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繩新,變方巾,方巾碎,變線墜,線墜亂,變切面,面條少,變雞爪,雞爪老想刨,變個老牛槽,老牛來吃草,它說花繩翻得好!”
只見一雙帶着肉坑坑的小胖手在紅繩間來回飛舞,晃得人眼花缭亂。
“看!烏龜!”
葉小溪開心的笑着,白嫩的小圓臉上還有兩個小酒窩。
“小溪,你的手可真巧!”
坐在葉小溪對面的一個眼角有疤痕的高壯男子由衷誇獎道。
“大老劉,你手太笨,像個老木檩似的,翻個面條都翻不好!”
葉小溪嘟囔着紅紅的小嘴,低下頭手把手的教對方翻花繩,大老劉看着自己黑乎乎的大手被一雙小軟手捏來捏去不禁覺得好笑。
“小溪,我不老,以後就叫我劉哥就成,我才雙十之年。”
“你才二十?不像!像四十!”
見葉小溪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盯着自己的臉,大老劉倍受打擊。
“你劉哥只是面相老,體格可不老!”
“那倒是!那天婉珍姐帶着你們來府上接俺們回去的時候,俺可知道你勁多大,竟然一口氣将俺抱到了農場。”
大老劉笑道:“當時你吓的躲在門後直哭,我還當你是個孩子,哪想到你都十四了!”
葉小溪不滿地道:“俺可不小了!那婉珍姐看你總當俺是小孩子一般照顧,老是将咱倆人排到一起當值,你啥都不會玩,坐在這傳達室悶死了!”
大老劉無奈:“小溪呀,在傳達室當值可是個輕巧活,別人還輪值不上呢!等下了班劉哥帶你去打兔子,現在那草場到處是兔子洞,打來的兔子不僅可以喂老木他們吃,還可以改善一下農場的夥食。現在農場的人多是老弱婦嬬,咱們這些男子得當起頂梁柱,不能讓小葉管事一個女子來養活我們這些爺們兒。”
葉小溪哼了一聲道:“婉珍姐可是不是弱女子,她潑辣兇悍着呢!哪有女子不怕獸人将我們都接到農場的?”
大老劉面露慚愧之色:“沒錯,若不是她提議接回軍團家屬,我們剩下的這幾個工友并沒考慮到那些家屬們的安危,實在是汗顏。”
雖然葉剪秋将農場臨時交給了曹五管理,可事實證明,曹五是一個只會聽從命令的“執行者”,卻不是一個能主持大局的“領導者”。自從農場的人幾乎都走光後,殘垣斷壁的農場日日荒廢,曹五心疼萬分卻束手無措。
于是葉婉珍力挑大梁,咬牙當起了第二任葉管事。
她上任後,第一件事就是帶着曹五、石頭和留下來的幾位工友們将那些軍團家屬們接到農場,甚至連老家西兔兒村也去了,能帶來的人她都統統帶來了。
由于農場人口又多了起來,葉婉珍就學着她大哥的樣子每天在會議室開會。
葉婉珍覺得自己責任重大,她不僅要解決這百十號人吃飯,還要安排新成員們開始勞動生産,更重要的是,她還要想盡辦法保護這些任信她的家屬們的安全。
在她的指揮下,凡是青壯男子開始修繕倒塌的車間和良田,繼續種地種糧;那馬婆子和那些軍團家屬整日織布裁衣,納鞋做被;李嬸子和大妞在夥房幫廚,揉饅頭腌醬菜;馬友道和三杠爺每天負責去草場抓兔子和養家畜,做那些獸人的口糧;靜石伯伯就教孩子們在帳篷裏識字讀書,課餘時,小孩子們也要提着籃子去河灘撿遺留的雞鴨鵝蛋。
由于那些成精的家禽都不回窩了,又變回野生好鬥的禽類,它們就住在河邊草叢裏,饑吃草籽渴飲河水,于是草窩裏留下大量的禽蛋。
禽類們吃飽了就想開葷,整日和河裏的鄰居黑虎魚鬥來鬥去,就在水陸空激戰正酐時,農場派出的那些機靈的小家夥們就去偷蛋,最多的一天竟然撿了二百多枚禽蛋!
小溪坐在椅子上低頭将纏亂的紅線繩慢慢解開,噘着小嘴兒道:“其實俺最喜歡去河邊偷蛋玩,只是這個好活都被婉珍姐交給十歲以下的小孩兒幹了,那個叫虎子的小孩兒還說那條最漂亮的小黑虎魚是他養的,他一去偷蛋那小黑虎魚就爬上岸跟他玩,真讓人生氣!”
其實黑虎魚并不傷農場的人,時間長了,甚至有人還敢摸摸偶爾上岸的黑虎魚,葉小溪很嫉妒能擁有一條威風凜凜黑虎魚的虎子。
只見小溪突然雙眼一亮,拍手道:“對了,那天婉珍姐想了個法子,用繩子系住老木的嘴巴和爪子,竟然将他放飛到了天上!還有那郊狼老原,袋獅大許他們,也都被捆住了嘴巴放在草場上讓他們撒歡兒抓兔子,看他們吃不到嘴裏急的嗚嗚叫可有趣了,回頭俺也去放老木當風筝玩。”
大老劉一臉嚴肅地道:“小溪,那可不是為了好玩,小葉管事是在馴獸。開始那老木他們由于不吃兔子肉,還咬傷小葉管事好幾次,最後小葉管事狠下心讓他們餓上幾天,還用鞭子狠狠抽打,直打得老木他們變得俯首貼耳才罷休!現在老木他們不僅兔子肉也吃了,也不懼火了!晚上那小葉管事用繩子牽着他們出來巡夜,很是安生聽話。等老木這只鷹鳥馴服了,可以當成咱們農場的送信員和哨兵!還有那大許他們,那可是兇獸,可以保護我們農場。”
小溪嘿嘿笑,露出白生生碎米狀的小牙:“嗯哪,婉珍姐膽真大,現在老木他們誰喂食都不吃,只吃婉珍姐喂的兔子肉……對了,婉珍姐說讓俺下了班就去學堂找靜石伯伯學識字,你也要去,咱倆一起學!”
“好倒是好,只是這農場留下的鐵匠不多,值完班我還得和你石頭哥一起打鐵,等活頭幹完就去識字。”
“俺等你一起去,食堂的飯菜俺會給你留一份熱乎的。”
“小溪,你可真懂事!”
“嗯哪,誰讓你是俺救命恩人哪!”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天時,只聽到多日不見動靜的小窗戶竟然響起了急切的敲打聲。
葉小溪和大老劉驚訝的面面相觑:“真有客人來訪啦!劉哥快準備好紙筆,寫下來訪者的名字。”
“我不識字……”
大老劉無奈的攤開紙筆。
“沒關系,讓來訪者自己寫嘛!”
小溪興奮地打開小窗,往外探出頭驚訝地道:“咦,咋是葉叔?你有啥事呀葉叔?”
只見葉大山在牆外着急地道:“小溪呀,你們農場的葉管事在不?俺們尋他有要事。”
“葉管事?在的!在的!俺去叫!”
葉小溪啪的将小窗關上,緊張地道:“劉哥快去叫婉珍姐,外頭那葉叔帶了一大隊官兵,俺害怕!”
“是署衙的兵嗎?”
“不是!俺一個都不認得!”
“小溪別慌,我去找葉管事!”
當葉大山見小窗關上後,長長的松了口氣,腆着笑臉對那呂超道:“呂大人哪,你瞧俺老漢沒騙你,那葉管事就在農場哩!”
呂超沉着臉只是慢慢地轉動拇指上的扳指,心裏暗自尋思,那葉剪秋若是真在農場可就麻煩了,他的重火器和戰車已經遣派到了七裏堡,一部分兵力又去追了曹達,身邊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十位騎兵,看來,只能驅獸來防禦。
不一會兒,只見小窗又被打開,裏面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是誰找我?”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葉大山不禁吃驚:“二妞?你咋在這裏?你大哥呢?”
葉婉珍沒有理會葉大山,只是道:“我就是葉管事,找我何事?”
只見小窗前亮出一支鋒利的長戟,有軍士喝道:“廢話少說,将那葉剪秋叫出來!”
只聽到“啪”的一聲,那小窗又從裏面死死的關上了。衆人無奈,這農場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呂超立刻翻身下馬,不由分說将那葉大山一腳踹翻在地,掏出刀子就在他胳膊上狠狠刺下!
葉大山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倒在地上來回打滾:“殺人啦!殺人啦!二妞快救救爹呀!”
“住手!”
只聽一聲怒喝,小窗終于又再次打開,葉婉珍怒道:“你們不是想找我大哥麽,他不在這裏!他去找朝歌了!”
呂超将帶血的刀往葉大山身上抹了抹後,不緊不慢地道:“臭丫頭滿口胡言,那朝歌可是螭國王子,那葉剪秋為何不去投奔司徒瑾為國效力,而去找螭國人與我青鸾為敵?”
“我大哥已經和朝歌結為連理,他為何不能與家人相會?”
呂超很是頭疼,原本擔心那葉剪秋會和司徒瑾沆瀣一氣,沒想到他竟然和螭國還有如此深的瓜葛!
只見躺在地上正苦苦哀號的葉大山卻突然一骨碌又爬了起來,一臉沙土興奮地趴在小窗前道:“二妞!你說的可是真哩?你大哥當真成了王夫?嘿呀!俺早就知道咱葉家祖上積德哩!”
看着葉大山笑的如此開心,葉婉珍卻心涼陣陣,她就知道葉大山出現在這裏準沒好事!果然,他不僅引來了殺氣騰騰的官兵,而且一聽大哥成了王夫後不顧身上的痛疼,立刻又換了幅歡天喜地的模樣!
讓葉婉珍更寒心的是,自從她跑掉後這葉大山和牛氏從沒想起要找過她。她知道現在那葉大山和牛氏日子過得不錯,百姓們都傳他是神樹護法,被人日夜供奉,衣食不缺。即使如此,葉大山也沒有托任何人打聽過她的消息!所以,她躲在那樹林後默默看了葉大山和牛氏很久,最終還是離去了。
此時,只見呂超一把揪住葉大山,拿出刀子壓在他脖子上威脅道:“臭丫頭快開門!否則一刀捅死他!”
葉大山痛哭流涕:“二妞啊,爹想你想的苦啊!快救爹呀!”
“二妞啊,拴子日日念着他二姐呢!”
“二妞呀,你娘為了你夜夜流淚,眼睛都快哭瞎了……”
葉婉珍只是冷靜的道:“這位軍爺,我說過了,大哥不在這裏!”
呂超沉着臉道:“少啰嗦,開門!”說完,鋒利的刀刃又在葉大山脖子上劃了一道。
“我開門就是!若是你們進了農場搜不到我大哥,後果可要自負!我們農場的規矩向來是好進不好出!”葉婉珍咬牙,這軍痞可真的會殺了葉大山的!
随着農場的第一道和第二道大鐵門緩緩打開,呂超等人終于如願以償進入農場。
葉大妞和石頭得到小溪的報信兒後已經匆匆趕來,見到葉大山立刻将他帶走去包紮。那葉大山渾然不覺自己受了傷,只是不停的追問:“大妞,石頭!你大哥當真成了螭國王夫?可是當真?”
葉大妞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葉大山得意的嘿嘿笑,真是沒有想到他又逃過生死一劫後,竟從神樹護法又高升到螭國的國丈!那可是真正的皇親貴族!皇親貴族!!
葉大山快要高興瘋了,嘴裏不停的念叨:“唉喲這可怎麽辦好,這可怎麽辦好……若是人家螭國宮裏來人,你爹可沒啥好衣裳……”
葉大妞終于哭了出來,抽泣着勸道:“爹,別做夢了,大哥他不認你。”
“他敢!他若不認俺這個爹,俺就去螭國皇宮門口上吊,讓他名聲臭掉!”
石頭惱怒地道:“爹,你莫要再惹大哥動怒了!既是來了就在農場住下,少惹事非!”
石頭和大妞既生氣又無奈,攤上這麽一個虛榮至極的爹,真是飽受折磨。
而呂超等人進入農場後不禁啧啧稱奇,這裏果真是一片人間樂土!
只見農場收拾的幹淨整潔,馬路寬闊筆直,草坪修剪的綠意茵茵。
高大的銀杏樹樹幹被細細纏上了一圈圈的麻繩,樹冠上挂滿了金燦燦的公孫果。路旁兩側又栽上了菊花,此時,團團簇簇碗口大的菊花開的正豔,成千上萬只指肚大小的蛾蝶在鮮豔的花叢中翩翩起舞,縱馬經過時,真是花落缤紛處,馬蹄帶花香。
遠處那幾百畝的田地修壟的整整齊齊,綠油油的冬小麥長勢良好,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十幾畝菜園子,裏面種的全是大青蘿蔔和白菜,那粗大的青皮蘿蔔露出地面約有半米,墨綠色的蘿蔔纓子蓬開一團比人還高!那棵棵被細麻繩捆住葉片包心的大白菜,個頭比酒壇子還要大,只怕收獲一棵白菜要兩個人才能擡走!
路邊還有片柿子林。
此時柿子樹葉已經掉光,只見粗大、雄狀、蒼老,黑黑的樹幹上,卻挂滿紅彤彤如燈籠般帶着白霜的果實,累累果實在枝頭上閃動着紅色的亮光,果林裏鳥雀成群,叽叽喳喳叫個不停。
一座座暖棚上面的厚草氈已被卷開,裏面的稀奇瓜果正在沐浴着溫暖的陽光,而那車間也在冒着袅袅白煙……更令人驚訝的是,從遠處還傳來朗朗的讀書聲!
站在藍天白雲下,聞着花香陣陣,聽着鳥鳴聲聲,看着路邊翻曬着糧谷的老人和玩耍的幼童時,呂超心裏卻暗道,這葉剪秋果然有再化之功,若是收服不成,也決不可被他人所用!
呂超一邊慢慢的縱馬前行,一邊不動聲色打量身邊的葉婉珍。只見這個小女子荊釵布衣,臉龐白淨清秀,雖然年紀不大,但一雙手很是粗糙,且個頭瘦小,一幅典型的村姑模樣,不禁心生幾分輕視。
他開口道:“葉管事,由于你大哥葉剪秋身懷奇術,還望你主動将其請出來最好。我們呂家軍不僅會善待于他,還會給他安排軍中要職,并會賞賜大宅一座,仆人百名,黃金萬兩,我們呂家會接你們一家子去綿州府享福,你一個小女子也不必在青陽受苦種田,做一個錦衣玉食的大小姐何樂而不為?”
葉婉珍心裏暗自冷笑,那呂超真是瞎了眼,當她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傻丫頭麽!
“多謝呂大人好意,只是小女子做不得大哥的主。”
“既然如此,那本将就不客氣了。”
說完,呂超從懷裏又掏出那根竹笛放在唇邊吹響,很快,那黑色的鼠獸又從四面八方悄悄湧來!
葉婉珍恨的緊咬嘴唇,若不是因為葉大山,這呂超帶着兵馬根本就進不來,更不會引來這麽多怪物!
只見那黑色的兇獸在農場四處逃蹿,很快,帳篷裏的員工們都紛紛驚叫着跑了出來,不僅有破口大罵的良辰,還有那司徒瑾顫微微的老娘婁氏!婁氏被采霜小心翼翼的攙扶着,臉色蒼白,咳嗽連連。
見農場的百姓們受了驚吓,葉婉珍暗暗握了握拳頭,眼神露出殺氣。那葉婉珍打小就是睚眦必報的主兒,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當那些兇獸紛紛又折回來時,呂超明白,它們沒有發現藏人的地方。但呂超并沒有收回號令,而是任由那些兇獸撕咬百姓!婦女小孩被吓得哇哇大叫,哭聲震天!
葉婉珍怒道:“呂大人,你們兵強馬壯的為何不去戰場殺敵,而對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弱小百姓下手?大哥不在這裏你另行它處去尋就是!”
呂超笑道:“我呂超被你們父女耍的團團轉,且你又是螭國親屬,不如在農場好好耍一耍,死幾個螭國親屬也算為我青鸾除害!”
葉婉珍氣憤地道:“你且令它們住手,我帶你去農場冷庫就是!那裏有秘室,我大哥就躲在那裏。”
呂超得意的大笑:“你這丫頭早說嘛,可必讓呂大哥多此一舉。”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鄉野村姑!
當呂超收回指令時,農場已經有不少人受了傷。
葉婉珍低下頭,不動聲色的靜靜的往前引路,當她走到半道上時,突然指着前方道:“就是那裏,你們進去看吧。”
呂超只看到路兩邊全是果樹林,哪有什麽冷庫的影子!不禁大罵道:“臭丫頭,冷庫到底在哪裏?”
只聽她大喝一聲:“老許!”
此時從果林中蹿出的一只獅毛獸人,葉婉珍立刻躍其背上,低頭緊緊抓住它脖頸長長的鬃毛将身形縮小貼俯,速度飛快的跑遠!
呂超不禁哈哈大笑:“嗬!不愧是姓葉的,竟然馴起了獸人!”
呂超冷笑着抄起了弓箭瞄準,只見那葉婉珍很聰明,她趴在獸人耳邊指揮它左右呈“之”字型來回奔跑,害得呂超舉箭不定無法瞄準。
他只好放下弓箭道:“追!”
“是!”
當衆人跟着那獅型獸人快要出果林時,前方疾馳的軍士卻突然連人帶馬重重摔倒在地!
“不好,絆馬釘!”
原來在果林裏早就埋伏好的人等葉婉珍跑過後,就往那路面上抛灑大把大把的絆馬釘,只見這些用青銅制成絆馬釘設計非常巧妙,它共有四個長長的刺棱,形如雞爪,只要灑落在地上,總有一個尖棱朝上。騎兵到來時,馬蹄就會被紮爛,人就會摔下來!
由于呂超等人縱馬迅速太快,還未等扯缰繩停馬時,只見一道道絆馬索又被人從沙地裏拉了起來,随着又一批軍士被緊繃的絆馬索絆倒,只見腳下土層突然松動,馬匹嘶叫聲中,幾乎所有人都被陷落一個巨大的沙坑裏!
情急之下,呂超踩着馬腹欲從洞底躍起,又見從上空落下一張大網!
完了!沒想到陰溝裏翻了船!
陷入洞底的呂超暗罵,只見這地下是倒豎着的尖尖木契,那些落下的馬匹不僅馬腿折斷并被紮個通透,幾名離他最近的軍士已被紮成了刺猬!若不是他反應及時跳在馬背上,早就被刺個洞穿!
此時,從洞底傳出刺耳的笛聲,那群黑獸循聲蜂擁而至,拼命的嘶咬大網,甚至有些兇獸很快将地面刨出大洞,欲将其主救出。
躲在暗處的曹五見狀,立刻指揮道:“開動投石機,朝那些黑獸身上投油彈!”
小溫和幾個人跑到高大的投石機前,一個人放油彈,另一個人則從果樹上重重的跳下,那顆冒火焰的黑色油彈準确的彈射在黑獸堆中!
只聽“轟隆”一聲,兇獸群中頓時燃起了熊熊大火!那群兇獸立刻炸了窩,正在燃燒的鼠獸如同大火球紛紛掉落在那沙坑內,沙坑內立刻發出陣陣慘叫!而那些留在地面上的鼠獸則帶着火焰一條直線直奔流沙河方向逃跑,義無反顧的跳入滾滾的沙河中全都喂了黑虎魚!
終于,地坑裏再也沒有竹笛聲傳出,那些僥幸沒有掉入陷馬坑的幾個部下紅了眼,揮刀沖向那帳篷最密集的地方準備朝無辜百姓大開殺戒!
“殺了他們!為呂将軍償命!”
此時,只聽到遠處傳來陣陣敲打銅盆之聲,一群角上縛上兵刃,尾上響鞭炮的牛羊又向他們沖來,山羊身上的鞭炮噼噼啪啪響個不停,而皮狙和牛則低頭用長角拼命抵刺,受了驚的馬匹開始發瘋的四散亂跑。
當呂超的部下們全面潰敗時,大聲求和:“葉管事,我等将呂參将的屍首擡出就撤,決不再戰!”
“休想!犯我農場者,有來無回!!”