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韓氏說上瘾了,還不忘一邊問關氏:“那姑娘為了親爹守孝,一看就知道,是個孝順的孩子,今年十九了吧?屬什麽的?等下你好好給我問問她的生辰,我明天拿去廟上問問,早日選一個良辰吉日,最好是能在年前就把親事辦了。對了,要給女方下聘啊啥的,她那邊不是只剩下一個娘了嗎?這怎麽辦?”
關氏很無語,“婆婆,你着什麽急啊?人家人還沒到呢,你先別着急,怎麽着……也要別人看上滄海了,其他的我們再說啊!”
關氏這麽說韓氏不樂意了,她板着臉,“怎麽着,我們家滄海比誰差了嗎?他長得好,像我,眉清目秀,再說了,還識字,而且,我們家……家也不錯啊,有田地,有牲畜,什麽都頂好,她嫌棄什麽啊?真是的,我們家,我們家這樣的人家,她哪怕是打着燈籠也難找。”
關氏頓時如同吃了一只死蒼蠅一般,臉色不善,她黑着臉:“婆婆,我也沒有說滄海不好啊,你胡說什麽呢?再說了,你這樣一說人家姑娘,要是讓人家姑娘知道了,還以為我在其中撺掇呢,這個黑鍋我可不背啊!”
韓氏不悅,可以想到今天這事,是關氏和郦滄山一肩扛下的,她也不好多說什麽,萬一真的因為她給整黃了,她也擔心郦滄海又變成了以前的那個樣子。
辰時三刻,終于看到了幾道人影出現在梅花村的村口,有好事者上前追問,但卻被韓氏潑辣的擋下了。
家裏的飯菜都準備下了,可是等了很久,還是沒見到人,韓氏着急,就提前出來,在村口等,沒想到還真是被她被等到了。
關氏陪着韓氏,因為郦滄山也不放心韓氏那張嘴巴,因此,讓關氏在一邊看着,他呢,則在家看着郦滄海。
她們一行人三個女人,其中兩個年級稍大一點,一個白白胖胖的,長得很豐滿圓潤,一看就很有福氣,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縣城牙行老板的媳婦兒,姓趙,趙氏!
另外一個,則很瘦,皮膚暗黃,顴骨很高,但眉目之間依舊能夠看得出來曾經的模樣,也是極其清秀的,她穿了一件淺藍色上衣,下面穿着一條青色的褲子,腳上的鞋子做得很精致,也很幹淨。
在她們旁邊,還站着一個大約十八九歲的姑娘,她長得和瘦小的女人有幾分相像,身上穿着的衣裳,枚紅色上衣,略顯得老氣,下身也穿着一條青色的褲子,布料看起來很舊,但勝在幹淨,沒有補丁。
她臉頰的顴骨微高,眼窩深陷,顯得有些刻薄,皮膚白淨,但鼻翼兩側有些雀斑,她不安的站在瘦小的女人身邊,不敢直視關氏和韓氏。
韓氏還繼續大量這個姑娘,關氏扯了扯她的衣裳,對趙氏說道:“哎喲趙妹妹,你可算來了,我們啊,可念叨了你好久了。大家都別在這裏站着了,走,走,進屋聊去,娘,快帶大家進屋啊。”
韓氏這才反應過來,不敢,對關氏推了一把很不高興,回頭瞥了她一眼,關氏也不放在心上,韓氏這點小伎倆,她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帶着她們一行人來到韓氏家,趙氏先是笑眯眯的跟韓氏說了幾句,然後就跟她們婆媳介紹,原來,這個女人夫家姓孫,娘家姓王。
進了郦滄海家,王氏先是粗粗的掃了一遍,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幹淨,前面的菜園子裏都種滿了應季的蔬菜,廚房外有兩個水缸,都挑滿了水,不遠處還有一根晾衣杆。
進了屋,就聞到一股香香的肉味,郦蕪萍和郦蕪蘅躲在屋子裏偷看,見幾個人進來,郦蕪蘅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姑娘。
說實話,那個姑娘的長相看起來有些刻薄,不過人不可貌相,未來如何,還不知道呢。
再說那個女人,趙氏郦蕪蘅熟悉,畢竟見過一次,但是王氏,她進屋之後,有意無意的打量屋子,眼中很精明,這樣的女人,一看,就不太好相處。
“哎呀,你們可真是太客氣了,我們怎麽好意思啊。”趙氏說話很圓滑,看到桌子上擺着的飯菜,笑得更加甜了。
“趙妹妹,你們可不要這麽說啊,快坐下吃飯,你們大老遠的來一趟,肯定餓了吧?快吃飯,萍兒,蘅兒,快點,盛飯來!”
郦蕪蘅對郦蕪萍吐吐舌頭,郦滄海的親事,勞累的卻是他們,真是可憐啊。
飯桌上,看到桌上的飯菜,王氏眼中飛快閃過一抹貪婪,很快就消失不見了,那個孫姑娘則狠狠的咽了一口。
為了這頓飯,韓氏破天荒的跟郦滄山一家關系好得很,不僅如此,韓氏還在他們面前哭窮,因此,這飯桌上的肉和菜,都是從他們家弄來的。
想着只要郦滄海成親了,就算完成了對郦老憨臨終的囑托,關氏也沒多說,毫不猶豫的就給了。
當郦蕪蘅和郦蕪萍端着一碗一碗白白淨淨的大米飯,母女兩當時就不淡定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碗。
郦蕪蘅清晰的看到了她們眼中的震驚,這裏面,最淡定的就是趙氏了,她既然願意做這媒,自然對郦家多少有些了解。
不說別的,但是他們在縣城開的鋪子,短短一年的時間,整個西康城,多少大戶人家以吃上他們家的菜為榮,多少鋪子去他們家進貨,還有多少人去他們家買種子?
而且,人家短短一年的時間,不僅在縣城附近買下了一個莊園,還買下了幾十畝地,一棟宅子,吃上白米飯,并不稀奇。
韓氏得意的招呼大家坐下來,趙氏這時說道:“嬸子,我和你們家啊,可是老熟人了,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去叫他們出來吃飯吧。”頓了頓,她又說道:“再說了,我們鄉下人家,沒那麽多講究。”
這時,王氏也開口笑着說道:“是啊,都是鄉下人家,哪來的這麽多規矩,大家坐下來一起吃吧。”說完,還對着身邊的女兒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