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當時看到的林隽的樣子,便忍不住冷汗直冒。對于他來說,林隽那個樣子,真的是挺可怕的。
“那就不知道是為什麽了。”白允咬了咬下唇,頗有些苦惱的說。
他想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如果他們看到的真的不是幻覺的話,那沈從安今天見到的,又是怎麽一回事?
“不知道。我覺得,這個學校所隐藏的部分,可能比我們猜測到的更多。”沈從安沉默了很久,才說了這麽一句話。
疑團越來越大了。
白允手指輕輕的在自己嘴唇上點了點,突然像想到什麽一樣,打開了放在床頭的kindle。
他幾乎是發了瘋的點開其中一個故事,而後把kindle放在了桌子上,低聲說道:“我可能猜到了,學校是怎麽一回事了。”
沈從安低頭看去,發現那是一個短故事,講的是人體實驗。
“你懷疑,他們在做人體實驗?”沈從安聞到。
“不是懷疑,是确信。”白允手指在屏幕上輕輕點了點。
“如果不是人體實驗的話,我覺得沒有別的可能會讓你的朋友變成那樣。”白允皺了皺眉,“你今天下午去看看吧,如果下午的時候你看到的朋友的确是變回了‘正常’的樣子,那我确信學校确實是在做人體實驗。”
也只有人體實驗,才能夠讓別人的身上表現出“非人類”的表征來。
其他的什麽“魔法”,不在白允的考慮範圍之內。
作為一個現代人,他很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什麽所謂“魔法”,一切“魔法”,也都是人所制造出來的假象而已。
白允根本不相信那些假象。
現代社會并沒有那些魔法,所有的看起來非常讓人驚訝的東西,其實都是一些現實事物的假象而已。
“嗯。那我回頭看看。”沈從安低頭看了一眼通訊器,半天才說道,“可惜手機被沒收了,要不然還能通過手機拍照,讓你也看一看是怎麽回事。”
“沒關系……不過,哪怕那個人是你的朋友,你還是要小心一點。我怕他已經不是那個簡單的‘你的朋友’了。”白允頓了一下,這才說出了自己的憂慮。
看起來那個沈從安的朋友已經接受了改造了。
他不知道那個人還保持着多少原有的理智,也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傷害沈從安,但是,就算那個人不會傷害沈從安,就算那個人還保留着原有的理智,但是,白允并不會全然的相信他。
在他看來,這個學校沒有什麽是安全的,就算是圖書館的看門人,就算白允對他抱有很大的好感,在沒确定他完全沒問題之前,白允都不會相信他。
而且,如果沈從安也表現出來什麽異常的話,恐怕白允會直接選擇放棄他遠離他。
“嗯,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沈從安對白允微微一笑。
他自然是知道小胖子是不那麽值得信任的,他本來就不會輕易去相信誰,更不會把自己的信任全都投注給一個不是那麽熟的人。小胖子雖然是他的朋友,但也并不是那種可以完全交心的。
聽到他的話,白允這才算是放下心來,坐在桌前繼續看那些與人體改造有關的故事了。
他現在也幫不上什麽忙,沈從安要去找他的小夥伴,他也只能夠多看一些類似的書,努力讓自己從書裏找到一些可以解決這些問題的方法。
雖然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說往往都是一些虛幻的東西,就算有那麽一些和現實重疊了,那也并不代表着小說能夠提供多少的線索,能夠提供給他們多少解決的辦法。
他們還是要靠自己,才能夠完成這麽一件事。
說是要從小說裏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其實也不會是白允給自己的一個心裏安慰罷了。畢竟除了這些事情以外,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
“嗯,那你好好在房間裏待着,我等會去找林隽。”沈從安說道。
“好。”白允輕輕的點了點頭,狀似一臉認真的看着小說。
事實上,他們兩個的心理壓力不可謂是不大的。
每天都在這樣的學校裏生活,提心吊膽,擔心自己會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白允和沈從安哪怕一開始覺得學校恐怕只是在吓唬他們,并不會對他們做一些實質的東西,但是在見證了林隽的情況以後,他們就不會再自欺欺人下去。
突然,白允想到了一個點。
學校既然會對他們這些學生做出那樣的事情,那為什麽還要分班呢?沒必要吧。
他們這個班的同學,頂多是精神狀況特殊了一點,難道說精神狀況會對他們要做的事情造成幹擾?
白允不知道。
他生怕自己忘記這件事,在嘴裏念叨了幾遍,這個時候,他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如果是沈從安回來的話,他不會做出敲門這種事情。他們都是有房間裏的鑰匙的,想進來直接開門就好了,根本沒必要敲門。
白允幾乎是一個箭步沖到床頭把上面擺放的所有熏香連帶着熏香盤也一起掃盡了床頭櫃裏,這才向門口走去。
打開門,他就看到了安涵。
“嗯?怎麽只有你在?沈從安呢?”安涵進來掃了一眼屋子,出聲問道。
“沈從安看到了他以前的一個朋友,去找他的那個朋友了。所以只有我一個人。老師可以請問一下,您有什麽事情嗎?”白允坐在床上,有些不安的說道。
“其實也沒什麽重要的事情,最近我一直在走訪我們的同學,因為我發現你們兩個的情況還是比較嚴重,所以想要多來了解一下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麽樣生活的,在這個學校裏待的還習慣嗎?”安涵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嘴裏說道。
“還習慣。”白允的話很少,不太願意和安涵交流。
“嗯,那就好,我就怕是因為學校的某些方面做得不好,才導致你們兩個出現這樣的情況。這樣一來,我就放心了。我看你們宿舍的情況也很不錯嘛,收拾的井井有條的,比我之前見到的男生宿舍好多了。”安涵四處打量了一下,對着白允說道。
有那麽一個瞬間,白允非常想把自己的這個班主任給請出去。
他讨厭別人侵犯自己的生活,讨厭別人随意進入自己的生活空間。哪怕是一直以來照顧他的保姆,白允也很少會允許她進入自己的卧室裏,更何況是這個一直以來都讓他極度敏感反感的班主任?
白允臉上露出了微微不耐煩的表情。
安涵看到白允臉上的表情,就知道白允比起剛剛進校門那段時間,并沒有多少的改變。
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學生究竟是怎麽回事,明明學校裏催眠的熏香已經到處都是,自己的這兩個學生也還是沒有改變一絲一點。
難道他們沒有被完全催眠嗎?
安涵剛剛誕生了這個想法,就被自己壓了下去。
怎麽可能不被催眠?
他們這裏的熏香在之前一直進行反複測試,根本沒有出現任何纰漏才會用在這些學生身上。
催眠并不能改變一個學生的性格,但是能夠影響這個學生的判斷,白允之所以會對他們産生疑問,甚至不夠信任他們,都是因為白允本身的個性就是那樣的。
他一直以來都會對別人産生懷疑,不會很相信一個人。
對一個認識的陌生人來說,他的态度就是這樣的。不會太過信任任何人。
但是,自己身為他的老師,總應該比別人更值得白允信任吧?
哪怕就算是因為他是老師的緣故,對他并不是那麽信任,好歹也要比別人更信任一點吧。
安涵有點不理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白允就是不願意相信他們呢?
“額,這麽說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我相信你自己也知道,你對我們老師的态度都是那種持疑的。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們,相信我們會好好幫助你們成為你們想要成為的人。雖然我知道可能大部分的學生都是被父母送過來的,他們并不情願學這些東西,但是我們也盡可能的給你們提供空間,讓你們能夠學更多你們想學的東西。否則也不會專門給你們弄一個圖書館。但是,白允,你現在的态度讓老師覺得很難受,我們這麽努力的給你們提供一個好的環境,不是讓你對我們心存疑慮的。”安涵話說的很中肯,就算是說了這麽長一段話,他的思緒也是非常清晰明了的,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死人”。
如果不是白允知道他的确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樣,他說的這番話,的确是能夠打動白允。
只是對于一個了解現實情況的人來說,這番話就跟笑話差不多。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ヾ?≧^≦)っ還是日更了。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