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怎麽回事?”有個男人忍不住皺着眉頭問道。
為什麽排隊排到一半突然就觸發了死亡契機,這根本沒有預兆啊!
沒人說話,所有人都噤若寒蟬,還沉浸在死人的驚恐氛圍中。
“不會無緣無故就死人的。”孟啓書收回看向校園內的視線,轉頭去看他身後的寧眠終,“你怎麽看?”
“那個女人,她剛才一直在問她的東西在哪,卻又不說是什麽東西……”寧眠終也是一副思考的模樣,帶着疑惑的眼神掃向剛才那個女人排隊的方向,“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有什麽特殊含義嗎?”
“喂!”這時,不遠處一個小青年突地推了一把身旁的女孩,“剛才那個女人是跟你一起的吧?到底怎麽回事!”
“我……我不知道……”女孩咬着下唇,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我什麽也沒幹……不是我做的……”
“你一個大男人,欺負小姑娘算什麽本事啊?”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趕在那個小青年推下一把時将女孩攔在身後。
“推兩下就算欺負了?”小青年“哈”了一下,“拜托,這是個會死人的世界诶!再說,我也沒說是她幹的,她哭什麽?”
“不是……我跟那個女人根本不熟……”女孩見有人維護自己,眼淚忍不住啪啪的往下掉,她一邊抹着眼淚一邊道,“剛才領盒飯,那個女人站在我身後……突然就拍拍我,小聲問我有沒有看到她的東西……”
“我當時也很納悶,以為她說錯話了……但她後面突然就魔怔一般拉着我使勁問……我吓得一下子甩開她,再然後……再然後她就跑出去了……”
女孩抽抽搭搭地說着,其餘聽到她的話的人面色也都不太好看。
僅僅是這樣的話,似乎還是不足以分析出死亡契機是什麽。
“寧眠終……”正當寧眠終想的入神的時候,身後突地傳來暮曉雲的聲音,他回頭,正見暮曉雲和邵詩奕往這邊靠近兩步,面色有點一言難盡,“讓你帶的那個新人,你看到他去哪了嗎?”
“新人?長島?”寧眠終捏在下巴的手一頓,視線四下一掃,果真沒見了那人的身影,“剛才還排隊領盒飯呢……”
邵詩奕嘴角一抽,單手按着額角:“完蛋,又讓他跑沒了。”
“帶個新人而已,不至于時時刻刻都要把他拴在眼皮子底下吧?”寧眠終放下手,有點不理解。
他之前從驚鴻接手新人,也沒嚴重到走哪帶哪的地步啊!
“那是你不了解他這個人有多難帶!”邵詩奕恨得牙癢癢,“上個本我跟暮曉雲兩個人都沒扭住他。态度上乖乖巧巧的,一轉頭就總覺得自己啥都能幹,不聽指揮,亂跑!”
“還總是沒事找事。”暮曉雲補充道。
不過……說到沒事找事。
三人同時轉頭,目光牢牢鎖定某個渾然不覺的人。
彼時孟啓書剛領完盒飯回來,一人抱着四人的份,剛一擡頭就對上三雙直勾勾的眼睛,當即愣了一下。
“你們……幹嘛呢?”
他不是就中途跑去領盒飯了嗎?有錯過什麽嗎?
“沒什麽。”寧眠終收一下眼神,然後就看到另外兩位也暗戳戳将自己的眼神收回來瞥向別處,他上前兩步接過孟啓書懷裏的盒飯,道,“在讨論那個新人跑去哪了,一轉頭人就不見了。”
“長島啊?”孟啓書一眨眼,懷裏就剩自己的那一份盒飯了,他看着寧眠終将多餘的兩份盒飯扔給暮曉雲和邵詩奕,這才道,“我看到他了,他剛才領完盒飯,直接跑回酒店了。”
跑得到是挺快。
“我去逮他,暮曉雲,你跟我一起!”邵詩奕将盒飯往手裏一抓,另一手扯住剛接到盒飯還沒拿穩的暮曉雲,沖寧眠終點一下頭,“你們後面跟上。”
寧眠終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見邵詩奕拉着暮曉雲一溜煙跑了。
“他們這麽着急做什麽?嫌咱倆跑得慢?”孟啓書十分不理解,他拆開盒飯,挖了滿滿一大勺塞進嘴裏。
寧眠終想了一下,道:“可能是怕新人想不開?”
孟啓書滿頭問號。
新人為什麽要想不開?
但好在長島這次仿佛真的如他答應得一般很老實,等孟啓書和寧眠終後面趕到酒店的時候,那三個人正氣氛和諧地擠在一個房間吃盒飯。
“你們三個擠到一起,可真是讓我倆一頓好找。”孟啓書一進門,就毫不客氣地往床上一坐,手裏還端着他那份沒吃完的盒飯。
于是邵詩奕這才想起來剛才往酒店跑的時候,自己好像忘記跟他倆說房間號是啥了。
“你們一間一間找過來的?”邵詩奕咽下一口飯,心虛地問道。
“也不至于一間一間找過來,”孟啓書攪和着手裏的飯,沖邵詩奕笑一下,“眠終記下了你們仨的房間號,稍微一排查就出來了。”
那還真是松了一口氣。
這要是讓他倆一間一間找過來,哪怕這兩個人不在意,邵詩奕都過意不去。
論只顧着給自己的cp創造獨處空間,一不小心忘了正事的尴尬。
“你們剛才上來的時候,有遇到什麽情況嗎?”這時,一旁的暮曉雲道。
“什麽情況?”寧眠終不明所以。
“剛才樓道有吵鬧的聲音,你們來的時候沒碰到嗎?”邵詩奕回想了一下,“好像鬧得還挺大,聽聲音就很吵。”
“我們來的時候樓道裏什麽也沒有,”孟啓書沉吟一下,看向邵詩奕,“好奇的話,你們剛才為什麽沒出去看一眼?”
“聲音就響了幾秒,後來安靜下來了,”邵詩奕道,“我們一致認為沒什麽事,就沒看。”
孟啓書:……這倆貨是怎麽當上驚鴻的大當家和二當家的?
或許是為了驗證邵詩奕的話屬實,正當幾人默默扒拉盒飯的時候,樓道內再次傳來了吵鬧的聲響。
不同于邵詩奕描述的,這次他們很明顯聽到了有人在大聲叫嚷着什麽。
幾人互視一眼,同時向門口走去。
透過打開了一小條的門縫,幾人看到一個人正拎着另一人的衣領,惡狠狠地摔到牆上,厲聲呵斥着:“誰準你這麽幹的!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毀了我!”
被抓着衣領的那人後腦一下子磕到牆上,頓時一陣眼冒金星,他劇烈地咳嗽兩下,雙手緊緊抓上對方揪着自己衣領的雙手手腕,氣憤地吼回去:“你特麽突然發什麽瘋!我吃個飯就能毀了你了?”
“狡辯!”那人怒目圓睜,還沒來得及做下一步的動作就被後面趕到的衆人拉着胳膊往後拖,硬是分開了兩人的距離。
他死死盯着靠在牆上的男人,腿上撲騰着,還想往前撲:“要不是你在我的作品上動手腳,我早該進決賽圈了!”
“你有病啊!”方才被按在牆上的男人用簡直不可理喻的目光看一眼對面的人,看神經病一樣,“什麽作品?什麽決賽圈?你特麽是不是故意找茬?”
“來啊!你小子,有種就跟我幹一架!”被拉住的男人宛若被挑起了火,揮舞着拳頭就想幹上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真特麽的是瘋了!”那人啐一口,也被挑起了鬥志,一下子撲上去按着那男人的肩膀将他按到地上,“不是想打架?老子今天就陪你好好打一架!”
原本拉架的幾人眼疾手快地後撤了幾步,這才恰恰避免被兩人波及到,手足無措地看着兩個大男人扭打到一起。
“這場景,怎麽這麽熟悉?”樓道內的人漸漸多起來,原本躲在房間裏偷窺情況的幾人也不再偷偷摸摸,直接光明正大地站在房間門口圍觀。
“很像下午那個突然魔怔的女人?”寧眠終看一眼孟啓書,回道。
“很奇怪。”孟啓書的視線全落在正在扭打中的兩人,“為什麽會這樣?副本會讓玩家無緣無故陷入死亡危機中嗎?”
“或許可以總結一下他們兩人的共同點。”一旁的暮曉雲也在觀察情況,聞言不由得提點一句。
“我沒發現他倆有什麽共同點。”孟啓書沉思着,語氣卻是問一旁的寧眠終,“你有發現什麽嗎?”
“暫時很難發現有什麽共同點。”寧眠終應道。
僅僅從現在所表現出的情況來看,兩人幾乎在副本裏沒什麽相似的地方。
除開都是玩家這個身份,連性別、行為這些離譜的方面都沒有一點一樣的。
正當幾人觀察情況時,人群中再次傳來了騷亂。
這次是個女人,她一開始只是微微垂着頭,眸往上瞥着,異常平靜地直視身邊一個男人,嘴裏嘟囔着什麽。
孟啓書是最早觀察到她的,但距離太遠,他沒能聽清雙方間都說了什麽。
男人皺了皺眉,似乎是厭煩地回了句什麽,然後就轉過身去不打算理那個女人了。
下一秒,那女人直接撲上去,原先那看似鎮定的表像仿佛一瞬間被撕碎,只剩下帶着歇斯底裏的瘋狂。
“為什麽沒有?你們這裏不是超市嗎,為什麽沒有我要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