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淩峰笑呵呵地站起,舉起一只遙控器,對準擂臺,按下按鈕。
咔嚓!變異人和肌肉男手腳上的鐐铐,自動打開落下,恢複了自由。
變異人狂躁不已,嘶吼着朝肌肉男撲去,它嘴巴裏的液體飛濺而出,恨不得一口将肌肉男咬死。
生死攸關,肌肉男本能地魚躍翻滾,避開了攻擊,順手抓住長矛,躲到鐵籠的角落處,他的身手挺敏捷,顯然具備格鬥的經驗。
變異人撲了個空,撞到籠子的鐵杆上,震得整個鐵籠嗡嗡作響,它迅猛地轉身,再次朝目标撲去!
肌肉男身體下蹲,刺出手中的長矛,正中變異人的腿部,霎時黑血四濺!
“哇!”現場爆發一陣驚呼!
變異人痛得昂頭怒吼,雙拳用力砸向肌肉男,長矛立刻被打掉。
來不及撿長矛,肌肉男一把撈起腳下的砍刀,飛快地後退幾步,躲開變異人的進攻,反手一刀砍在它的腰間。
“太好了!幹掉它!哈哈哈……”
幾個富豪肆意地吶喊狂笑,顯而易見,他們押肌肉男獲勝。
受挫的變異人弓腰趴在地上,兩只眼睛滲出血水,尖利的獠牙比之前更長了,額頭完全變型,模樣非常醜陋,它大口地喘着粗氣,準備發動下一波攻擊。
肌肉男兩次得手,從開始的膽怯變得自信幾分,覺得兇殘的變異人也不過如此。
于是,肌肉男右手緊握砍刀,左手撿起長矛,繼續采用防守反擊的戰術,對付變異人……
“嗷!”變異人憤怒地狂叫着,身軀又變大幾分。
頃刻間,它猶如餓虎下山,向肌肉男猛撲,氣勢洶洶!
肌肉男急忙刺出左手的長矛,準确地命中變異人的腹部,右手的砍刀也随之掄下,狠狠地砍入變異人的肩膀裏,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誰知,變異人不再懼怕這點疼痛,沒有像上次那樣往後退縮,反而頂住長矛,朝前走了兩步!
噗嗤!鋒利的矛尖穿身而出!
肌肉男大驚,趕緊砍下第二刀,但他的脖子卻被變異人鉗住了,還沒來得及叫喊,半張臉已經被變異人啃掉,殷紅的鮮血狂噴而出!
變異人繼續施暴,把肌肉男的脖子咬斷,貪婪地狂飲幾口熱血,興奮地仰頭爆吼一聲,瞬間扒開肌肉男的肚皮,掏出血紅的內髒,“嗚嗚”地啃食……
我和阿笑看得驚心動魄,不到五分鐘時間,肌肉男便敗給變異人,被活活地生吃了。
而那些下注的富豪們,有的高興,有的嘆氣,為決鬥結果而悲喜着,對眼前的血腥場面似乎早已司空見慣,臉上毫無懼色和驚訝之情。
“呯!呯!”兩身槍響。
鐵籠內的變異人應聲倒地,腦袋被直接打爆,四肢不斷地抽搐着,随後又被幾槍擊中要害部位,才氣絕而亡。
我發現,子彈來自場內的左右方向,兩名狙擊手趴在高處,可以輕松地解決鐵籠內的目标。
小胡子主持人宣布:“第一場決鬥結束!稍等片刻,将進行下一輪投注!祝各位好運!”
場內響起勁爆的音樂,八個比基尼女郎跑到擂臺前,繼續表演火辣的舞蹈。
擂臺中央的鐵籠子,随着圓形的臺面,慢慢往下降落。
看到現在,我已經徹底明白了,程淩峰唯利是圖,把南湖雅苑地下格鬥場的游戲規則,複制到淩峰名苑的地下會所裏。
唯一不同之處:特殊的興奮劑換成了變異人的血液。
簡直畜生啊,是誰給程淩峰出的壞主意?
見富豪們沉浸在火爆的氣氛中,我對阿笑說:“趁他們玩得高興,咱們去找羽茜。”
兩人正準備離開,陸永明率領一群保安,朝這邊走來。
“糟糕!被發現了!”我一把拽住阿笑,往側方的小門奔逃。
抵達電梯門前,我拍下按鈕,但電梯降落的速度太慢,保安們已經追到走廊!
我忙說:“快走!去找任叔!”
阿笑大叫:“不行!我不能丢下你!”
此時,一名保安惡狠狠地撲來,我擡腳拽中他的小腹,電梯門已緩緩打開。
“快走!”我大吼着催促!
不等阿笑猶豫,我一把将他推入電梯裏,然後堵在門口,奮力抵擋保安們的進攻。
陸永明忙通知樓上的人員:“守住電梯,別讓那小子跑了……”
話沒說完,我箭步上前,飛起一腳,踹倒陸永明。
“你他娘的……”陸永明龇牙咧嘴地爬起,持槍瞄準我的腦袋。
迫不得已,我放棄了反抗,舉起雙手。
陸永明疼得臉色煞白,用槍砸中我的額頭,頓時冒出鮮血。
一名保安認出我,趕緊攔住陸永明:“他是鄧連長的人!要不要通知王總?”
“鄧連長算個鳥!就算馮團長來了,也要聽王總的!”陸永明憤恨不已,反手狠狠抽了我一巴掌,獰笑着說,“我,你行啊,都混進部隊裏了。”
我将一口痰吐到陸永明的臉上:“狗腿子!我早該廢了你!”
去年的雨夜,我和羅陽秘密綁架陸永明,狠虐了他一通,這鳥人至今蒙在鼓裏。
陸永明剛抹去臉上的痰,便接到樓上的報告,氣得大罵:“什麽?讓他跑了?卧槽天哪,一群廢物!”
得知阿笑安全逃離,我心中一寬,得意地笑了笑。
陸永明惱怒不已,一拳砸中我的鼻子,又朝他的肚子猛踹兩腳,發洩憤恨。
随後,保安們押送我,來到地下一層。
幾名工人頭戴防毒面罩,腳穿長筒雨靴,正搬着變異人和肌肉男的屍體,抛進厚厚的玻璃箱子內,然後倒入刺鼻的硫酸。
瞬間,屍體冒出濃濃的血沫,散發一股惡臭味,皮肉和內髒很快被溶解,只剩白森森的骨架,繼續被硫酸腐蝕着。
在南湖雅苑的地下格鬥場,我也曾目睹過同樣的慘烈畫面。
陸永明濃眉倒豎,大聲逼問:“老實交待,鄧連長派你進來幹什麽?敢說一句瞎話,老子給你泡個硫酸澡!”
我也不廢話,直接說出目地:“跟鄧連長沒關系!我進來為了找人!”
陸永明一愣:“找人?誰?”
我說:“蕭羽茜!她在疾病控制中心體驗時失蹤了!被你們關到會所!”
陸永明十分驚訝,忙退後幾步,轉身跑出門。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心裏清楚,一旦被程淩峰知道,他肯定舊愁新恨一起算。
過了一會,陸永明返回,臉上的肌肉猙獰:“你是王總的眼中釘!既然自己送上門,這次別想活着出去!”
我忙恐吓說:“有雷哥和洪光明給我撐腰,你們敢動我一根汗毛試試?”
陸永明昂起腦袋:“在淩峰名苑,王總就是皇帝!把這小子關起來,明天喂怪物!”
随即,我被保安帶到最後面的房間,使勁推了進去。
哐當!鐵門死死地關上,外面響起陸永明嚣張的狂笑聲。
我心想,這下完蛋了,自己再次淪為階下囚,任由程淩峰宰割。
定睛一看,房間十多平米,沒有床和椅子,只有一只簡易的蹲式馬桶和水龍頭,與南湖雅苑地下格鬥場的囚室差不多。
牆角處,有一個渾身髒兮兮的男人,披頭散發地靠坐着,閉眼打瞌睡。
由于空氣不流通,我感到異常燥熱,他脫去襯衫,走到水龍頭前,猛灌了幾口涼水,洗去臉上的血跡。
此時此刻,我心煩意亂,不但沒找到蕭羽茜,連命也搭上了,真特麽不順!
淩峰名苑的大門外,駐守着一個連的兵力;程淩峰的會所裏,有許多全副武裝的保安。
僅僅憑靠任毅和阿笑的力量,如何救得出我?
以阿笑和任毅的脾氣性格,肯定會想辦法營救我,很可能去找鄧連長幫忙。
剛才,聽陸永明的口氣,程淩峰根本不把鄧連長放在眼裏。
而且之前,鄧連長再三囑咐,千萬別惹麻煩,他顯然不願跟程淩峰發生沖突。
我心急如焚,自己受苦受難無所謂,連累阿笑和任毅就糟了。
正想着,嘎吱一聲,鐵門上的小窗被推開,扔進來饅頭、火腿腸和純淨水。
只聽陸永明在外面說:“林伊,吃飽喝足啊,明天晚上送你見閻王爺!”
程淩峰太特麽卑鄙無恥,連畜生都不如,上次囚禁我,也給他吃饅頭和火腿腸。
不過,幸虧武熾的經驗豐富,用饅頭做成“盾牌”,擋住了麻醉針,帶我成功逃離格鬥場。
這一次,該如何殺出重圍呢?我的心揪得緊緊的,不停地思索。
坐在牆角的男人忽地睜開眼睛,像狗一樣爬過來,抓起饅頭:“喂,你吃不吃啊?”
我搖了搖頭,見髒男人的長發淩亂,擋住臉龐。
髒男人低着腦袋,邊吃饅頭,邊問:“你明天是被注射病毒,還是跟變異人決鬥?”
我的心情郁悶,沒吭聲。
髒男人又撿起一根火腿腸,猛咬了幾口,吃得十分快活:“嘿嘿,死也要吃飽飯嘛,不然哪有力氣決鬥?”
我不由地嘆了口氣:“唉!他們讓我跟變異人打。”
髒男人停止咀嚼:“靠,那你慘了啊,我被注射病毒。”
我驚訝地擡頭,終于看清這男人的模樣:國字臉,濃眉小眼,胡子拉茬,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再仔細一瞧,髒男人的額頭有兩條刀疤,下巴有塊燙傷,渾身布滿大小不一的傷口,觸目驚心。
明晚,髒男人将被注射病毒變成強大的變異人,屆時,我會被撕成碎片!
髒男人撿起另一根火腿腸,塞到我的手裏:“我說,你還是吃點吧,沒體力的話,你怎麽打過我呢?”
我不禁苦笑,別說養足體力了,即使紮了“激發潛能針”,也難是變異人的對手。
他把火腿腸遞給髒男人:“謝了,吃再多也沒用,我不會坐着等死,必須想辦法逃走!”
髒男人嘿嘿直笑:“喂,,你做白日夢呢,根本逃不掉的!”
我內心一動,忙問:“為什麽?你對這裏很了解嗎?” 髒男人喝了口水,繼續說:“他們帶我出去之前,先打一槍麻醉針,然後把我擡進鐵籠裏,鎖上手腳,升到擂臺上。每次我活着下來後,再被打麻醉針,最後扔回房間
。你說,有什麽機會能逃走啊?除非,你把那個鐵籠子撞爛!哈哈……”
聽完此話,我暗暗欣喜,覺得有機會逃走,但需要一個得力的幫手。
見髒男人不停地狂吃食物,我仿佛看到變異人在啃噬,一股寒氣從他的背後升起,不由地打了個寒戰,
我有點好奇,忙問:“你被關多久了?每次上臺,都能殺死變異人?”
髒男人抹了抹嘴角:“我從監獄來這,已經八天了,每晚都殺死一個變異人,給他們掙了不少錢。” 我無比震驚:“監獄?你,你是……是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