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櫃子裏的屍體,竟然是瘦老頭!
他的雙眼緊閉,嘴巴微微張開,腮幫子凹陷,胸膛爛了一個大洞,心髒已被挖掉,血跡烏黑發幹。
顯然,瘦老頭早死了。
我震驚萬分,究竟怎麽回事?
嘭!嘭!
第四個櫃子産生悶響,我急忙拉開,見唐靜文躺在裏面,她口吐白沫,四肢劇烈地抽搐,如同發羊癫瘋。
與此同時,胸前的小香包開始顫抖,我忙舉起桃木匕首,指着唐靜文的眉心:“惡鬼!快滾出來!”
“嘿嘿嘿……”一串詭異的陰笑,從唐靜文的體內竄出,轉移到我的身後。
回頭一看,是個紅衣女鬼,長長的黑發擋住了臉,只露着白森森的眼珠子,冒出兩道精光。
沒猜錯的話,她是淩如夢所派遣的陰煞厲鬼之一,先利用瘦老頭的鬼魂迷惑我和唐靜文,然後把我引到太平間。
我壯着膽子上前一步,模仿夏遠山的語氣:“孽障!往哪逃?”
沒等我揮動匕首,紅衣女鬼猛地揚手,一股腥臭的陰風兇狠地沖擊我,撞到了存屍的冰櫃!
紅衣女鬼冷笑:“臭丫頭,自不量力,敢跟我鬥!”
霎時間,我的耳畔響起程文軒的聲音:“林伊,你不是她的對手,快逃!”
已經晚了,紅衣女鬼張牙舞爪地攻來,她的手指又尖又長,仿佛鋒利的鐵鈎,絕對能開膛破肚。
我忙用桃木匕首抵抗,紅衣女鬼不躲不避,直接抓住了桃木匕首,“滋啦滋啦”,她的右手升起黑色的煙霧,燒焦的皮肉味令人作嘔。
然而,紅衣女鬼毫不退縮,獰笑着說:“你的法力太差,還嫩着呢!”
我緊緊握住桃木匕首,不敢松開,感覺一股陰冷之氣沿着桃木匕首傳入我的手心!
危急之際,一只火球飛來,準确地命中紅衣女鬼的腦袋,瞬間點燃長發,煙霧滾滾,嘶叫聲不斷。
我扭頭一看,夏遠山站在門口,是他及時出手相救。
不給紅衣女鬼喘息的機會,夏遠山揮劍進攻,刺入紅衣女鬼的後背,她終于松開桃木匕首,拼命地咆哮,原地掙紮。
夏遠山大叫:“林伊,刺她的腦袋!”
我立即反攻,瞄準紅衣女鬼的腦袋,将桃木匕首刺進她的嘴巴!
後背有夏遠山的寶劍,嘴裏有我的桃木匕首,紅衣女鬼失去了攻擊能力,束手就擒。機會難得,我忙摘下小香包,放到紅衣女鬼的額頭上,她瑟瑟發抖,不停地顫栗,喉嚨裏發出嘶啞的慘叫,緊接着,一縷紅色的氣體從她的眉心間冒出,倏地鑽入小香包
中。
吸取陰煞厲鬼的精氣成功了,我欣喜不已,希望能加快程文軒的恢複速度。
此刻,紅衣女鬼的身體萎縮成一團,夏遠山拔出寶劍,我也拔出桃木匕首,紅衣女鬼變成煙霧,消散得無影無蹤。
我剛戴回小香包,只聽程文軒說:“林伊,夏道長,多謝了。”
夏遠山笑着說:“幸虧林伊勇敢迎敵,我才趁機得手,不然,這個陰煞厲鬼難以對付!”
程文軒說:“沈仲飛的事,我答應過他,必須嚴格保守秘密!現在,小雨落入淩如夢的手裏,我十分抱歉,無法祝你們一臂之力。”
夏遠山大度地安慰:“君子信守承諾,我不會怪你,眼下,只要抓住淩如夢的鬼兒子,就能救回小雨。”
程文軒叮囑說:“千萬小心,還有一個陰煞厲鬼!”
這時,唐靜文恢複了正常狀态,詫異地問:“我……我怎麽在這?”
我解釋說:“瘦老頭早就死了,咱們中了陰煞厲鬼的陷阱,幸虧夏叔及時趕來……”
夏遠山說:“得感謝趙隊長,他通過監控視頻,看見你倆進了太平間。”
我産生不好的預感,忙問:“夏叔,那個禿頂男,在病房裏嗎?”
夏遠山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拔腿就走,我和唐靜文緊緊跟随,離開太平間,乘電梯登上四樓,返回病房。
推開門,迎面撲來濃重的血腥氣味,只見羅陽的床鋪上沾滿了殷紅的鮮血,觸目驚心!
趙明峻趴在地面,羅陽并不知去向,也沒有禿頂男的蹤影。
“趙隊!”唐靜文用力搖晃趙明峻的肩膀,他毫無任何反應。
夏遠山急忙蹲下,檢查趙明峻的脈搏,繼而臉色一沉:“糟糕!咱們中了調虎離山計!趙隊長的魂魄被惡鬼帶走了!”
我頓時醒悟,紅衣女鬼故意迷惑我和唐靜文的目地,是為了引走夏遠山,給另一個陰煞厲鬼創造偷襲的機會!
唐靜文瞪大眼睛:“趙隊的魂……丢……丢了?”
夏遠山點點頭,濃眉緊皺,握緊了寶劍,如臨大敵。
我焦灼地問:“羅陽呢?”
夏遠山嘆了口氣:“唉,情況不妙,你倆留在病房,我到外面找找。”
話音剛落,走廊裏響起一串小男孩的笑聲,夏遠山立馬持劍奔出門外!
我對唐靜文說:“你保護趙隊,我去幫夏叔!”
夏遠山的速度極快,已經跑到走廊的盡頭,我緊追不舍,連續下了四層樓,到了住院部的後方區域,發現自己跟丢了……
“夏叔!”我壓着嗓子呼喊。
“啊嗚……啊嗚……”連續的貓叫聲猶如嬰兒啼哭,驚得我汗毛豎起,打了個激靈。
只見幾只野貓,蹲在牆頭上,它們的眼睛發亮,恰似暗夜中的鬼火。
這時,小香包開始抖動,程文軒說:“林伊,往前走!不管看到什麽,都別停!”
我心頭微顫,想起在七十四號別墅的那晚,程文軒也這般鼓勵我,最終幫我逃出魔窟。
于是,我快步行走,隐約聽見前方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還有低沉的嚎叫。
忽然,白色的影子閃現,擋住了我的路!
定睛一看,是個中年婦女,她身穿病號服,腦袋光溜溜的,眉毛剃掉了,眼圈發黑,嘴唇幹裂!
我不禁放慢腳步,感覺中年婦女的相貌有點熟悉,她直勾勾地盯着我,露出凄涼的笑容,并伸手撩起衣擺,展示她的肚皮。
媽呀,中年婦女的肚皮敞開一尺多寬的口子,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肝髒和腸子,但沒有胃部。
對方顯然是個病死鬼,我牢記程文軒的囑咐,繼續往前走。
距離中年婦女一米左右時,她的肚子裏發出“吱吱”的叫聲,爬出一只黑毛大老鼠,龇着白森森的牙齒,沖我示威!
毛骨悚然,我握緊桃木匕首,無視中年婦女的恐怖模樣。
啪,黑毛老鼠跳下,正巧落在我的腳邊!
怕鬼,是心理恐懼因素,而怕老鼠,是女孩子的天性。
瞬間,我的後腦勺發麻,神經突突地跳着,咬牙狠心,一腳踩在黑毛老鼠上。
“吱吱吱……”老鼠狂叫!
視覺可能是虛幻的,但腳下的感覺如此真實,我的小腿肚子打顫,差點滑倒。
須臾間,中年婦女自動地躲閃,讓出了道路。
遠處,又響起金屬碰撞聲和怒斥聲,夏遠山應該在跟惡鬼搏鬥。
克服剛才的障礙,我的自信心增強,立即加快腳步,又走了五六米,頓時愣住!
前方沒路了,是道高大的水泥牆!
哼哼,惡鬼的障眼法……我不由地冷笑,堅定不移地向牆壁。
嘭!我結結實實地撞了一下,眼冒金星,額頭劇痛,差點暈倒……
媽蛋,真是一堵牆啊!
此時此刻,只聽程文軒說:“林伊,遇見牆應該拐彎,你別硬撞啊。”
我哭喪着臉抱怨:“早講啊……”
揉了揉額頭,我轉身向右,剛走了幾步,忽地冒出一個男人,擋住了我。
他身材高瘦,面容憔悴,露出讨好的笑容,居然是陸永明,我的親生父親!
“伊伊,你不願捐腎救爸爸,我已經死了。”
說着,陸永明用手扒開自己的腰部,掏出一只紫紅色的腎髒,它的表面布滿小疙瘩,猶如癞蛤蟆的皮膚。
“你看,就剩一只腎了,爸爸沒騙你吧,它已經徹底壞掉了……”陸永明的雙手骨瘦如柴,青筋凸起,像毒蛇在掙紮扭曲。
目睹醜陋的腎髒,我的內心深處被揪了一下,泛起莫名的酸楚,想哭卻哭不出來。
陸永明把腎髒塞回體內,又扒開胸膛的皮肉,露出白色的胸骨:“伊伊,爸爸其實是愛你的,疼你的,不信,讓你看看我的心!”
咔嚓,陸永明使勁掰斷了自己的一根胸骨!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哭着說:“你為什麽要抛棄媽媽?離開我們?為什麽?!這都是報應,報應……”
突然,陸永明舉起手中的胸骨,猛地刺入我的肩膀!
慘遭偷襲,我疼得兩眼發黑,差點暈倒,本能地扶住了牆壁。
“哈哈哈……”陸永明得意地狂笑,模樣變得模糊,繼而成為陌生的年輕男人,他的臉色極其蒼白,像塗了一層面粉,氣質無比陰冷。
中計了,對方肯定是第二個陰煞厲鬼!
我咬緊牙關,強忍劇痛,努力舉起桃木匕首,肩膀血流如注。
“死到臨頭,還想反抗?”白臉男鬼獰笑着,揮手擊落我的桃木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