”
“為什麽是仆人牌?”莫璃被孟啓書一個眼神吓醒了,舉起手顫顫巍巍地問。
“因為目前古堡中死亡率最高的,就是家仆啊。”孟啓書笑笑,卻被一旁的寧眠終扯住了袖子往外拖。
“就知道亂帶氛圍,別吓人小姑娘了,回房間。”
“寧眠終你回房間就回房間,能不能別拉拉扯扯的!”孟啓書表示對自己被拖走這件事非常不爽。
“不拉着你,我看你一會都要親自扮鬼下場刀人了。”寧眠終在房間門口沖屋內幾人揮揮手,帶着手裏不安分的小助手回房了。
孟啓書很不服氣,但他無話可說。
畢竟他還真是這麽想的!
“對了,剛才你們說的捷徑是什麽?我怎麽不知道?”沒話找話的孟啓書随口問道。
“你作為回歸者,竟然不知道捷徑的事?”寧眠終很意外。
“拜托,我第一次進副本已經是十八年前了好嗎?這麽多年過去,我怎麽知道它變成什麽樣了。”孟啓書推開面前的房門,“況且這個副本也不過是我的第二個副本,歸根到底,我還是個毫無經驗的新手。”
“我還以為你這個回歸者已經經歷了蠻多次副本了呢,看來是我想錯了。”寧眠終道。
孟啓書:……他看起來有那麽老道嗎?有被內涵到,謝謝!
“捷徑的話,字面意思,就是跳過副本任務,直接通關。”寧眠終解釋,“有的副本邏輯不完備,只要找到邏輯鏈不符合的地方,就能通過捷徑,直接離開副本,變相完成任務。”
“邏輯鏈?比如?”孟啓書道。
“我新手期有個副本,副本介紹中點明玩家是在某次鬼屋探索不小心碰到真鬼的幾位膽兒肥大學生。”寧眠終回憶着,“當時的副本任務是完成鬼的要求,找到下一個替死鬼,就可以擺脫被鬼纏身的現狀,通關副本。”
“so?”
“我當時工作纏身,急着出副本,就把鬼招出來單挑了一頓。”寧眠終看到孟啓書的眼神在聽到他的話時變得幾分難以說明,“反正任務的最終目的都是擺脫鬼,過程怎麽樣都是次要的吧?”
哈?因為工作跟鬼打了一架?
孟啓書表示難以理解:“副本鼓勵暴力通關?”
“不,這叫卡bug。”
“……”神特麽的卡bug!
似乎是為了驗證孟啓書的話,當天晚上,正當大家熟睡的時候,樓道中突地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聲。
被吵醒的孟啓書猛地睜開雙眼,與同樣剛清醒的寧眠終互視一眼,翻身下床就往門外跑。
“出事了。”對面暮曉雲同樣剛沖出房門,面色凝重地看一眼孟啓書兩人,大步向聲音來源的方向走去。
“要進去嗎?”早一步來到目的地的秋實兄弟看到大部隊趕過來,面上嚴肅的神情并沒有絲毫緩解。
“進,為什麽不進?”寧眠終上前扭動門鎖,卻發現門被鎖的嚴嚴實實。
“這裏面住的是莫璃兩位女孩子吧?”孟啓書後退一步,觀察着樓道裏的布局。
他們一共八個人,占了四間房,他和暮曉雲房間對門,而暮曉雲與兩個女孩子又是隔壁。
“是。”秋實點頭。
“裏面還有人嗎?方便開個門嗎?”寧眠終擡手敲敲門,并沒抱多大希望,然而屋內卻是傳出了莫璃顫抖的聲音。
“有……有人……”
“出什麽事了,需要我們進去看看嗎?”寧眠終小小的松了一口氣,看來還有活人。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莫璃的聲音陡然激動起來,她的聲音帶着恐懼的顫抖,“她死了……她死了!你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屋外幾人的目光瞬間變了,寧眠終從口袋掏出一張卡牌甩在門上,擡腳踹門,只見原本被鎖的嚴嚴實實的門現在卻宛若一張輕飄飄的木板一樣,被寧眠終一腳踹開。
屋內一片漆黑,只有隐隐約約的月光透過房間內的窗戶落到那張暗色的大床上,床上那人一動不動,蒼白的面龐上無一絲血色。而莫璃正癱坐在床邊的地板上驚恐的看着屋外幾人。
“好濃重的血腥味。”孟啓書皺了皺眉頭,跟在寧眠終身後往裏走。
“哇靠!這什麽情況!”何映白與暮曉雲一起扶起跌坐在床邊的莫璃,一擡眼看到那張暗色的大床上密密麻麻畫滿了線條。
“看來血腥味就是從這上面傳來的。”秋實托着下巴觀察着,回頭招呼躲在門口不敢進來的弟弟,“秋稚,你要不要來看看?”
秋稚瘋狂搖頭。
“哎,那可真可惜。”秋實搖搖頭,也不強求,畢竟這才是弟弟第一個本,膽子還是需要磨煉的。
在秋實這邊思考着要怎麽磨煉弟弟的時候,寧眠終已經上前幾步來到了床前。
“你做什麽?”将床上的線條看了幾遍依然毫無頭緒的孟啓書注意到他的動作,不由得問道。
“驗屍。”寧眠終掏出一副一次性手套,規規矩矩地戴上,然後對床上的屍體擺弄着。
孟啓書看看身後捂着嘴後退兩步不忍直視的何映白暮曉雲,再看看早就被吓得說不出話的莫璃,最後看看從始至終就沒敢進門的秋稚,嘴角一抽:“你怎麽還随身攜帶一次性手套?”
“職業病,沒辦法。”寧眠終正好粗略地查看完屍體的狀況,起身将手套扯下來,“屍體很完整,只在兩只手腕處有兩處刀傷,初步推測是失血過多。”
“你說,床上的這些線條,會不會就是用她的血畫的?”孟啓書眯着眼看那些線條,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可能性很大。”寧眠終将摘下的手套丢到何映白懷裏,“去問問莫璃剛才發生了什麽,找找有什麽線索。”
“你為什麽不去?”何映白被寧眠終這一動作吓得差點沒把手套丢回去。
“還是說你更願意來看現場?”
何映白默默看了一眼床上的屍體,深吸一口帶着血腥味的空氣,後退兩步:“我這就去問線索!”
“有什麽發現?”解決完這邊的事,寧眠終回到孟啓書身邊。
“紅色的血塗抹在暗色的布料上,不好分辨,”孟啓書掂起被子一角,仔細查看,“只能說這些線條是有規律的,具體是文字還是其他什麽,不好說。”
“看起來線索又斷了。”寧眠終道。
“有沒有可能是陣法?”孟啓書回頭,只見秋實正從床上收回目光,“暮曉雲不是剛拿到半塊陣法嗎,可以對一下試試。”
“我看看。”暮曉雲拿出那半張紙,在床上小心地對比着。
“如果真的是陣法的話,那麽是不是證明——公爵夫人來過?”孟啓書眼神凜冽了幾分。
“為何一定是她?”寧眠終偏頭發問。
“陣法是在主卧發現的,除了她,還能有誰呢?”
幾分鐘後,暮曉雲沉默着擡頭,一字一句宣布道:“對比出來了,半張陣法,完全吻合!”
另一邊,何映白揮舞着手探進頭來:“寧老大,問出來了,莫璃說,她醒過來後在房間裏看到了一個人。”
“誰?”寧眠終心下一緊。
“公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