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風景沒有任何的改變,每一處都熟悉到如同刻在腦海,這一刻,她心底思緒萬千,忽然就想起離開依雲山的那天,夜風也是這樣的涼,牆角的木槿花灼灼其華的開了滿樹,飄零的花瓣像是在為她送別。
而三年後,她又回到這個地方,正是這樣的時節,院子裏木槿花開的還是那樣的好。
好像一切都沒有變過,可是,她知道,一切都變了,變得面目模糊。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景沒變,還是那個景,人卻不再是當年的人。
她的這一顆心,有了太多的千瘡百孔。
“好了,時間到了。”身側忽然有低沉的聲音打斷思緒。
她怔住,問他:“什麽時間?”
他看着她迷茫的眼神,眼底扶起淺淺的笑意,極盡溫柔:“你的休息時間,兩個小時正好用完了。”
經他這麽一提醒,蘇荷想起了這個方才在床上搪塞他的借口,不由的冷了臉。
這個男人就這麽不開竅?她不想跟他睡!還要她表現的多麽明顯?
她側目:“想睡了?”
蘇沉言點頭,粗砺的大拇指滑過她細膩的手背,那一點點的清涼,好似雨點落入他的心底。
蘇荷勾唇:“可是我還想逛逛,你要是累了自己去睡吧。”
“沒有你我上去睡什麽?”
蘇荷停頓幾秒:“睡那只熊。”
蘇沉言:“……”
他一手插進口袋:“我沒興趣跟動物雜交,況且還是一只不會喘氣的動物。”
蘇荷很認真的想了想,會喘氣的……
“嗯,你可以睡小蘇,相信它會很願意。”
“小蘇張開嘴就可以吞了我。”
蘇荷看了看四周:“呃……”
男人已經沒有耐心聽着她胡說八道,一把将她攔腰抱起,朝着樓上走去:“這麽晚了,要逛明天逛,我準你假,你可以把別墅逛個夠。”
蘇荷:“……”逛個屁,這裏閉着眼睛她都不會走丢,這男人又在裝傻充愣。
樓上,被放進大床的那一刻,蘇荷的身體就像她的神經一樣,立刻繃的緊緊的。
男人伸手就落在她紐扣上面,蘇荷吓的翻了個身,留下一個挺翹的屁股對着他。
衣服下擺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掀起,露出一小截白希纖細的腰肢,腰中間一條陷下去的腰線,覆上一層光影,性感的不得了。
男人眼底眸光又深了幾分,落在她背上的目光是毫不掩飾的動情。
大手稍稍用力,就将蘇荷翻了過來,伸手開始解她褲子。
蘇荷心底一慌,鯉魚打挺似得從床上,從床上蹦起來,一溜煙鑽進了浴室,留給男人一個婀娜多姿的背影:“為了健康考慮,我要先洗個澡。”
看着浴室模糊的單向玻璃後若隐若現的纖細身影,男人起身,點了一支煙,欣賞着眼前的“美景”
一支煙燃到頭,蘇荷還待在裏面,很有拖延時間的嫌疑。
蘇沉言眯着眼漫不經心的出聲:“二十分鐘過去了,你準備褪層皮?”
蘇荷直挺挺的站在花灑下,一動不動,任由溫熱的水沖刷過身體:“我還有一會兒。”
“一會兒是多會兒。”
“我也不知道。”
男人擰滅煙,站起身來,朝着浴室走去:“我也想洗澡,既然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就一起洗吧。”
眼看着男人的手落在門上,蘇荷心底一驚,快速的關掉花灑,拿浴巾給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我出來了!真的出來了!”
男人推開門,恰好看到蘇荷站在面前,頭發濕漉漉的垂在腦後,臉上還挂着晶瑩的水珠,一張完美無瑕的臉在燈光下透着瓷白的光,清水出芙蓉,應當就是這樣的。
他勾唇,走進浴室:“乖,去床上等我。”
頭發上的水珠亂掉,砸在身上冰冰涼,蘇荷趕快拿了毛巾坐在床沿擦頭發。
頭發還沒幹,卻見男人裹了一條浴巾從浴室出來,寬肩窄腰,黃金比例,渾身的肌肉線條既不失力度,又不失美感,簡直就是一尊行走的活雕塑,有水珠從他的胸前蜿蜒而下,沒入小腹,性感的讓人分分鐘把持不住。
蘇荷的視線,卻落在了他胸口的刀疤上,約莫有大拇指那麽長,像條蜈蚣一樣,猙獰而狂野的刻在那處。
那是她親手桶的刀子。
手起刀落的那一刻,她恨透了他,恨不得殺死他。
而此刻,她居然在慶幸,那天她錯開了手,刀沒插入他的心口。
她到底想讓他活着。
他活着,她才能複仇,他活着,她才能叫他生不如死,他活着……她才有繼續活下去的力氣。
當男人走進床邊,把她手裏的毛巾拿開,蘇荷才意識到,自己就跟個傻子似得,這種時刻,她居然還有心情想這些?
她瞪大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
腦袋裏還沒想出什麽逃脫的好法子,身子已經被按到在床上,兩具身體,貼合的嚴絲密縫。
她呆若木雞,身上忽的傳來一股涼氣,再然後,這涼氣變成了覆在她身上滾熱的燙,而他抵在她的額頭,聲音喑啞:“乖,雙腿放松……”
蘇荷面紅耳赤:“你這個老禽,獸!”
男人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啄:“我們是合法的。”
“可是我依然有不做的權利。”
“你不想做?”他的手指插進她綿密的發絲:“那你為什麽跟我結婚?”
一句話,蘇荷啞口無言,難道她要告訴他:“對,老娘就是不想跟你做,跟你結婚皆是為了報仇!”
不不不,蘇荷搖搖頭,跟他結婚已經費了很大力氣,總不能叫他白睡了,況且她暫時也不能離開這裏,她來這裏,是帶着目的來的,現在目的還沒達成,怎能全身而退?
她立刻扯出一個谄笑:“怎麽會,我只是,有些害羞。”
“昨天在床上你可不是這樣的。”男人挑眉,眼底深處是邪肆的笑。
蘇荷一閉眼:“來吧。”
為了複仇,就當是被一頭豬啃了!
念及着蘇荷的身體,只來了三次。
從被子探出腦袋來,蘇荷揉着酸痛的身體,去倒水。
頭頂只留了一盞臺燈,散發着昏黃的光,男人眉眼湛湛的盯着她:“幹什麽去?”
蘇荷幫自己倒了杯水,又從包裏找出今天下午在樓下藥店買的避孕藥,拆開,正要扔進嘴裏,男人大手扼住了她的手腕,蹙起的眉頭诏告着他的不悅:“喝這個做什麽?”
蘇荷怔住,她總不能告訴他,因為她準備随時走,不想離開的時候還帶個球,所以才喝這避孕藥。
幾秒,她才幹笑一聲:“這不工作剛起步,我暫時還不想要孩子。”
男人的神色稍稍緩和幾分:“這兩件事不沖突,我可以允許你在懷孕期間辦公,到時候就是把公司設計部的人全部弄到家裏我也沒意見,你完全沒必要擔心。”
蘇荷:“……”
這還是那個她一懷孕就恨不得把她拴在床上的男人?
她怔愣幾秒,把藥扔進了垃圾桶:“好,依你。”
喝了幾大口水,重新在床上躺下,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蘇荷心裏暗暗嘆氣,看來只能明天去了公司找個時間再買藥了。
剛躺下,男人堅硬的後背立刻抵了上來,沒有任何縫隙的,貼緊了她。
許是屋內的空調溫度調的有些高,蘇荷立刻感覺後背出了汗。
她往前蹭了蹭,同男人之間拉開些距離,這才舒服了些。
男人卻馬上又靠了過來,狗皮膏藥似得,黏勁兒十足。
她薄怒:“你離我這麽近做什麽?熱死了!”
“貼着你才睡得着,熱的話我把空調調低點兒。”
蘇荷:“……”
罷了,随他去吧,再多說也是對牛彈琴。
―――――
翌日,天亮。
蘇沉言睜開眼,許是空調調的太低,她整個人都鑽在他懷裏,手臂緊緊的抱着她,汲取着男人身上的暖氣。
這樣才像個女人,很可愛。
他伸手,帶了薄繭的手指攀上她的臉龐,再滑到唇角,那嫣紅的唇瓣,有着被人品嘗過的痕跡,很誘人。
心頭一動,緩緩湊過頭去。
懷裏的人卻忽然動了動,長睫微微煽動,跟把小扇子似得,他的薄唇還未覆上她的唇瓣,她睜開了眼,茫然的看着他。
“你在做什麽?”她開口,還回不過神來,聲音軟軟的。
他繼續湊過去,貼上她的唇瓣,淺淺的吻,他盯着她的眼:“吻你。”
蘇荷:“……”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