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姻緣》片場。
淩風望着不遠處的于日出神。冷月看得一臉姨母笑:“老幹部春情萌動,喜歡上于日小弟弟了?”
“你不要胡說。”淩風微微紅了臉。
“臉都紅了還不承認?你和他喜歡相同的電影、音樂,演戲的交流也十分合拍。長相嘛,更是你喜歡的類型。”
冷月分析得頭頭是道,“說實話,你不上,我可就要約了。我可喜歡小天使類型啦。”
“于日不行!”淩風瞪好友一眼。冷月在圈內有“鮮肉殺手”的混名,一直喜歡弟弟類型。
“你看看你,護得倒是緊。我可告訴你哦,于日在劇組人緣很好,有不少人在偷偷打聽消息。你再不出手,可就沒你什麽事了。”冷月激淩風一把。
“拍戲拍戲,少扯些有的沒的。”
淩風着一身皓月白錦衣,翻身上馬,端的是朗風霁月。今日拍的是騎馬戲份。
他下意識地往于日那邊看了一眼,于日仰着頭,滿臉笑意地沖他揮手。
于日的笑意很暖,一直蕩漾到淩風心裏,恍了他的神。
“淩風!小心!”大家尖叫聲四起。
攝影器材從高處墜落,砸在馬尾。大馬又疼又驚,一腳踹翻了牽馬繩的工作人員,失控地在曠野草地橫沖直撞。變故陡生,片場內亂做一團。
淩風吓白臉,死死握住缰繩。他馬術一般,這時哪裏控得住馬,只無助地趴在馬背上,被甩得東倒西歪。
“馬術老師呢——馬術老師!”有人驚呼着找老師控制。
“馬術老師上廁所了!”
完了完了。不少人腦子裏劃過這樣的念頭。
要拍曠野大場景,簡易廁所被搭在兩裏地開外,馬術老師趕不及啊。
淩風抓住缰繩的手被勒出青痕,漸漸體力不支,眼看就要跌落。這一跌不會輕,少說摔斷腿,有可能性命不保。
就在這時,于日緊緊追在了馬側,他認準機會,踩上馬蹬,借一股巧勁翻身上馬。
淩風在無可依靠之時,落入一個不算寬廣切卻格外溫暖的懷裏。
情勢危險,于日握緊缰繩,死死地勒住馬的脖子。大馬嘶喊不斷,半身騰空,幾番折騰後,終于被控制住,慢慢停下來。
馬術老師姍姍來遲,幫助二人下馬。
衆人紛紛擁了上來。淩風驚吓過度,腿腳酸軟站不起身,被于日半托半攬在懷中。
于日比淩風慘上不少,手腫成面包不說,上馬時,被鐵蹬劃破腳踝,足有十厘米長,鮮血糊了整個腳面。
一群人亂糟糟,現場醫護人員簡單包紮,把三人送上了救護車。這可不是小事,不知道還有哪裏磕着碰着,得到醫院全面檢查。
到了救護車上,才得些許安寧。淩風緩過神來,漆黑的雙眸閃着異樣情緒,他注視着始終沉穩的于日,緩聲說道:“謝謝你于日,多虧了你在。”
于日沒聽見,他在腦海裏正和裴天叨逼叨。
“你不要生氣嘛。我這不是救人心切嘛。哎呀我都說了自己跆拳道冠軍,身手了得,不會出問題。”于日連連撫慰暴躁的裴天。
“你萬一被馬踢了怎麽辦?你看看那個被踢的人,剛醫生說他肋骨折了,現在還暈着呢。你就逞英雄?你就命好!”
裴天很暴躁,很想打人。他攔都攔不及,眼睜睜看着于日不要命。整個人跟着眩暈,心悸到現在。
“我馬術還行。”于日嘟嘟囔囔。頭一次發現,裴天整一絮叨的老娘們。
“你就逞能!你就嘴硬!”裴天怒火沖天。
“裴總……您看,會議還繼續嗎?”周秘書戰戰兢兢問道。
剛才開會當口,裴總猛然站了起來,二話不說沖出了會議室,又猛然頓住,站在會議室門口來回踱步。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烏雲遮月。
裴總的速度太快了,太突兀了,衆高管都驚呆了。他們手足無措、膽戰心驚、面面相觑、鴉雀無聲。
“會議取消。周秘書,替我定去橫店的機票,立刻馬上!”
“是!”周秘書懷着十二分的疑惑應下。
于日無奈:“大總裁,你來幹啥?我情況你再了解不過了……我”
“于日!于日!你還好嗎?”淩風又出聲道。于日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不像是疼痛難忍,也不像是害怕,似乎有一點點無奈?
“別說話!沒看我在忙着哄人呢!”于日不耐煩地回道。
“哄……哄人……”淩風疑惑地歪頭。他不一直在發呆嗎?
于日頓了頓,呵呵一笑:“沒事沒事,腦子有點錯亂,驚魂未定驚魂未定。”
于日說話的功夫,裴天已經坐上了去往機場的車。他知道于日無大礙,可他無法若無其事地坐在原處,他要去見于日。
一想到有失去于日的可能,裴天就會無法呼吸。他甚至開始覺得演員根本不是個好職業,于日老老實實呆在他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行吧,感受到大總裁的焦躁,來就來吧,于日的心裏甚至有一絲小雀躍。哎呀,我對于裴天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淩風和于日兩人在醫院做了檢查,都是小傷,沒什麽大礙。
導演、冷月、經紀人、助理等一衆人可算放下了心。
冷月拍拍淩風的肩膀:“這麽大的救命之恩,是不是要以身相許?”
淩風的臉瞬間充血,紅成了豔麗的晚霞。
于日現在有愛情的小火苗,不是從前沒心沒肺的大直男,立刻明白過來。
“卧槽卧槽卧槽!淩風哥好像對我有點意思!不會就真的一救傾心了吧。”于日對着裴天卧槽個不停。
裴天正在等航班,預計還有一個小時。
他冷冷一笑,于日太會撩撥人,封橙封絮周新圓在網上鬧得正歡,又來了個淩風。裴天第一次産生把人關起來的念頭。
巨浪翻湧般的寒意傳遞到于日那裏,他不禁抖了抖。裴天很生氣,暫時不招惹為好。
“月姐,我這叫為兄弟死不足惜,現在我和淩風哥可是過命的交情,你可別吃醋啊?”于日不着痕跡地撇清暧昧聯想。
“我吃什麽醋?我和你淩風哥清白着呢。”冷月還想要說什麽,被淩風一個眼神制止。
于日既然沒這麽想,他也不會強求,省着大家尴尬。
于日折騰完,好不容易回到酒店躺下。他也算是因禍得福,劇組給他放了三天假。正好裴天來了,還能帶裴天逛逛。
“你登機還要多久?要不要我去機場接你。”于日問道。
“還有半小時。你躺着休息,我會自己到的。”
話音剛落,裴天手機響起,一看手機號,立刻接了電話:“小姨,怎麽了?”
“你姥爺出車禍,你趕緊來一趟!”對面的女聲異常着急,“大夫說,挺不挺得過去,就看今晚了。”
裴天自小随姥爺姥姥一起長大,裴天的姥姥去世了,那麽姥爺應該是他最親的人。
于日想起這層,說道:“你快去,我沒事。”
沉重壓滿裴天,他微微佝偻了腰。
顧不上于日,裴天買了張去姥爺所在城市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