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不看,我不看啊,你們要幹什麽啊,滄山,郦滄山,你看看他們,我不看大夫,我就算要看,我也不要看他,我不要看他……”
郦蕪蘅很無奈,對郦滄山說道:“爹,你看奶奶,真是,多大的人了,難怪外面的人都說啊,這老人啊,上了年紀之後,就跟個孩子一樣。”
關氏在一邊點頭,郦滄山也覺得是,他在一邊安撫韓氏:“娘,你別鬧了,讓大夫好好看看,要是沒病就好,有病得治。”
關氏看到郦滄山這麽溫和的跟韓氏說話,不由得想到自己的親爹,就算兒子不孝,可還有她啊,他們一家難道都是那種不孝順的人嗎?可他非要吵着回去,回去之後,就把自己的命都弄丢了!
眼中的淚水包不住了,關氏仰起頭,将淚水倒回去,一個勁的在心裏安撫自己,不要哭,不能哭,為了孩子,她不能哭。
曾琦皺着眉頭,一開始韓氏還鬧,可當她看到曾琦的表情,也不敢鬧了,眼巴巴的望着曾琦。
曾琦看了一眼郦滄山,又看了看韓氏,好半響才松開手,韓氏急忙問他:“怎麽樣了?我到底怎麽樣了?我應該沒事吧?我感覺我自己挺好的,我覺得沒事……”
郦滄山拉住韓氏,“娘,你別鬧,讓大夫說。”
曾琦走到桌邊,郦蕪蘅見他表情有些凝重,不禁皺眉,難道韓氏真的有病?
“老夫人,你是不是經常這兒疼?”曾琦轉過身,摸着自己的右腹部偏上,韓氏微微一愣,随後問他:“你怎麽知道?”
“那就是了,你肝氣郁結,長期得不到纾解,我先給你開幾幅藥,又好轉了之後,我再給你換藥,先吃藥看看情況吧。”
聞言,韓氏“哇”的一聲就哭了,“難道我真的有病?我真的有病啊,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我真的要死了……”
曾琦的話把在場的人都吓了一跳,郦滄山滿臉焦急,“好,好,先開藥,先開藥!”
曾琦開了藥,就送他出去,郦蕪蘅也跟着出去了,留下韓氏在屋子裏嚎啕大哭,關氏和郦蕪萍兩都是孕婦,聽到她的哭聲,不知為何,很煩躁。
關氏耐着性子哄韓氏:“娘,你別哭了,大夫既然都這麽說了,肯定沒什麽大問題,你好好聽大夫的話,好好配合,肯定沒事……”
“你滾開,你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你就能稱王稱霸是不是?”
關氏不察,差點被韓氏一只手揮開,幸好郦蕪萍急忙接住她,郦蕪萍自己也是孕婦,不過她壓根沒有這個自覺,見韓氏把自己的娘推開,郦蕪萍指着韓氏就說道:“你也知道啊,你這麽惡毒,你還活着幹什麽?我娘好心好意的安慰你,你胡攪蠻纏,我就是恨不得你得了什麽重病,怎麽樣?”
韓氏被郦蕪萍說得一愣一楞,說完,她對關氏說道:“娘,你管她做什麽?走,進屋!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她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她不是那麽喜歡她那個兒子嗎?讓她的兒子來照顧你啊,千裏迢迢跑來這裏幹什麽?我們離她遠點,別傷到我弟弟了。”
郦蕪蘅和郦滄山送曾琦出來,曾琦站在院子裏,看了一眼屋子,說道:“老夫人身體是真的不大好,平時勸她不要動怒,修身養性,如果繼續發脾氣的話……”
“怎麽會這樣?”郦滄山不敢相信,韓氏一直都那麽彪悍,一路上,還跟他發了好幾次脾氣,到了神都也是一樣,進門吃了東西,就找茬,完全和以前一樣啊。
“曾大夫,你是不是……我看她很好啊,完全沒有生病的樣子!”郦滄山不敢相信。
曾琦收起臉上的表情,“你若是不相信,也可以叫別的大夫來看,老夫人平時喜歡發脾氣,肝火旺,加上這段可能沒有得到好好的修養,她自己想的有多,又或許受到什麽刺激了,肝氣郁結,這個病其實說嚴重也不嚴重,說不嚴重也嚴重,完全在于她自己,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就算是神醫,也救不了!”
郦蕪蘅心想,韓氏應該是肝病,經常發脾氣的人肝不好,這倒是實話,郦滄山嘴巴懦懦,郦蕪蘅扯了扯他,“爹,我們回去好好跟奶奶說,只要控制得了自己的脾氣,再活幾十年都不是事,你就不要為難曾琦了。”
頓了頓,郦蕪蘅對曾琦說道:“今天麻煩你了。對了,我有點東西,你給他們拿去。”
郦滄山失魂落魄的走進屋,就看到韓氏自己一個人坐在地上哭,他皺了皺眉,上前将韓氏扶起來,韓氏巴着郦滄山的手臂:“老天爺啊,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啊,我命苦啊,兒子,兒子不孝,媳婦兒,媳婦兒嫌我我,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我死了吧,老頭子啊,我病了,我邀不了多久就來找你,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地下這麽多年,肯定想我了吧,我來陪你!”
聞言,郦滄山鼻子微酸,“娘,你怎麽坐在地上?你胡說什麽呢,剛剛大夫說了,只要你控制好脾氣,就沒事,你別哭了,你這麽哭,對你的身體不好。我媳婦兒呢?”
提到關氏,韓氏原本下去的怒火一下又沖了上來,“別跟我提你媳婦兒,哼,看到你們出去了,她連裝都不願意裝一下,轉身就走了,我在這裏呆着做什麽啊,誰都嫌棄我,你閨女還說我,還說我早就應該死了,是,我是早就應該死了。,要不然,我也不用在這裏受罪,誰讓我命不好,生了這麽兩個禍害兒子啊!”
郦滄山不由得生氣,關氏跟自己發脾氣也就算了,怎麽還跟她娘發脾氣?
還有萍兒,都是當娘的人了,怎麽這麽說話?不管怎麽說,他娘都是她親奶奶啊,他從小是這麽教他們的嗎?
想到這裏,他将韓氏扶起來,“娘,你別哭了,等下我再給你找個大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