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收錢啊!”韓氏大言不慚,“收錢總是輕松的活兒吧?而且,我收錢,你們家的人都放心啊,好歹我們是一家人,那外人哪有我靠譜啊!”
就是你才不靠譜呢!郦蕪蘅心想,不過,她沒有這麽跟韓氏說,她笑了笑,“奶奶,收錢有賬房先生,畢竟要算賬,你去幫忙這是好的,只是,重活兒你幹不了,算賬你也不會啊!”
韓氏一時語噎,想盡了辦法,還是被郦蕪蘅堵了回來,她心情能好才怪。
頓了頓,韓氏又想起自己在鄉下的兒子來了,“我可以不做,可是,你小叔能做得來啊,要我說,你們把你小叔他們也接來吧,我們一家人,在神都呆着多好啊。你小叔雖說現在不用念書了,但你小叔識字啊,算術什麽的,對你小叔都是小意思,以後,就讓你小叔給你們家管錢。”
還真是想得很美,郦蕪蘅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郦滄海,不要說她,就是郦滄山也不會同意的,他是會算術,也識字,可這樣的人,讓他做事就相當于将整個家底都交給他,他能還給你嗎?
“奶奶,這話,你得去跟我二哥商量啊。我現在不管是,這些事,我做不了主!”郦蕪蘅不耐煩跟韓氏說話,“奶奶,我要出門一趟,你好好呆在家裏啊!”
郦蕪蘅說要出去,韓氏就坐不住了,來神都也有好幾天了,每天都只能在家裏呆着,韓氏又不是真正的高門大戶的夫人,成天吃在念佛,能安安生生的呆在家裏,她在這裏沒有什麽朋友,現在看郦蕪蘅出去,她就恨不得跟在她身後。
“你等等!”韓氏拉住郦蕪蘅的衣袖,“你要去哪兒啊?我也出去看看,我一來,你娘就出門去了,現在你們都在外面,就把我一個人丢在家裏,我不幹!”
郦蕪蘅很無奈,“奶奶,我是要去幫我爹扛東西,你也要去?”
韓氏這才松開郦蕪蘅的衣袖,“你去幫忙啊!”
“是啊,我又不是真正的大小姐,每天都要幹活啊,要不然,我們連吃飯都吃不起了。”
郦蕪蘅說完,就去廚房提了一個籃子,拎着籃子去了澹臺俞明家。
現在他們家的生意越來越好,有了丁貴義在一邊幫襯,加上她二哥腦子靈活,身上還挂着一個皇商的稱謂,雖說沒什麽大用,但至少名氣上去了,就不怕沒生意了。
生意大了,漸漸地,郦滄山也就沒有幫忙下貨了,郦恒安請了人來幫忙,像今天,郦恒安不在,郦滄山就幫忙看着鋪子,看管倉庫等。
她要去澹臺俞明家,莫老也不知道到了沒有,他還欠自己一個承諾呢,她可不會忘記。
郦蕪蘅提着籃子,剛剛叩開澹臺俞明家的門,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從裏面氣沖沖的走了出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澹臺俞明的父親。
郦蕪蘅差點撞他身上去了,好不容易站穩腳跟,就看到一巴掌呼了過來。
郦蕪蘅下意識就躲開了,“就是你陷害我?”
站定身體,當看清楚來人,郦蕪蘅的臉當時就黑了下來。
澹臺俞明出來之後,飛快來到郦蕪蘅跟前,将她護住,“你幹什麽?我不管你是定國公也罷,還是澹臺修德也罷,我不認識你,以後,也請你不要來我這裏!”
“澹臺俞明,既然你跟着我姓,你以為你說和我沒關系就沒關系,你當真如此天真?和你那個娘一模一樣,一方面看不起,一方面又貼上來,你的血肉裏流淌着我澹臺修德的血,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你再怎麽否認,也無法否認,你以為弄臭了我,你就好過了嗎?”
“你閉嘴!”澹臺俞明從澹臺修德怒吼一聲,他紅着眼睛,他身後的郦蕪蘅看到他身上的肌肉都在顫抖,“我好不好過不需要你來過問,這麽多年你沒過問,現在也不需要,将來,更不需要!至于弄臭你……沒關系,我不在乎,你知道澹臺家在我眼裏像什麽嗎?我恨不得每一個澹臺家族的人都死,我希望都死,你來跟我說這些,真是好笑!至于我的身體裏流淌着你的血液,這麽多年,我最反感也最惡心的就是我的身體,為什麽要和你有關系呢?不過這也不妨礙我,我看到你們都過得不好,我心裏就很好,很舒服,怎麽樣?”
此刻的澹臺俞明,郦蕪蘅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瘋狂和玉石俱焚的決心,她相信他能做得出來,她相信。
“你!”澹臺修德指着澹臺俞明的鼻子,好半響,他突然笑了,“你就是算弄死我們每一個澹臺家族的人,那又如何呢,始終無法更改你澹臺俞明也是我澹臺家族的一員。不僅如此,現在滿朝文武,誰不認為你就是我澹臺家的人呢?你在這裏倔強有什麽用,只要大家都這麽以為,就好了。”
澹臺俞明冷靜下來,“是啊,他們都這麽以為,那就這麽以為吧,反正我也不在乎。不過,我在乎的是,娶了這麽小的女人,想必有人比你更跳腳吧?”
當得知真相,澹臺修德一時怒不可遏,急急忙忙來找澹臺俞明,可惜了,從他這裏,他什麽也沒得到。
澹臺修德一甩袖子,郦蕪蘅從澹臺俞明身後鑽出來,對着他的背影說了一聲:“國公爺,你來找我們出氣,真真是找錯人了,你要是想知道真兇到底是誰,去問問你的夫人,就知道了。”
澹臺修德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扭頭惡狠狠的望着郦蕪蘅:“你知道什麽?”
郦蕪蘅聳聳肩,“我不知道什麽啊,只是我知道,有的人怕是已經脫離了國公爺的掌握,要知道,這世上白眼狼可不少啊!”
等他一走,澹臺俞明就問郦蕪蘅:“為什麽要告訴他?”
郦蕪蘅急忙給他順氣:“你生那麽大氣做什麽?沒得氣壞了自己。不想幹的人罷了,你不理會就是了,別把你氣壞了,別人不會心疼,這世上總有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