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瑾的書房亮起了燈,葉剪秋卻不能立刻進屋,他還要燒洗澡水。
葉剪秋回到廚房,将水缸裏的水舀進大鍋,點燃了柴火,搬個板凳坐在竈膛邊開始填柴。很快,大鍋裏的水就煮沸了。葉剪秋又往鍋裏兌了一些涼水後,捋起袖子伸出胳膊肘往水裏探了探,微燙,洗澡正好。
正當葉剪秋将竈上的熱水一瓢瓢的舀進水桶後,葉小溪突然從門外進來,對他道:“哥,俺和你擡水吧!”
葉剪秋很驚訝:“小溪?你怎麽還沒睡?”
“俺聽到你和大人在屋頂說話,就睡不着了。”
葉剪秋只好和葉小溪一起将水桶擡到書房的淨室。
一燈如豆,司徒瑾換上了一身雪白的寝衣,燭光将他的臉映出一個完美的側顏,如瀑般的黑發垂在後背,兩條長腿在桌案下交疊在一起,他正低頭坐在書案前寫着什麽。
葉剪秋當浴桶倒滿熱水後,葉小溪仍沒有走,而主動走到司徒瑾面前道:“大人,俺幫你擦背!”
“不必。”
葉小溪低着頭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他又端着一盅熱茶回來道:“大人,你喝茶。”
司徒瑾看了他一眼,沉默的接過茶盅道:“你可以退下了。”
“是。”
葉小溪臉色有些失望,他悄悄地對葉剪秋可憐巴巴地道:“哥,大人他不稀罕俺。”
“小溪,你回去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嗯哪。”
見他默默的走遠,葉剪秋就關了房門。司徒瑾将那茶盅放下,起身就去了淨室。
司徒瑾的書房陳設簡單,磚幔地面,白灰牆,四個銅角紅木落地大衣櫥,上面分別寫着春夏秋冬四個小字,一個雕花的紫色檀木大書架,上面陳列着滿滿的書,另一個多寶閣上還擺了幾件青花瓷器和一個小小的銅制香爐。
牆上挂了幾幅簡易的字畫,還交叉着挂着幾把刀劍,一邊的矮榻上放着皮盾和箭壺,還有擦的明晃晃的一把長刀。牆角一個檀木架上還從上向下擺放着大小不一的五張大弓,幾件做工複雜的金屬榆葉甲被挂在彩漆衣架上……這間書房整潔幹淨,散發着好聞的墨香味兒。
葉剪秋看到這麽多兵器不由得收回了目光,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書案。
書案上攤開了幾頁信紙,還有一摞線裝書籍,他翻了翻。
這個時候已經有了印刷術,書裏面的字是豎列的繁體字,大概也能猜出寫的什麽。他拿起桌上的一張信紙,上面已經寫了一半的字“……青陽鎮南北之咽喉,昔人謂扼吭拊背,非虛言也,與螭國通商而後議者,多輕腹地而重海疆……”
這些書裏有幾本兵書和雜記,裏面竟然還夾雜了一個圖文并茂的畫本,書本裏的故事是母慈子孝之類的事。
此時,突然從淨室裏傳出一陣激烈的嘩啦啦的水聲,就像水龍頭擰開了最大的閥門。葉剪秋擡頭愣了愣,這屋裏怎麽會有水龍頭?
他好像想到了什麽,吓得一把将書蓋到自己發燙的臉上……
忽然從耳邊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這本書你看的懂麽?”
葉剪秋吓得“騰”地站了起來,将書本一把扔到桌上:“看、看不懂!只看裏面的插圖來的。”
原主肯定是不識字的,他不好直接承認。葉剪秋暗自腹诽,這司徒瑾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走路也沒個聲簡直吓死人!
司徒瑾擦完手後将毛巾交給他道:“我要洗澡,你不進來侍候麽?”
“好!”
葉剪秋接過毛巾,局促的跟在司徒瑾身後,一路心髒突突狂跳。
司徒瑾進屋後就站在浴桶邊,坦然的伸開雙臂等他侍候。葉剪秋低着腦袋拿着毛巾不安地搓着自己的兩只腳,最後小臉通紅的葉剪秋将毛巾搭在自己肩上,伸出顫抖的雙手開始為司徒瑾解衣。
他解開司徒瑾腰裏的束帶後,寬松的白色寝衣立刻襟口大開,露出裏面肌肉結實的胸膛。葉剪秋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煎熬的情況,他感到司徒瑾的呼吸噴灑在他的發頂,屋內好像更熱了。
葉剪秋又轉到司徒瑾的背後,将他的上衣輕輕的脫了下來,一個性感而又完美的上身展露在他面前……不能多想!絕對不能失态!葉剪秋咬着牙抓住司徒瑾的褲腰,用力一把将他的褲子褪到腳脖子!
葉剪秋蹲在地上,眼睜睜的看着司徒瑾那結實的長腿從散落在地的褲子上走開,他覺得自己心快要從喉嚨裏蹦了出來!他沒有膽量去欣賞上方那無以倫比的美妙風光,他怕自己命喪當場!
只聽到“撲嗵”一聲,司徒瑾下水了,葉剪秋長長的松了口氣。
葉剪秋來到浴桶前,開始為司徒瑾擦後背。還好,在水裏的司徒瑾很乖,讓伸胳膊就伸胳膊,讓擡腿就擡腿……洗頭的時候,也是聽話的低着頭,任葉剪秋将一瓢瓢的熱水從頭頂澆落,閉着眼睛的司徒瑾一聲不吭。
終于,等這場活色生香的澡洗完後,葉剪秋覺得自己七魂已經丢了六魄。
葉剪秋找到一條寬大的毛巾,從後背一把将出浴的司徒瑾腰間包住,并牢牢的将毛巾打個結。光着上身赤着雙腿的司徒瑾邊擦頭發邊往床邊走,看着被自己遮擋住最美妙部分的葉剪秋有些嘆息,再等等吧,早熟的瓜是苦澀的果……
由于長發還很濕,司徒瑾并沒有立刻入寝,而是坐在案前翻起了書。
葉剪秋來到他身後道:“大人,我給你按下脖子好麽?可以減輕疲勞。”
“嗯。”
葉剪秋将自己的雙手先搓熱,然後伸出手指開始在司徒瑾的耳後,脖頸處輕輕按摩,司徒瑾不禁将書放下,閉上了眼睛,擡起頭靜靜的享受。
葉剪秋的力道拿捏的很合适,不僅按摩了肩膀,還将手指伸進他的發中按摩頭皮,雙手交叉攏住頭發輕輕往外拔發根,這樣可以舒緩頭皮上的血液。按摩完頭皮後,他用拇指在他的太陽穴,眉心處揉。
感到眉心處傳來的酸楚感,司徒瑾不禁輕哼了一聲。
“是不是這裏不舒服?有點酸疼?”
“嗯。”
“所謂痛則不通,通則不痛,看來大人是心事重,經常皺眉才造成穴位淤積,如果适當的刮痧,效果會更好。”
司徒瑾覺得非常舒服,他道:“身上可以按麽?”
“可以。”
葉剪秋小心翼翼的扶起他道:“大人最好趴在床上,這樣比較方便。”
司徒瑾聽話的趴了上去,看到床頭的大軟枕伸手就拉了過來,将臉埋了上去,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枕頭上有一股茉莉花的清香,讓他覺得很舒服。
葉剪秋開始大力按壓他的後背和脊椎,将自己的手指微蜷,利用手指的關節在脊椎連接處一一按壓,司徒瑾不禁又哼了幾聲。
葉剪秋一口氣按摩了他全身,直到最後按摩司徒瑾的雙腳時,才發現他已經睡着了。
滿頭大汗的葉剪秋輕輕的放下他的雙腳,将被子小心地給他蓋上後,才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去淨室那還溫熱水中又将自己徹底清洗了一遍。
司徒瑾這一覺睡的非常好,直到第二天陽光照射進他的床前,他才睜開眼。
他輕巧的翻身下了床,感到自己全身筋骨仿佛被重新洗滌一遍那樣舒爽,看到睡的死沉的葉剪秋,他穿戴好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