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奇葩的黑貓,不驅趕啃咬獨眼老太太的天敵,反而對人類張牙舞爪,實在太詭異了!
“卧槽!”羅陽憤然怒罵,立即彎腰,撿起獨眼老太太的塑料拖鞋,準備砸老鼠!
我趕緊拉住羅陽:“別砸,快把鞋放下!如果老太太是被謀殺的,警察發現拖鞋上的指紋,你就冤死了!”
羅陽一聽,忙把拖鞋放回原處:“好險,幸虧你提醒啊,老太太已經嗝屁了,咱們走吧!”
我尋視四周,沒發現可疑的東西,只得和羅陽撤離,故意敞開房門,迅速下樓。
顯而易見,獨眼老太太死于非命,唯一的重要線索斷了。
返回寬闊的馬路上,我才聯系沈仲飛,說明剛才的情況。
沈仲飛沉默了十多秒,語氣略帶無奈:“沒猜錯的話,老太太是程文軒仇敵的一顆棋子,她的任務完成後,被殺掉滅口,你去晚了一步,唉……”
我忙問:“現在怎麽辦?”
沈仲飛說:“先回來吧,咱們商議商議。”
結束通話,我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帶羅陽趕到學校,穿過薔薇花牆,抵達醫學院的解剖研究室。
嗅到福爾馬林的氣味,羅陽連打了三個響亮的噴嚏,嘴裏嘀咕:“把方曉藏到這,真特麽有創意!沈仲飛是個人才啊!”
進入地下室,我先向沈仲飛介紹羅陽,他倆客氣地握手。
目睹羅陽強健的體魄和發達的肌肉,沈仲飛笑着說:“謝謝你,我和林伊多了個厲害的戰友!”
羅陽聳聳肩:“這事也夠邪乎的,幫一個鬼複活,說出去誰信吶?不過,既然程文軒救過你和林伊,他是個善鬼,咱們就得知恩圖報。”
沈仲飛點點頭:“老弟,你是個明事理的人,夠爽快!”
我焦灼地問:“老太太死了,接下來怎麽查?”
沈仲飛說:“我剛才問過夏小雨,她有個辦法,可以把老太太的魂招來,逼供出程文軒的下落,但前提是,必須得到兩樣東西!”
我內心一喜:“什麽東西?”
沈仲飛遲疑了幾秒,臉色冷峻地說:“獨眼老太太的頭發,和她的心髒!”
“卧槽!”羅陽瞪大眼睛,“頭發和心髒?開什麽國際玩笑!”
我也極其震驚,不解地看着沈仲飛:“沈老師,你沒聽錯吧?”
沈仲飛兩手一攤:“我只知道,夏小雨是程文軒好朋友的女兒,她會捉鬼的法術,既然需要這兩樣東西,肯定有一定的用途!你告訴我獨眼老太太的住址,我去剪她的頭發,挖她的心髒。”
不愧為解剖學教授,說起這類殘忍的話,像喝水一樣簡單輕松。
我搖搖頭:“現在遲了,之前走的時候,我故意把老太太家的房門敞開,想讓鄰居發現她的屍體……”
沈仲飛的濃眉一皺:“如果定為謀殺案,老太太的屍體會送到法醫解剖室,咱們肯定不容易得手!如果老太太的家人不報案,屍體可能送到殡儀館,咱們才有機會!”
媽呀,去殡儀館剪死人的頭發并挖心髒,如此兇殘的事,我和羅陽可做不出,只能靠沈仲飛了。
羅陽說:“希望老太太的屍體送到殡儀館吧,到時,我和林伊負責放哨,沈老師親自動手,完成任務。”
誰知第二天,事與願違。
沈仲飛經過打聽,得知獨眼老太太的屍體被運回鄉下,沒經過火化,匆匆埋葬了!
估計,獨眼老太太的家人覺得她死于暴病,非常不吉利,所以才盡快入土為安。
我頓時傻眼,這可怎麽辦?
沈仲飛思考片刻,作出一個冒險的決定:深夜挖墳,開棺剖屍!
我吓得直搖頭:“沈老師,你想清楚了,挖墳的工程量太大,咱倆根本辦不到!而且,我的體力不行。”
沈仲飛笑着說:“帶羅陽一起去,他的力氣大!”
我幾乎抓狂,為了救一個善鬼,我和羅陽在人生的道路上,越走越偏。
現在止步,還來得及,但程文軒仍處于危險中!
我極其矛盾,準備放棄,內心深處卻有種莫名的不安,總牽挂着程文軒,究竟什麽原因,難以弄明白。
無奈之餘,我同意沈仲飛的決定,并告訴羅陽。
結果,羅陽爽快地答應了,他心甘情願地陪我,并保護我。
獨眼老太太的家鄉,距離島城大約一百五十公裏,沈仲飛租了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備齊了鐵鍁、撬棍、錘子、繩索、手術刀等工具,帶着我和羅陽出發。
我擔憂地問:“方曉呢,誰照顧他?”
沈仲飛笑着說:“夏小雨已經來了,在地下室保護方曉。”
抵達偏僻的農村,已是黃昏時分,落日遠在天邊,猶如一顆橘紅色的鴨蛋黃。
為了行動方便,我們三人喬裝改扮,身穿深色的運動裝,戴着帽子和墨鏡,先去探清楚獨眼老太太埋在何處。
在農村,一旦有老人出殡,消息傳得很快,所以,羅陽輕松地查到墳墓的具體位置。
沈仲飛迅速駕車,行駛到墳墓的附近,我們認真地勘察地形。
獨眼老太太的墳,距離水泥路有一百多米,它位于莊稼地裏,旁邊有棵大樹。
沈仲飛說:“記住方向,今晚十一點鐘,開始行動。”
緊接着,我們驅車趕到鎮上,先進入飯店填飽肚子,然後躺在車內休息,養足精神和體力。
等到十點時,沈仲飛從包中掏出一只小香包,鄭重地遞給我:“辟邪驅鬼的,你戴着吧。”
接過小香包,我仔細地欣賞,它與方曉脖子上挂的一模一樣,非常袖珍,僅僅鹌鹑蛋般大,是由稻草編制的,系着一根紅色的細線繩,放在鼻前聞了聞,有股淡淡的清香,不知裏面裝着什麽。
我忙問:“這是夏小雨做的吧,還有嗎?”
沈仲飛說:“只有兩個,方曉一個,你一個。”
羅陽盯着小香包,調侃說:“挺像定情信物啊,不知它怎麽驅鬼,我倒想開開眼界!”
我忙斥責:“呸!烏鴉嘴!等會挖墳,可別遇見鬼!”
羅陽咧開嘴巴:“嘿嘿,哥一身正氣,從沒做過虧心事,不怕鬼上門,只怕吓死鬼!”
沈仲飛笑而不語,立即發動引擎,離開鎮子,朝村莊方向疾馳。
十一點鐘左右,趕到獨眼老太太墳墓的附近,停車熄火,我們三人下車,扛起工具,走下水泥路,踩着松軟的泥土,朝目标前進。
村民們早已進入夢鄉,四周異常安靜,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狗叫。
不知何時,天變陰沉了,看不見月亮的蹤影。
眼前漆黑一片,拿着手電筒照亮,很快走到獨眼老太太的墳前,我的心跳驟然加速。
按照農村的風俗習慣,老人去世之後,通常埋在自家的莊稼地裏,堆起一座墳頭就算完事,連塊墓碑都沒有。
所以,只要把獨眼老太太的墳挖開,最後再填上,很容易恢複原狀,不會被察覺。
沈仲飛戴上手套,低聲說:“林伊負責拿手電筒,我和羅陽負責挖掘,咱們商量一下,怎麽提高效率。”
他長期從事屍體解剖工作,做事的态度比較嚴謹。
“這還商量啥?直接挖呗!”羅陽等不及了,抄起鐵鍁,猛地插入泥土中。
咔咔咔,不到十秒,三分之一的墳頭被羅陽削平了!
沈仲飛擅長玩手術刀,不擅長揮舞鐵鍁,他忙模仿羅陽,奮力地鏟土。
我站在旁邊,雙手各持一只手電筒,認真地幫忙照亮,暗暗為羅陽和沈仲飛加油鼓勁。
忽然,身後有動靜,繼而響起一聲極其凄厲的貓叫!
我忙回頭張望,兩只幽幽的鬼火,漂浮在高處……
用手電筒照射,我看見一只黑貓,趴在大樹上,正目不轉睛地盯着我,它的兩只眼睛發光,恰似鬼火。
剎那間,我打了個哆嗦,驚愕萬分!
因為,這黑貓是獨眼老太太家的那只,它昨天還在島城,今晚竟然來到一百五十多公裏外的偏僻農村,簡直不可思議。
羅陽也發現了,忙撿起一塊石頭,奮力地砸向黑貓,但它紋絲不動,反而嚣張地嘶吼幾聲。
“畜生!”羅陽罵了一句,往掌心裏吐口唾沫,抓起鐵鍁繼續幹活。
被黑貓盯着的滋味不好受,我心裏發慌,雙手微微顫抖,堅持負責照亮。
幾分鐘,泥土中露出獨眼老太太的棺材,上面裹着紫紅色的棺衣。
羅陽二話不說,緊握撬棍,用力地撬起一根棺材釘,沈仲飛積極地協助。
除了黑貓在大樹上虎視眈眈,周圍沒有其它的動靜。
開棺之前,羅陽笑嘻嘻地對我說:“如果有鬼,早該出來了,別緊張過度!”
話音剛落,一陣風吹過,手電筒忽明忽暗,閃了幾下。
我以為電池接觸不良,忙用力拍擊,燈泡卻愈加黯淡。
羅陽一把抓走手電筒,奇怪,它立即恢複了正常。
“哈哈,你的手太潮啦!”羅陽故意逗樂,把手電筒還給我。
突然,身後響起“嘿嘿”的笑聲,我回頭一瞧,見獨眼老太太站在大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