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卿少羽的假身份
“你們都要跟我回去?”看着眼前的三人,嘗雲問道。
“對啊,我們陪你回老家,”木鑰點了點頭。
卿白琅也說道:“都是朋友,你也別介意,我們只是想幫你。”
雖然只是安葬骨灰盒,但也是需要挖墳下棺的,嘗雲一個人哪裏忙得過來?他身強力壯的,別的幫不了,起碼幫忙挖坑沒問題吧?
不過說起挖坑,吳子昊在得知消息後也想一起去,但被嘗雲攔住了,他在老家本就沒什麽人緣,自己一回去肯定少不了各種諷刺謾罵。
吳子昊那臭脾氣,混黑道混習慣了,他不得一槍蹦了人家?
為了不生事端,嘗雲是一萬個不願意他去。
吳子昊還因此耍了脾氣,說嘗雲有了卿少羽就不要他了,說他喜新厭舊。
但即使如此,吳大少也還是派了幾個人高馬大的中年男人來,說是回老家幫他挖坑搬石頭什麽的。
半路還能幫忙換着開車,免得卿少羽一個人開車太累出事故。
嘗雲本想拒絕,但吳子昊脾氣上來了,說不接受就要絕交,沒辦法,嘗雲只能讓他們開車跟在後面。
不過他也打過招呼了,說他同行的還有兩個男人,有一個還是公安,讓吳子昊約束好手下。
免得喪事沒辦好,最後還抓幾個黑幫人員進牢房就不好了。
……
人齊了,一行人就準備上路。
嘗雲也懂事,還按照老家風俗給卿少羽的車子挂了紅,畢竟是拉的骨灰盒,多少有些晦氣。
卿少羽經常出門在外,多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至于後面那輛車?
為了保險,嘗雲一樣處理,上面一個中年男人似乎也知道這風俗,覺得嘗雲很懂事,拍了拍他肩膀表示安慰。
【貓貓:一些地方的農村風俗,挂紅就是在車後視鏡上挂一條紅布,有些還會在車尾上挂。
拉屍體拉骨灰都會這樣,不然車子容易被其他死物盯上,車主就容易撞鬼倒黴出車禍什麽的。】
……
然而就在衆人處理好一切準備上車啓程時,卿少羽突然推了推嘗雲,指了指後面,回頭一看,是一輛黑色的越野奔馳。
透過車玻璃,嘗雲看到了開車的晏修。
他怎麽來了?
晏修已經推門走了下來,看嘗雲情緒還算平和,又看了看卿少羽和不認識的兩個陌生人,後面還跟着……
吳家是他的人,那吳家的手下自然也就是他的手下。
看來吳子昊還算懂事,知道讓人去幫忙嘗雲辦喪事。
可那幾個中年男人一見晏修就愣了,急忙推門下車恭敬的叫人,晏修則随意的擺了擺手,然後走向嘗雲。
“我也陪你一起回去吧,”雖然有這麽多人,但他還是擔心,不止擔心喪事,也擔心嘗雲會想不開。
“好。”
嘗雲并未拒絕,就因為爸爸說的那句黑龍,如果晏修真和那人有關系,那自己應該感謝他。
爸爸這一生都是凄慘的,如果真的能因為收養自己讓他來生一世安好,他應該感謝神女,感謝冥九宸。
感謝他們能在爸爸彌留之際還留下那樣的好話,讓爸爸安心離去。
……
嘗雲還挺迷信的,看晏修也要跟自己回去,便拿出紅布也給他的車子挂了紅,晏修也不阻止,不過……
“要不你們幾個都坐我的車吧,開三個車也不方便,”他可是特地開了七座車來的,就想着這一出呢。
可這話卻讓嘗雲正在挂紅布的手一頓,然而回頭看卿少羽。
卿少羽自然不介意,随意的攤了攤手,“我沒關系啊,正好我這轎車跑山路也不太方便。”
他的雷克薩斯是轎車,去山裏是真的不方便,本來一開始他準備去租個suv的,但嘗雲說不吉利,怕拉了骨灰影響下一任租車的車主,所以也就放棄了。
木鑰和卿白琅也舉手說沒意見。
他們是妖,對某些氣息天生敏感,雖然是第一次見晏修,但他們能感覺出,這人一定不一般。
看嘗雲認真挂紅布,兩人就把卿少羽拉到一邊,小聲嘀咕。
晏修也不在意,就看着嘗雲扯布條往後視鏡上挂。
“挂紅布做什麽?”晏修問道。
“辟邪的,”嘗雲解釋道:“我們老家風俗,拉了屍體或者骨灰都需要這樣,以免以後對你不好。”
晏修一頓,然後伸手揉了揉嘗雲腦袋,看小家夥并不躲避,他心情稍好。
然後便又看向了嘗雲手腕和後背,心說這才過去幾天,想必傷口還沒有愈合吧?
不過他現在終于明白為何傷口會血肉模糊了,嘗雲是為了怕別人發現,故意毀了傷口吧?
說起來這小孩也是夠狠,那種情況下還不忘處理後事。
拿石頭刮爛自己本就受傷的手?在樹幹上蹭爛本就血肉模糊的背?
他敢保證,這事沒幾個人做得出來,哪怕是公孫瑾也一樣,得多狠的心,才能對自己下那樣重的手啊?
想到這裏,晏修問:“你的傷怎麽樣了?好些了嗎?”
“沒事了,反正也死不了。”
說完,嘗雲就回了卿少羽的車上,拿出裝着骨灰壇的盒子,然後輕輕喚了一聲:爸爸,我們換個車走。
這也是老家的風俗,說是在外地死掉的人會找不到回家的路,需要至親去叫他。
……
卿少羽三人也嘀咕完了,只是當聽完木鑰和卿白琅兩人的話後,咱卿醫生看晏修的目光不免奇怪了些。
如果真如木鑰他們說的那般,這人身份高貴并且神魂不全,那麽……
他是不是和畫上的那紅衣女子有關?
他進過晏修的房間,自然也見過那幾張畫。
那時候的他就想,是不是紅衣女子和晏修也有什麽關系?不然怎麽會出現在晏修的夢裏?
如果一切都是嘗雲,那就說得通了,不過……
木鑰:“少羽,你說他能不能幫你?”
卿白琅:“看他樣子應該是不記得自己身份了,估計難。”
卿少羽:“到時候再說吧,這身份十幾年了都沒被發現,一時半會應該也出不了什麽問題。”
“好。”
……
嘗雲坐在副駕駛,大概給晏修介紹了一下木鑰和卿白琅。
或許是因為有來自血統上的威壓,坐在中間的木鑰和卿白琅對晏修有些懼意,但僞裝得還不錯,沒露怯。
晏修也并不知兩人是妖,但之前從嘗雲聽過幾句,也大概知道他們的身份,也還算比較客氣。
至于卿少羽?
一個人安靜的坐在最後一排,抱着胳膊一臉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幾人。
晏修也已經從後視鏡裏發現了卿少羽的目光,勾了勾嘴角,沒說話。
因為怕公孫瑾或者蘇彥寧再對付嘗雲,他就安排了人在醫院暗中守着,嘗雲爸爸一死,他就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但他知道嘗雲有卿少羽幾人陪,所以就沒立即去找他。
而就在昨晚,華子翔給他送來了一疊資料,正是卿少羽的資料。
–時間回到昨晚–
看着資料上的信息,晏修微微皺眉,“假的身份?他是冒充的卿少羽?還是說卿少羽就是一個假身份?”
華子翔坐在晏修對面,輕聲道:“卿少羽這個身份是真的,他應該是頂替了原本的卿少羽。”
晏修一邊翻資料一邊問:“怎麽說?”
華子翔不答反問:“公子,你覺得卿少羽多大年紀?”
“這……”
晏修微微一愣,“看模樣應該和我差不多,最多二十八九,但就他的醫術和學識來說,我覺得五六十都不止。”
“特別是那雙眼睛,有時候我總覺得他的眼神很蒼涼。”
就仿佛是經歷了滄海桑田,見證了時代變遷的那種蒼涼,裏面隐藏了太多的東西。
華子翔說道:“一開始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所以又去調查了一遍,真正的卿少羽十六歲那年和同學去爬雪山失蹤過,回來後就變了。”
晏修:“仔細說說。”
卿少羽:“我找到了卿少羽大伯一家,他們說十六歲以前的卿少羽就是個流氓混混,整天抽煙泡妞打架,學習也不好,在家整天和他爸爸幹架吵架。”
“可自從大雪山回來以後,一下就變了。”
“不止愛學習了,成績也上去了,雖然還是喜歡打架出去混,但确實又沒以前那麽混蛋了。”
“十九歲那年,他還以優異的成績考近了XXX醫學院,學的是中藥學。”
“等等,”晏修打斷了華子翔,“變化如此之大,他父母就沒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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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子翔攤了攤手,“從沒有人懷疑過,因為他依舊喜歡出去混,只是突然愛上了中藥學,為了考大學,一下就發憤圖強了。”
晏修又問:“他父母呢?”
“他媽重病,在他大三那年就死了,爸爸也因為傷心過度,沒過半年也跟着去了。”
華子翔回道:“所以家裏的親戚都說,他可能是無意間知道了媽媽有病,這才想學醫治療他媽媽,可終究是晚了,他媽沒有熬過去。”
說道這裏,華子翔還補充了一下,“他媽那是遺傳病,靠現代醫學根本治不了,哪怕再過十年也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