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剛才白允的态度也并沒有什麽。他曾經見到過的,比白允态度更惡劣的都要多出來不少。雖然他并不會一直忍受別人對他這樣的态度,但是相比較而言,他覺得白允的态度真的不算什麽。
白允仍舊是對他露出一個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
他也知道自己有時候會遷怒別人,但是當他遇到什麽事情的時候,是真的會覺得很煩躁。對于別人的态度也不算很好。
事實上,沈從安并沒有做錯什麽。
“等我們出去了,我請你吃飯吧。”白允對着沈從安說道,“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出去了。”
“你想要離開這裏?”沈從安有些奇怪的問道。
“這裏太危險了。”白允說道,“我總覺得這裏面有什麽我們所不知道的東西在控制着我們。否則怎麽解釋你剛開始并不能夠看到那些東西的事實?我是怕待久了,他會對我們不利。”
他的想法,并不是沒有根據的。
這些人把他們騙進來,總不會是想吓唬吓唬他們兒子。而且,那些人刻意隐瞞了那麽多事情,總不會把他們平安的放出去。
他其實,并不是那麽相信政/府。
因為他親眼見證過“特權”的存在,他不相信如果他們出了什麽事情,政/府一定會處罰這個學校的負責人。而且,就算處罰了,到那個時候,說什麽都晚了。
他不能夠讓自己和沈從安陷入那樣的危險中,堅決不能夠。
每個人都對活下去抱有很大的希望。誰都想活下去,都不想死去。就算是白允精神疾病最嚴重的那段時間,他都沒有想過要自殺。
對于他來說,活下去就已經是很好的一件事了。他不奢求太多的東西,只希望自己能夠好好的活下去。
“那,我也跟你一起離開吧。”沈從安說道。
他之所以會來這個學校,也是因為這個學校圖書館藏書有很多。但是當一個人的安全都維持不了的時候,什麽精神食糧,也都是虛假的東西。
既然白允想要離開,那他就和白允一起離開吧。
“嗯。所以我們現在要考慮的事情,是怎麽逃出去。”白允說道,“你之前看過伯父伯母簽署的那個協議嗎?就是和學校的那個?”
“看過。”沈從安說道。
“那你能把那份文件裏面的內容大致寫出來嗎?我想看下那文件裏到底有沒有什麽漏洞可以讓我們離開學校的。”白允擡頭認真的看着沈從安。
沈從安看着白允,點了點頭。
他坐在桌子前面,白允拿出來幾張紙放在他面前,沈從安低頭在紙上寫寫畫畫。
雖然已經過去了将近四個月了,但是沈從安的記性一向很好,他還能清清楚楚的記得那張紙上寫了什麽。
白允站在沈從安身後,靜靜地看着沈從安寫的內容。
他們學校規定,學生在校期間,父母必須聽從學校的一切安排。沒有父母的允許和學校的批準,學生一律不允許離開學校。
學生在校期間,父母不能進入學校。除非是家裏有什麽非常着急的事情,否則沒有學校的允許,他們連見到自己孩子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對于學生出校門,他們學校的規定就更嚴格了。
學生不允許随意出校門,如果被學校發現他們随意出門,學校會把他們送入禁閉室。
他們學校的禁閉室在教室公寓後面,一般來說,妄圖逃離的學校的學生都會被送入禁閉室。禁閉室裏,他們的東西都會被剝奪,他們只能夠在安靜無人的禁閉室呆上一段時間,直到校方放他們出來。
白允不想被關進禁閉室。他雖然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但是他也不是一個能夠長時間忍受寂靜的人。
低頭看着沈從安寫下的文字,白允忍不住開始沉思。
從這份文件裏,是真的找不到能讓他們鑽漏子從學校裏出去的方法。他看了很久,還是得不到該怎樣讓他們兩個在學校允許的情況下逃出學校的方法。
看來,他只能和沈從安另外想辦法在老師和那麽多監控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了。
想到這裏,白允忍不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如果是跟一個人,一群人,鬥智鬥勇,都還好。可問題是,他根本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人,還能跟他們“鬥”些什麽?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沈從安寫完兩頁紙,就看到白允有些出神的看着那幾頁紙,頗有一些奇怪的問道。
“沒什麽大的問題,只是如果當初雙親簽訂的那份文件的确就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是不可能通過學校方面出去,只能自己想辦法。”
“嗯,我猜到了。如果學校方便是真的有什麽事情的話,那他肯定不會願意讓我們出去。畢竟把我們騙進來,讓我們在學校裏呆五年,也仍舊是要花成本的,不是嗎?”沈從安說道。
他是對人情世故不太了解,但是這并不代表就這種情況他都不能夠分清。學校的居心已經很明顯,就是不知道他們想做些什麽,這些學校裏奇怪的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罷了。
“唉,我本來是想着如果能夠靠學校方面,我們就能出去,不管想什麽辦法我都是要出去的。現在這條路行不通,還得找其他的方法了。現在先不說這個了,今晚我們還是需要早早的睡覺,恐怕那個人晚上還會過來。”白允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的心情格外的沉重起來了。
“別想太多了。”沈從安輕輕的拍了拍白允的肩膀,拿起東西去浴室洗漱了。
白允盤腿坐在自己的床上,腦袋放空的想着這些事情。雖然說不讓自己想了,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有些忍不住。
說實在的,到目前為止,這個學校讓他覺得很舒服的兩個人,也只有沈從安和圖書館的那個看門人了。沈從安和他一樣,什麽都想不到,而圖書館的那個看門人,他卻沒法做到百分之百的信任。
哪怕那個人曾經跟他說過,眼前的一切都可能不是真的這樣的話,但是他他還是覺得有些難以完全信任。
想到這裏,白允忍不住拿出放在床頭的kindle,再一次看起了小說。
每次有什麽想不通的事情的時候,他都喜歡看一看這些故事,似乎通過這些故事,他就能夠得到很大的心靈慰藉一樣。
不過,也确實是。
白允低頭看着小說裏面的內容,有些忍不住的沉浸其中。
等沈從安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白允還坐在床頭看着kindle,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對着他說道:“好了,別看了,先去洗澡吧。”
白允正看到精彩的部分,猛的被沈從安這麽一拍,忍不住渾身一抖,差點從床上直接摔下去。
他身子往外歪的時候,沈從安急忙上前一步接住他:“小心點。”
捂着自己被吓的半死的小心髒,白允大半天才緩過神來,收拾了東西洗澡去了。
因為現在天氣還有些熱的原因,沈從安都不會選擇洗熱水澡,浴室裏也不會存在多麽濃重的水汽。白允放了點熱水緩了一會兒,這才開始洗澡。
熱水沖刷掉他一身的疲憊,就在白允忍不住看向窗外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些不太對勁的東西。
他們宿舍的窗是正對着學校的綠化帶的。他們學校的綠化帶大部分都是些桂花,很少有其他花種的存在。
這些桂花花期恐怕是改良過的那種,一直從他們進入學校開到現在,仍舊是沒有凋謝的痕跡。
白允一直以為這桂花真的就是那種永遠都不會凋謝的桂花,但是他卻看到其中有一棵桂花樹已經有些凋落了。
他從來不會記住某一棵樹某一朵花,因為每天從教室往宿舍走的時候,他都能看到各種各樣漂亮的或者說是有意思的植物。但是這棵桂花他是記得很清楚的。因為這棵桂花是唯一一個長在學校的人造河裏面的。
他們學校的人造河并不寬也并不深,這棵樹能夠沒有被挖走,也是因為這是一棵很老的樹了。所以在挖人造河的時候,他們刻意的避開了這棵樹。
前兩天白允還和沈從安一起路過這棵樹,那個時候,這棵樹還根本沒有一點花瓣凋落的痕跡。
但是現在,那棵樹上面一層,明顯的樹枝幹枯,樹葉一閃一閃的成了焦黃色,挂在樹上,看起來很是可憐的樣子。
看起來,這樹上面一段枯萎了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但是前幾天他們路過這棵桂花樹的時候,這棵樹還是一副郁郁蔥蔥的樣子。
這麽短的時間內,一棵樹突然枯萎了這麽多?
說實話,白允有些不信。
作者有話要說:
文案有我的聊天群的,可以跟我唠唠嗑提提意見啥的[我就是個話痨],有喜歡這個文的可以多多收藏點擊評論,蠢作者會很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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