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司徒長空選的都是哪家的小姐。”等司徒長空離開書房之後,千元帝的臉上已經沒了剛才的慈愛跟和氣,他很好奇能讓司徒長空看上的是誰家的小姐。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就是,千元帝想看卡,到底他只是看眼緣去挑人,還是考慮了她們身後的家族才挑選的人。從挑人這一項中,千元帝也好猜測一下司徒長空心中的一些想法。
按理說,用這樣的法子去是試探一個人的內心也是一種手段,可是這樣的法子也是對那些普通人來說,對于司徒長空這種心思深沉的人是完全沒有效果的,而且司徒長空也就是在看畫像的時候那麽随意的一點,因為每一張畫像展開的時候,他的眼中跟腦中浮現的都是景秀瑜的臉龐跟身影,一點兒都沒在意自己指的那位姑娘是誰,是嫡女還是庶女。
壽德把挑出來的那些畫像一張張擺到了千元帝的跟前,還好,只有五張,正好把整張桌子鋪滿。擺好了畫像之後,壽德又把一旁各位小姐的詳細資料放在了千元帝的跟前。
千元帝對着畫像把那五位小姐的資料看了一遍,随手把其中的兩張畫像抽了出來,“讓人悄悄的去太師府中走一趟,穆敏倩也到了議親的年紀了,太師雖然偏疼最小的孫女,可也不能耽誤了她的終身大事。”
“朕記得老五近段時間不是跟禮部侍郎家的孫菲煙走的比較近?既然已經有了心儀之人,今天她本就不應該到場。”
“老奴這就讓人去給這兩座府上傳話。”壽德把千元帝抽出來的兩張畫像仔細的卷了起來,捧着走了出去。
稍晚些的時候,兩道人影分別潛進了太師府跟禮部侍郎府,停了半刻鐘之後又閃了出來。
第二天一早,這兩府上的主母就開始往其他有适婚公子的家中走動,那意思不明而喻了。
剩下參加過賞梅宴的那些夫人跟小姐們,有的在觀望,有的則是在盤算着自己的女兒若是真的能嫁到西辰王府中能給自家帶來的好處,甚至有些膽子大的小姐已經派了身邊的人在驿館的附近打聽司徒長空出行的消息了。
“世子爺,您現在可是成了錦都城中第一佳婿的人選了。”從外面剛回來的丁目想到門口守着的那些丫鬟們,回想起她們看到自己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現在身上的汗毛還沒趴下去。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嘛,在永州的時候,那些小姐們誰不想嫁到咱們西辰王府?聽說有一位袁姓小姐還放言,這輩子不嫁世子爺的話就鉸了頭發當姑子去。”
“你很閑嗎?”耳邊全是丁目叽叽喳喳的聲音,害的司徒長空都不能靜下心來好好的想他的兔兔,渾身上下的氣息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那啥,屬下還要跟玄去接下頭,屬下先去辦事了。”丁目打了個哆嗦,也沒顧得上行禮,轉身沖了出去。
出門口的時候正好碰上要進門的餘項,連招呼都沒打,一下子竄出了院子,沒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餘項看着丁目離開的方向,無奈的搖了搖頭,邁步走進了屋子。注意到屋子中殘留的氣息,還有自家世子爺眸子中還未消散幹淨的冷情,當下就明白了為什麽丁目剛才跑的那麽快,那麽狼狽。
“世子爺,永州那邊傳來消息,根據您給屬下的那些消息,咱們永州那邊的人已經尋到了那些人的蛛絲馬跡。之前屬下們都沒想到,那些人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在與永州與渝州分界的山上做起了山賊的買賣。”說着,餘項臉上有些羞愧。
四聖堂的四位堂主跟丁目都戲稱他是一頭狡猾的狐貍,說他是狐貍轉生,任何問題都難不倒他。可他在這件事上卻從沒往這方面去想,讓下面的人走了不少的彎路,更加浪費了不少的精力。
“青跟寅已經開始行動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有好消息傳回來。”餘項沉澱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現在不是懊惱的時候,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做些事情,趕緊的把之前的錯誤給糾正回來。
“嗯,給他們傳信,除了主要人員之外,其餘那些人就地正法。”司徒長空眼神一冷,周身也開始環繞起一層冷凝。
“屬下這就去。外面的那些人?”餘項忍住想要搓自己胳膊的沖動,一提到九年前的那些事,那些人,自家世子爺就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這樣的世子爺他依舊無法适應,還是那個表情淡淡的世子爺讓他懷念啊。
“不用管,她們願意等在外面就等好了。”對于外人,司徒長空才不會擔心這麽冷的天會不會冷壞了他們。
餘項就知道能得到這樣的答複,他也絲毫沒有意外,想到方才司徒長空讓他去辦的事,給屋子中的炭盆中加了些炭火,行了一禮後才退出屋子。
聽完餘項的禀報後,司徒長空心中越來越煩躁,屋子中的溫度也越來越低,都快趕上外面露天的氣溫了。
十幾個呼吸之後,司徒長空直接從後窗翻了出去,隐匿着氣息跟身形往左相府的方向奔去。
至于驿館中,司徒長空倒是一點兒都不擔心有人會發現自己不在屋子中。在他走的時候,他已經給暗中随性的人下了指令,就在自己離開的瞬間,已經有頂替他的人出現在了屋子中。
一盞茶之後,司徒長空就到了左相府後院的牆外,由于趕的有些急,一些細小的汗滴挂在他的額頭,而方才那沉重的心情也因為離着景秀瑜越來越近而變好了不少。
司徒長空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景秀瑜的瞰蒼院中,正好纖梅跟纖柳端着午膳來到景秀瑜的房門外,準備敲門。
看了眼纖梅跟纖柳手上的托盤,司徒長空突然感覺自己的肚子有些餓了,還稍微的發出了一聲“咕嚕”聲。
聽到聲響,纖梅跟纖柳先是渾身戒備,等發現躲在那邊的是司徒長空後,相互對視了一眼,就當沒看到他一般,擡手敲響了景秀瑜的房門。
“進來。”裏面的景秀瑜懶懶的應了一句,聽到司徒長空的耳中,讓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纖梅纖柳面色如常的端着托盤走了進去,司徒長空小心翼翼的躲避着瞰蒼院中其他的下人挨近了景秀瑜的屋子,等纖梅跟纖柳離開後一個縱身閃進了屋子中。
“兔兔,我餓了。”
景秀瑜握着銀箸的手差點兒沒忍住甩出去,這人還真是越來越膽大了,大白天的就敢闖自己的瞰蒼院。
“司!徒!世!子!”用了很大的耐力,景秀瑜才克制住自己不大吼出聲。
“九年前的那些參與過的人都找到了,他們不僅活着,而且還每天大魚大肉的,比一些墨國的官員生活都要滋潤。”司徒長空渾身都被哀傷籠罩着。
不知道為什麽,在景秀瑜的面前,他只想好好的傾訴,不是為了引起她的同情,而是單純的想把自己現在感受讓她知道。
景秀瑜滿身的怒火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瞬間被澆滅,緊握着銀箸的手也松開了,解救了那雙快要被捏斷的銀箸。
“怎麽多年來,我一直以為已經為父王跟母妃報了仇,可前段時間才知道,原來,那些人一直都活着,估計他們每天都在嗤笑我吧。”司徒長空落寞的低下了頭,即便不看他的臉,從他的語氣上也能感受的到他的懊惱。
前些日子?景秀瑜一下子聯想到了之前司徒長空受傷的那天晚上,第二天顯晉公府弄出的動靜可不小。
雖然現在顯晉公府已經不怎麽大規模的找當天晚上的那個賊人了,可是據她所知,私底下,程浩民不僅沒有減少搜查的人,還投入了更大的人力去搜查,看樣子丢的那東西一定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從今天司徒長空的話中可以判斷,顯晉公府那天丢的東西就是九年前西辰王府的那場“意外”的有關資料,而且還是一些至關重要的證據。
“我突然感覺,這些年來自己失敗的很。”司徒長空整個人的精氣神兒好像都卸掉了一般,偉岸的身軀也有些搖晃。
“食不言。”景秀瑜心中有些悶堵,她不願意看到如此低落的司徒長空,用手中的銀箸敲了敲跟前的碗碟說到。
“哦。”司徒長空默默的走了過來,自動把景秀瑜手中的銀箸接過來,從每一樣菜肴中夾出來一些放到了景秀瑜跟前的碟子中,然後把銀箸又塞進了景秀瑜的手中,“兔兔快吃吧,一會兒涼了味道就差了。”
景秀瑜看着眼前的菜肴心尖顫了顫,擡頭望去,入目的就是司徒長空水洗過一般清明的眸子,那明亮的眸子中除了她的倒影外找不到任何其他的東西。
不管是作為攝政長公主的鳳傾芷還是作為左相府二小姐的景秀瑜,都有很多人伺候着她用膳,給她布過菜,可從沒有一個人給她這樣的感受,讓她有些無法下手去享用跟前的菜肴。
“兔兔不喜歡用這些菜肴嗎?不對啊,賞梅宴的時候我注意到兔兔喜歡清淡的食物,怎麽會不喜歡呢?”司徒長空的眼中全是懊惱。
聞言,景秀瑜的心髒又是一陣悸動,但是為了不讓司徒長空看出她的異樣,伸手夾着那些菜肴開始慢慢的品用。
“纖梅,再送一副碗筷進來。”景秀瑜雖然在用膳,可還是分了一些心神在司徒長空的身上,看到他下意識的抿了抿唇沖着外面吩咐了一句。
早已經把東西準備好的纖梅一聽到景秀瑜的吩咐,在第一時間敲響了房門,面色正常的把東西送進來之後轉身走了出去。
見纖梅的動作這麽迅速,景秀瑜瞬間明白,剛才纖梅跟纖柳應該見過司徒長空了,所以讓她準備碗筷的時候她才能在第一時間拿着東西走進來。
不過景秀瑜倒是沒有責怪纖梅跟纖柳沒有及時跟她禀報,鑒于之前這倆妮子見到司徒長空就忍不住想要遠遁的心态,這次能面不改色的給她布置好午膳已經是有很大的進步了。
而司徒長空,拿着纖梅新送進來的餐具,把之前景秀瑜吃過的那些菜肴又夾了些進碟子中,見碟子中的菜肴都快掉出來了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銀箸我還沒用過的,兔兔趕緊用膳。”
見景秀瑜再次開始動筷,司徒長空這才往自己的碟子中夾菜肴,開心的用氣膳來。
一頓午膳,景秀瑜跟司徒長空雖然沒有任何的交談,可圍繞在二人身邊和睦的氣氛,就像是二人已經認識了多年,經常在一起用膳一般。
一個碟子中空了,另一個的銀箸夾着菜肴就送了過去,直到對面的人放下銀箸,另一人才把對方碟子中剩下的菜肴跟桌上的剩菜一起打掃幹淨。
見司徒長空把剩下的菜都打發到了自己的肚子中,景秀瑜詫異了一下,然後想到在用膳期間,那人的銀箸不知道給自己夾過多少次菜肴,而自己都一一吃下,耳根微微的熱了一下。
“兔兔要出去消消食嗎?”把桌子上的碗碟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還給景秀瑜把擦手的帕子準備好,司徒長空才問道。
景秀瑜疑惑的看了司徒長空一眼,這人用完了午膳不是應該離開了嗎?問自己要不要去消食,難道他想跟自己一同在瞰蒼院中走動走動?
“我相信兔兔。”迎上景秀瑜的眼神,司徒長空自然懂得她眼中的意思。
只是簡短的五個字,可景秀瑜瞬間就明白了司徒長空的意思。整個瞰蒼院都是她的地盤,沒有她的同意,任何人都不會知道院子中發生了什麽事,進了什麽人。
“若是不走動,一會兒兔兔午休的時候胃會難受的。”司徒長空自動的把屋子門口挂在衣架行的鬥篷拿了下來,捧在手上示意景秀瑜趕緊過來。
景秀瑜不知道自己受了什麽蠱惑,真的邁動腳步走到了司徒長空的身邊,任由他給自己披上了鬥篷,從屋子中走出來,在院子裏走了一會兒。
來收拾碗筷的纖梅纖柳目不斜視的走進屋子,然後原路返回,好像那陪着自家主子散步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題外話------
蠢梅子給各位小天使鞠躬道歉了o(╥﹏╥)o
拖延症已經到了晚期,明天開始治療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