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郦滄海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郦蕪蘅真是一刻也不想繼續待下去,向前一步,拉着郦滄山就往回走。
郦滄山沒想到郦蕪蘅的力氣這麽大,他被她拉着往前走,走出了好長一段距離,他才無奈的叫郦蕪蘅松手,回頭看了一眼,郦滄海早就進屋去了,哪裏還有他的身影。
“你小叔怎麽就那麽倔強呢?”郦滄山很不明白,“你奶奶的意思是,讓他回去幫幫忙殺年豬,他怎麽就不懂呢?非要和你奶奶幹起來,多大的人了,怎麽就那麽不懂事?”
郦蕪蘅翻了一記白眼:“爹,不是所有兒子都像你一樣!”愚孝!
最後兩個字郦蕪蘅沒有說出來,郦滄山将她抱在馬背上,自己翻身上來,郦蕪蘅輕哼一聲:“小叔和小嬸嬸新婚燕爾,這個時候正是蜜裏調油的時候,你來叫他,不用考慮,肯定不會成功,怎麽就不相信呢?來了這麽長時間了,孫家那對母女沒叫你進屋坐會兒嗎?你就在院子裏一直呆着?”
郦滄山還沒從郦蕪蘅那幾個詞之中回過神來,就聽到這麽問他,他下意識的就否認:“沒有,我一開始,一開始還站在屋檐下的……”
“這麽說來,你連孫家的大門都沒進啊?”郦蕪蘅眉宇之間,已經很不高興了,聽到郦滄山說完,對孫氏母女兩人,打從心眼裏不喜歡。
“也不是吧……我來,我來的時候,正好你小叔就在外面,我想這種小事,跟他說說就好了,那知道你小叔不肯跟我回去,我,我們就在外面聊了很久,蘅兒,你也別想太多了,其實,也沒什麽,我身子強壯,站一會兒沒關系,倒是你,你怎麽來了?”
“娘擔心你啊,你說呢?”郦蕪蘅壓下心底對郦滄海那幾個的恨意,對郦滄山說道:“爹,你說你也是,你擔心奶奶,你擔心小叔,什麽時候你也能替我們想想啊?這會兒風雪這麽大,娘要在家裏做飯,有客人來了,那能怎麽辦?只好我來了。”
“我能有什麽事,你們就是瞎擔心!”郦滄山打着哈哈。
騎着馬,他們的速度還算快,還沒到家,小道上就看到一架疾馳的馬車,定睛一眼,這不是澹臺嗎?
當澹臺仰起頭的那一剎那,郦蕪蘅的心情突然間喜悅起來,不過很快,這種喜悅就變成了擔心。
她是乘坐全自動的飛機去的,并且還在他面前消失得很快,要說澹臺不懷疑,那才怪了呢。
“爹,好像是澹臺!”郦蕪蘅仰起頭,對郦滄山輕輕的說了一句,怕郦滄山說漏嘴,她補充了一句:“爹,等下你跟澹臺說,多謝他了,他可能是擔心我一個人來找你,自己跑出來了,我們快些回去吧,娘應該做好飯了。”
郦滄山聞言,勒住馬,“澹臺?哎喲,還真的是你啊?你回來了,怎麽來在這裏了?真的多謝你了,我們快些回去吧,這會兒風太大了,別生病了。”頓了頓,将馬背上的郦蕪蘅抱下來,“讓蘅兒這丫頭在你馬車上得了,外面太冷了。”
澹臺下了馬車,親自掀開車簾子,郦蕪蘅擔憂的坐了進去。
郦滄山仔細打量了澹臺,幾乎将他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看了一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長高了,也強壯了不少,這樣好啊,不容易生病,不容易生病!你這孩子,蘅兒來了就算了,你怎麽也來了?快,我們回去吧。”
澹臺看了看郦滄山,他身上布滿了雪花,兩條白花花的眉毛,頭發上也在,仿佛一夜之間他就老了,眉毛頭發全都白了。
“叔,你身上全是雪花,你也進馬車休息一會兒吧,這匹馬給我,我這馬車也快,我牽着。你進去暖和暖和,別回去讓嬸嬸看到了。”
郦滄山原本不想進去,他又不是娘們兒,這麽一會兒,不至于冷到生病,可澹臺後面的話,他不得不考慮一下了。
“那好吧,等我進去一會兒,我就來趕車。”郦滄山大老爺們,将缰繩遞給澹臺,自己翻身一躍,就進馬車裏去了。
馬車再次啓動,郦蕪蘅豎起耳朵,她能聽到澹臺的呼吸聲,她腦子裏不停的組織語言,想等一會兒怎麽跟他解釋。
郦滄山在馬車裏擦了一把臉,還問郦蕪蘅頭上的雪花化了沒有,郦蕪蘅說化了,他就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
澹臺跟郦滄山交代,郦滄山催促着,讓他進去暖和暖和,郦蕪蘅的手不禁握緊了衣角,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如此緊張,如同小時候見到老師一樣。
澹臺進來之後,擡起頭看了郦蕪蘅一眼,郦蕪蘅咬着嘴唇,她以為他會質問自己,就算不是質問,起碼也會問一下她,哪知道他什麽都沒問,坐下來之後,自己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郦蕪蘅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到他有什麽動作,睜開眼睛一看,她不解了。
這樣的狀态一直持續到馬車進了梅花村,郦滄山很誠懇的跟澹臺道謝,大家一起去了郦蕪蘅家。
因為有客人在,關氏沒有說郦滄山,但是每一次看到他,眼底都是冰冷一片,搞得郦滄山的心一晚上都沒放下來過。
關氏見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就跟澹臺說道:“澹臺啊,管家呢?你家裏還有多少人?都一起來吧,這冰天雪地的,你家裏還沒燒火,我這裏飯菜都做好了,做得也多,你叫他們來,大家一起吃飯。”
澹臺搖搖頭,拒絕了,關氏不肯,非要他将家裏的人都叫來,還說什麽大家都是鄰居,不用這麽客氣。
澹臺很快回去就叫來了三個人,一個是耿管家,一個是曾琦,莫老不在,郦蕪蘅随口問了一句,曾琦說他師父又去雲游了,還有一個黑衣的冷峻男子,正是她生辰之後,給她總生辰禮的男子。
耿管家和曾琦關氏都認識,只有一個人,她不認識,曾琦笑着和關氏解釋:“這是我們少爺的一個遠房表哥,叫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