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服務 水平高超但得不到承諾……
精疲力竭的鬧騰過後, 又是一夜好眠。
周日臨近午間,方舟才迷迷糊糊地醒來。
走道盡頭洗衣間的房門微敞,洗衣機正急速打轉, 裏頭應是昨夜換下的衣物,還有被弄濕的床單。
一股濃郁的咖啡香飄蕩在空氣中。
客餐廳裏, 諾亞和安東正面對面坐着,悠閑地吃着早午飯。
見她來了, 諾亞立即起身,笑眼彎彎地迎上來。
明明昨天早晨還一副病恹恹的樣子,昨晚又折騰了大半宿,怎麽一覺醒來就變得神清氣爽的?
諾亞挨近了, 低頭想親她, 卻被她抵住胸膛, 無情地阻止。
方舟自顧自進了廚房, 淡定地洗手、按下咖啡機、加奶。
跟得了分離焦慮的小狗似的,諾亞無時無刻不貼着她,她走到哪兒就屁颠屁颠跟到哪兒。
方舟暗自懊惱, 昨晚就不該跟他那樣胡鬧。本來只是想解個饞,順便安慰他一下, 可後來卻是一發不可收拾。
哎, 誰叫他接連說了那麽多動情的話, 還唧唧歪歪地貼她懷裏亂撒嬌,她根本就拒絕不了。
雪上加霜的是, 他意外發現了她床頭櫃裏的秘密道具。就像得了新玩具的小朋友,他把它拿在手裏,樂此不彼地擺弄許久。
得了安全的幫手,他把她攪得暈頭轉向, 完全找不着北了。
一晚上消耗過度,此刻饑腸辘辘。方舟不大想吃安東做的煎蛋吐司,随手拿了根香蕉墊肚子。
喝咖啡時,她的手一下沒拿穩杯子,潑灑了些出來,正巧流淌在虎口位置。
一旁的諾亞見狀,抓過她的手輕.舔。舌尖粉潤,看似柔軟無骨,卻有着驚人的力量和靈活度,能給人帶去無限的愉悅。
他的這番動作,顯然是刻意為之。他還撩眼看她,神态極為魅.惑,惹得她體內的血液再度沸騰。
他已不再是單純的,只會撒嬌的狗子了。
即便知道屋外的安東聽不懂中文,方舟仍壓低了聲,“你倒是挺會啊,小老弟。”
諾亞擡起頭,露出純良的笑容,“那還不是跟你學的?”
方舟放下杯子,将他拉到安東視線以外的角落,抵在臺面邊緣,又擡手勾住他的脖子,迫使他将雙唇乖乖送上。
方才替她拿取馬克杯時,諾亞順道洗淨了手,此時立即派上了用處。
“外面有人。”方舟小聲提醒,卻沒有任何阻止的舉動。
“沒事,別出聲。”
外頭的安東開始了一天的忙碌,手指敲擊鍵盤的噠噠聲接連不斷。
裏頭的諾亞也沒閑着,故地重游的他已是輕車熟路,踩點精準。
方舟咬着唇,不敢發出聲響,耳邊只剩狗子壓抑的喘.息,還有來源于她,卻因他而起的,輕微的啧啧響聲。
只一會兒的功夫,早已技藝娴熟的諾亞,又把她弄得五迷三道的。
到了快挨不住的時候,方舟張口咬住狗脖子,以免自己哼出聲。
明知她已經到了,死狗卻根本不停手,逼得她嗚嗚地幾近落淚。
直到屋外傳來杜依的說話聲,諾亞才收回手。
暈暈乎乎的方舟這時才驀地憶起,今日中午約了和好友一起吃飯。
進屋的杜依先是瞧見了端坐在餐桌邊的安東。見一身睡衣的俊美男子出現在方舟家中,她頗感意外。短暫的震驚過後,她立即上前熱情地打招呼,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
平日裏,安東的神情多為不屑,姿态大多慵懶,此刻見到杜依,眼眸倒是短暫地亮了下。他迅速站起身,俯身跟她握手。
杜依一扭頭,看見面色潮.紅,眼角濕.潤的方舟,一臉贊嘆地點頭:舟舟你可以啊。
一伸脖子,又瞥見了廚房裏頭,同樣穿着睡衣,正在洗手的諾亞。她眼中的贊嘆更甚:舟舟你真是太可以了。
見好友一臉八卦,方舟生怕她脫口而出什麽渾話,趕忙将她推進卧室。
門一關,杜依的小嘴立刻跟機關木倉似的,啪塔啪塔響個不停:“你真厲害啊,一回戰.場,直接以一敵兩。那新人長得真不錯,乍一看還以為是藝人。個頭真高,得有190了吧?怎麽樣怎麽樣?新人好用不?Three.some是什麽感受?”
在杜依問出更離譜的問題前,方舟忙打斷她,“哪裏來的什麽新人?那人是諾亞的手下。”
她沒打算跟好友隐瞞,坦白道:“已經和諾亞做過了,不過都只是邊緣性質的,還沒進行到正式的。”
杜依皺着面孔,目光困惑,“哪有人只喝湯不吃肉的?”
“已經是第二晚這樣了。”
方舟複述了諾亞想要推遲的緣由。
聞言,杜依忍俊不禁,“這不是你拿來搪塞人的借口麽?你倆對杏諱莫如深的樣子倒是挺登對。”
方舟讪讪地回:“他還沒有經驗,我也不想冒進。”
杜依不屑地輕哼一聲,“他說沒有,你就信了呀?你是被他勾去了魂麽,這麽天真?體檢報告是必不可少的。有些疾病,就算有桃做阻隔,也會傳染。”
在杜依眼裏,壓根沒有比她好友更迷人的女子。姣好的面容自不必說,常年掩在寬松衣物下的窈窕身材,她也親眼見識過。血氣方剛的年輕小狗怎麽可能忍得住?
她不由地心生疑慮,“他該不會……不行吧?”
方舟淺淺回憶了下,“好像……沒什麽問題。”
杜依一本正經道:“那可不一定哦。還是等你先試用過,再決定要不要正式收用。”
方舟不禁莞爾,“怎麽整的跟處理物件似的,先試貨,不好用的就丢棄麽?”
杜依答得理直氣壯:“不好用的東西還留着?那不是給自己添堵麽?不行就趕緊退貨!”
每到周日,小城內大大小小的店家,基本都會歇業休息。唯有她倆前去的這家中餐館,秉持華人一貫的勤勞美德,周日依舊開門迎客。
餐館位于內卡河畔,緊挨着內卡橋,景致優美。餐品的味道,依照當地人的口味進行了調整,不怎麽地道。但方舟杜依平時都不愛做飯,這家店價格不貴,離家又近,因此二人時常光顧。
方才被杜依一番刨根究底的問詢,方舟此時也打聽起她的近況。
除夕聚會時,杜依勾搭上一位剛來圖賓根不到半年的小學弟。面對杜依直白的追求,男孩卻始終表現得相當矜持。
“怎麽樣?你倆有進展嗎?”
“他的租房合同三月底就到期了,暫時沒找到新住處,我打算讓他搬來和我一起住。”
戀愛歸戀愛,杜依對于同居的态度格外謹慎,用她先前的話說就是:同居會徹底暴露各自的缺陷,破壞戀愛的趣味。
但顯然,眼下有些上頭的她,已将曾經的清醒言論抛諸腦後。
那位學弟給方舟留下的印象還算不錯,長得眉清目秀得,做事穩妥,待人也溫和體貼。被家中六個大人從小寵到大的獨子獨孫,難得這麽有sense。
但對于杜依的同居打算,方舟仍抱有憂慮,“才剛開始就住一起?進展會不會太快了些?”
杜依語調輕松,“也不算同居吧。我那兒不是有兩間卧室嗎?算是找了個室友。”
方舟隐隐擔憂,可看好友一臉期待,也沒再勸阻,只笑說:“你還說我被人勾去了魂,你自己不也是戀愛腦上頭?”
不管如何,杜依有她兜底,即便出狀況,應該也不至于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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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三周,每到周六晚間,諾亞都會在方舟這兒留宿一宿。雖然鬧得不亦樂乎,但二人始終停留在邊緣,并未再進一步。
頭一次被他拿游戲道具逗得吃不消,方舟便漲了記性,提前将東西藏好。結果他就像跟她共腦了似的,只出去倒杯水的功夫,又把道具尋了出來。
方舟哭喪着臉,“你有輔助道具,我啥都沒有,這不大公平吧?”
諾亞拿手指刮她的鼻梁,“都是我在服務你,你怎麽還委屈上了?”
确實,跟她調皮和敷衍的态度相比,顯然還是諾亞更具服務意識,且服務水平高超。
又是一通忙碌過後,諾亞擡臉看她,可憐兮兮地問:“我們現在算是什麽關系?”
方舟側過身取紙巾,一面替他擦臉,一面反問:“非要給一個明确的定義嗎?”
他分明是想要承諾,可她暫時還不想給。
眼下他們之間的相處狀态,對方舟而言極為舒适,不算太遠,不會令她覺得寂寞,也不算過近,不會使她感到別扭,患得患失。
她想暫時保持這種互相取悅,彼此慰籍的關系,可已經說出“我愛你”三個字的諾亞,想要的顯然不止于此。
眼巴巴地盼着她回答的諾亞,失望地哼唧一聲,挪了位,把臉埋進一旁的枕頭裏。
考慮到他的服務水平實在高超,方舟姑且不希望他太過沮喪,安撫似地摸着他腦袋上的軟毛。
“你先前不是說,等塵埃落定的那天,就跟我正式開始麽?可現在Paul的庭審已經在進行中了,你怎麽不告知我?”
諾亞擡起臉,露出狐疑又警覺的神色,“誰跟你說的?”
雖這麽問,他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你猜?”
“他找你做什麽?”
“帶我見律師,過一遍證人問詢的說辭,準備下周Oskar的審判。”
難得見他的神情如此緊繃,方舟伸手捏他柔軟的臉袋,玩笑道,“你看,你什麽都不告訴我,還想跟我求名分?”
諾亞按住她戲弄的手,面露憂色,“你打算出庭?”
方舟脫口而出:“當然,不然我早回國了。”
諾亞神色黯淡,“我還以為,你留下來,多少是因為我。”
意識到自己無意間又給了優秀的服務生一巴掌,方舟趕忙又塞給他一顆甜棗,“嗯,大概有三分之一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