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姚行露驚訝地愣在原地。地下車庫沉悶的空氣裏，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姚行露才回過神。
姚行露腦海裏蹦出一個大大的問號，怎麽那裏都能碰到他？他最近怎麽變得這麽陰魂不散了呢？我到底是在那裏造了孽，讓他來折磨我？
她見莫柏舟還在盯着自己，随口道：“還好。”不過，她閃爍的眼神，臉上顯露出的無奈和失落，卻深深地出賣了她。
莫柏舟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随後車窗緩緩升起，發動，離開。
沒頭沒尾的問話，姚行露顯得有點疑惑。
姚行露覺得渾身不舒坦，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三分薄涼，三分譏笑，還有四分的漫不經心。
哎，問了也是白問，答了也是白答。
姚行露以為他還會告訴她，他會去打聲招呼。她想多了。
孟婉坐在車裏，側着腰，偏着頭，看向姚行露，想知道她和誰在聊天。
可是，還沒等她看清楚，只見對方的車子已經啓動，不過，她認識這輛車，看着車尾部的“R”，嘴裏随口一句：“哇靠，又是幻影。”
孟婉還沒趁姚行露上車，立刻問道：“他誰啊？”
“沒誰。”姚行露極力掩飾剛才遇到莫柏舟的事情。
姚行露坐上副駕駛。
孟婉打破沙鍋問到底：“快說，他是誰？我怎麽總感覺這個車在那裏見過？”孟婉本想說是不是就是昨天送我們回家那兩幻影，只是昨晚上車時，天黑沒看清楚車牌。等下車時，慌忙的拿東西，急忙地道謝，也沒看車牌。
孟婉只覺得熟悉，就是不知道在哪裏見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孟婉猜個不停。姚行露一口咬定：“真沒有誰，你最近是不是沒休息好，總感覺的疑神疑鬼的。”
孟婉堅定她的想法：“我愣是在哪裏見過。”
“相同的車多的去了。”姚行露知道孟婉可能想說是不是昨晚的車。她毫不猶豫的否認。
孟婉還是有着濃濃的興趣：“姚大小姐，他到底是誰？”
孟婉不罷不休。
姚行露只能胡編了一個理由：“研究生時候實習公司的一個老板，随便打個招呼，你也看得出，別人開車就走了，現在滿意了吧。”姚行露瞪着大眼睛，鼓着腮幫子，賣萌。
她一副無公害、童叟無欺的樣子。
孟婉半信半疑，不過還是追問：“你不會是哪家財團遺落在民間的千金吧？”孟婉的腦子構造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你是看狗血劇看多了吧？”姚行露戳了戳孟婉的腦袋。
孟婉才發動車。
姚行露才想起孟婉的車：“你車今天上午就修好了？”
“昨晚，我老爸和我哥就把我的車拖回去了，連夜給我趕工。”孟婉是CS本地人。只是她不喜歡住在家裏，不喜歡被家人管着，不喜歡被家人催着談男朋友，所以才在外面租房子。
姚行露知道孟婉是個古靈精怪的人：“昨晚你不會是為了坐的豪車，故意的吧？”
“這可不要冤枉我，車确實是壞了，只是不嚴重而已。”
車子行駛在道路上。
姚行露才認真想起莫柏舟今天為什麽也會出現在湘江農業農村發展投資公司？她想起工作人員說總經理有重要會議，應該就是和莫柏舟一起開會。
想到了莫柏舟的冷落的表情，再順着莫柏舟的那冷冰冰的眼神，想到黃麗莉刁鑽歹毒的眼神。
她不禁抿了抿嘴，輕嘆一聲。
孟婉問道：“你說說面試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孟婉是一家公司的人事主管，對于面試她還是
有不少的經驗體會。
姚行露本不想說，可是兩個人坐在車上，也沒話題可聊，不指望孟婉能提什麽有用的指導意見，權當打發時間。剛緊閉的嘴巴，張動着：“算是倒黴吧，遇到了黃麗莉。”姚行露以前和孟婉提過她。
孟婉頓時詫異：“你怎麽哪到碰到她。”
“命裏她克我。”
孟婉安慰：“我掐指一算，從今天後，你就克她了。”
姚行露見孟婉胡說都那麽氣定神閑：“你哪裏掐指了？你兩只爪子明明抓着方向盤。”
“我心裏掐指了。”
姚行露還是感謝閨蜜的安慰。
回到出租屋，屋子像蒸籠，往地上一躺簡直就是鐵板燒。姚行露似乎只記得找工作，回來衣服也不換，坐到電腦前，也不午睡，繼續投簡歷。
孟婉勸她先休息，工作可以慢慢找，并表示可以養她。
姚行露嘴角一揚，臉上突出兩個深深的酒窩，笑臉映在電腦旁的一塊鏡子上，格外迷人，聊以□□。
她盯着電腦：“你還是養好你自己吧。”
姚行露還沒投出幾份簡歷，手機就已經收到一個短信。她心不在焉地随手抓起手機，無精打采地一看，眼睛瞬間變得明亮。湘江農業農村發展投資公司告訴她再次過去參加面試。
看到信息，她差點就驚叫起來。她還有這般好運氣。
開心之餘，她腦海裏又閃現一切都是假象的想法。她搞不明白，公司為什麽會在明确拒絕自己後，又發來挽留短信。
思忖片刻。
她得出一個結論：八成是遇到了騙子。
她像是一個剛剛還被打滿的，一下又被放完氣的氣球。唉，真夠倒黴，沒面試上，被人戲谑一頓，完了，還要被別人再騙一次嗎？
越想越來氣。
姚行露很想直接回複一句“去你媽的”，字才打兩個，又想起不要回複陌生短信，免得手機裏的信息被洩露，才删除已經打好的字。
沒過多久。
一個陌生電話打來。姚行露正在挑公司投簡歷，又被電話鈴聲打斷。她不耐煩抓起手機，語氣還是很溫和。
姚行露嘴唇才張開，聲音還未從喉嚨裏發出。
對方傳來一聲輕柔的聲音，語氣緩慢而和善：“姚女士，您好，我是湘江農業農村發展投資有限公司人事部，剛才我們給您發的信息，您收到了嗎？請問您什麽時候有時間，您可以來我們公司再次面試？”
普通話很标準，比上次打電話要客氣了很多，從話裏似乎聽出，是在等姚行露什麽時候方便，姚行露随時都可過去面試。
姚行露才覺得剛才做了個明智的選擇，沒有發短信罵人，又驚又喜。她抑制住內心的激動，試探問道：“貴公司，今天不是已經定好人選了嗎？”
電話那頭标準答道：“公司經過評定後，覺得您更符合秘書崗位，所以想請您在方便時候，再次來面試。”
姚行露再次明白，确實是在等她再去面試。
對方見姚行露沒回話，繼續道：“公司領導表示，等您有時間了，你随時可以過來，不着急。”
這不是明白着崗位就是留給她的嘛。
姚行露一下懵圈了，這公司到底為了那般，當場明确已經表示不會錄用她，可是現在又要錄用她。
公司的決定豈不是很兒戲，出爾反爾。
不過，她沒有多想，回複道：“好的，非常感謝公司再次給我機會。也感謝您通知我。”
放下電話，姚行露過于激動，按了挂斷鍵，但是沒按好，電話沒挂斷。
恰巧，對方也沒挂斷電話，可能也覺得姚行露挂斷電話了。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對話。
“看樣子這個姚行露關系很硬，人選都定好了，硬是給換下來。”
“這個算什麽，黃秘書都因為這事被辭退了，經理替她說情，都沒用。”
“長得漂亮就是好。”
“······”
盡管姚行露很想從她們的對話中知道具體發生什麽，才會讓公司不顧一切地改變主意。
可是，姚行露受過的高等教育告訴她，偷聽別人說話是不對的，是非常不禮貌的。
她最終還是選擇挂斷電話。
這一天就像坐過山車，起起伏伏的。
待姚行露挂斷電話，孟婉立刻湊了過來，順便将切好的西瓜塞到姚行露的櫻桃小嘴裏，問道：“這麽快又有公司來電了？”
姚行露茫然地看向孟婉，舒展的眉宇透露出一股喜悅，她激動的聲音有微微地顫抖：“湘江農業農村發展投資公司人事部打來電話，說經過最終評定，請我再次去公司面試。”
孟婉想起中午見到滿臉失落的姚行露，姚行露當時明明說選了別人。不過，她看着眼前的滿臉真誠的情緒有點激動的姚行露，察覺不出姚行露是在開玩笑。她提高聲調，問道：“公司不是選了別人嗎？”
“我也不知道。”姚行露滿臉疑惑。她起身舒展了一下腰板，可能不習慣穿這身職業裝，衣服勒的有點緊。
孟婉從事人事工作有快三個年頭，很少聽說公司拒絕後，還會再給機會的，因為這樣顯得公司決定很草率。
孟婉也想不出理由，只能脫口一句：“肯定是你的妩媚，打動了公司的男老總吧。”
姚行露腦海裏又萦繞着那句，人事部通知她随時去面試的人的話“長的漂亮就是好”。
她不得不朝着男女之間的那點事上想。
孟婉接着問道：“要你什麽時候去面試？”
姚行露眉毛一挑，帶着三分炫耀的口吻：“随時。”
孟婉知道面試有着嚴格的流程，越正規的公司面試越嚴謹，更何況像湘江農投這種大公司。孟婉不敢置信：“什麽鬼，你不會真的是被那位老總給看上了吧？”
姚行露倒是不相信這句話，因為面試她的就是公司的總經理，如果看上了她，為什麽不直接錄用，何必再拒絕後再挽留。
她很肯定：“不可能。”
“肯定是欲擒故縱。老男人都喜歡玩這手。”孟婉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